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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萱可半點天神的架子都沒有,不僅三天後真的來了,還將風飛揚和狷介帶來了。

也是後來亡垠才知道,無名根本就沒有非在天倉山拜師的理由,單萱在鏡中境睡了將近兩個月,顏卿說單萱急火攻心,不過是因為無名沒人陪着玩,有時候吵起來令單萱心煩意亂而已,無名是被單萱嫌煩才送去了長樂殿,與其說顧不上倒不如說不想搭理。

而顏卿之所以含糊其辭,主要是他自己也嫌無名吵得他不能睡覺。

至於拜師,一開始是文淵真人提出來的。

這跟亡垠預料的不太一樣,亡垠一度很難接受。

有無名在天倉山,單萱和亡垠來天倉山都來得很勤快,受益的除了文心和武神之外,大多長樂殿弟子甚至其他天倉山弟子也更喜歡圍着單萱轉悠,一來他們跟單萱年齡相近,單萱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二來單萱活潑多話又是厲害的美人,當然受歡迎。

當然,哪裡都有就算你沒有架子,他還是放不下架子的人。

對亡垠和單萱不屑一顧,甚至有強烈陰謀論的天倉山弟子也不是沒有,只是天倉山從顏卿、掌門、文淵真人、儒聖到長老沒有一個有微詞,天倉山某些弟子的‘不屑一顧’也就不值一提了。

狷介因為有父母之命所以不能每次來,來了也得當日就回去。可風飛揚的原形是仙芝,到天倉山修行日益精進,身高一寸一寸的長,顯然天倉山更適合風飛揚,所以乾脆就將行李收拾收拾,來給無名作伴了。

偶爾,單萱還會想要去鏡中境修行幾天,修行就是休息,單萱一覺能睡個兩三天算是少的,大多時候都是七八天左右,最長的一次去鏡中境睡了二十五天,單萱美其名曰是調養,亡垠覺得單萱為天倉山的弟子忙得渾身都是勁,又是親自演示,又是手把手得教法術,一點兒沒看出來單萱哪裡還需要調養,但也不能不讓去,單萱的身體還是只有單萱自己最清楚。

可單萱如此毫無顧忌的睡懶覺,亡垠覺得很生氣。

不是只有單萱才會使計謀,什麼美人計、苦肉計,甚至英雄救美計、反間計、連環計,亡垠要比單萱厲害多了。

某天,單萱睡得精神飽滿下來無極殿,發現一美人跟無名玩得很是投機,無名甚是喜歡美人姐姐,單萱並未多心,只當對方是天倉山的尋常弟子。

幾天後,單萱在長樂殿跟文淵真人一起吃飯,那美人也位列其中,甚得文淵真人喜歡。

再幾天後,單萱發現她在妖王殿也看見了那美人,好似還甚得亡垠喜歡,單萱終於覺得不對勁了。

無名道:“姐姐對我可好了,好想每天都能看到姐姐。”

亡垠道:“嗯,怎麼了?她的確很溫柔漂亮。”

文淵真人道:“我正有收她為徒的打算,你覺得如何?”

單萱沉默兩天後,開始親自動手給亡垠做飯吃,又給文淵真人送去親手釀製的酒,有時間就帶着無名、風飛揚和狷介一起在人間玩上半日,還會為無名、亡垠和文淵真人綉制衣裳鞋襪。

再來問,無名道:“姐姐再好也沒有娘親好啊!”

文淵真人道:“雖然想收她為徒,但根基太差了又沒有慧根,真是可惜。”

亡垠道:“現在才想起來你夫君生得有多招人喜歡了啊!”

三個中有兩個改口了,唯有一個亡垠,單萱嘿嘿笑着,道:“我從來沒有忽略過你的美,你是這天底下最美的人。”

亡垠回了個‘滾’字,美人姐姐一事也就揭過去了。

單萱自此減少了去鏡中境的次數,但每三個月總還要去上一趟的,說是拜訪顏卿,又說補充仙氣靈力,隔天也就回來了,好比出了趟遠門。

又因為無名身在天倉山,亡垠和單萱住在妖王殿,始終隔了不近的距離,來回很耗費時間,不可能天天都能見面,讓亡垠和單萱天天都去天倉山露面也根本無法做到。

妖族和魔族只是比以前安定多了,並不能表示,他們能接受妖王和魔君每日都去天倉山‘朝聖’。

單萱對天倉山弟子如此上心,對妖魔自然也要更上心,才能讓妖魔們心裡平衡。

何況隨着仙妖魔的接觸變多,其中的矛盾和爭端短暫被按捺下去,但以後必然還會浮出水面,若不在一切尚不明顯的時候及時解決,發生了摩擦都趕緊查個清楚明白,堅決杜絕任何報復恐嚇行為,仙妖魔艱難才能有如今這樣和諧相處的時候,可能一夜間又要兵戎相見了。

互市為妖魔帶動了生產,原本不事勞作的妖魔經常去危險地區採集珍惜礦材之類,而仙門弟子的各種靈藥也對妖魔有益,雙方各取所需,各有所得,時間越久,也就越習以為常。

但亡垠和單萱仍經常要為一些哪怕是口舌之爭的仙妖魔之間的接觸,而大傷腦筋。

如何才能將和平延續下去?又如何使得仙妖魔之間的相處更加融洽?

到後來,也不僅僅是單萱和亡垠該考慮的問題,各仙門也有了留住和平的心愿。

跟各仙門的掌門接觸,也從一開始的‘單挑’,變成了理所當然的‘切磋’,即便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吃飯有些不可能,但再見面,能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話,打個招呼,已經漸漸可以實現了。

不去天倉山,又難得不用為仙妖魔之事奔波的時候,亡垠和單萱會經常窩在妖王殿里,有時候亡垠會帶着單萱去妖族不為人知的小地方,雖然沒有多少美景,但都是些令亡垠憶起往昔的地方,單萱樂意知曉亡垠的從前,自然也就樂得跟在亡垠後面逍遙度日。

後來妖族沒有地方可去了,單萱又想去凡間玩了,玩的時候大都會帶上孩子們,偶爾還會喊上女妖們一起,全家出遊的氣勢顯得特別足,而偶爾的偶爾亡垠和單萱會單獨出去,再裝作‘君凰’和‘鳳兒’,又闖出過不小的名聲。

時光如水,如白駒過隙。

後來聽說玉濃跟覓雲和離了,又聽說玉濃離開了天倉山,單萱有些發愣,問亡垠她應該選在何時跟玉濃見面。亡垠答:應該是隨你高興吧!

再後來,天倉山的守護神獸白麒麟顏卿,功德圓滿,也飛升天神了。顏卿飛升的那一天,單萱帶着無名跟顏卿一起離開了,回來的時候卻只跟無名一起回來,從此再也沒有誰見過顏卿。

三百年後,風飛揚才終於長成了聘婷少女的模樣,在此之前,無名早就從董捷爾那裡學成出山了。

某日,亡垠、單萱和無名一起去天倉山看望文淵真人和風飛揚的時候,風飛揚引見了一個俊俏男子給他們認識,說是凡間皇子,名字叫桓。

風飛揚引見桓,並沒有讓亡垠和單萱提拔一二的意思,也就是單純的引見,身處天倉山,桓的年紀和修為也不到需要堂堂妖王和魔君指點的程度,豈料無名主動提出一起修行。

打打鬧鬧,年輕人都出去了,剩下文淵真人、亡垠和單萱坐在一處,文淵真人道:“有一件事,覺得告訴你們一聲比較好,風飛揚帶來的那個年輕人,他過奈何橋時沒有喝孟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