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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垠正色對着小仙芝說道:“你娘開口就原諒你了。”

“謝謝爹爹,爹爹生得如此好看,一定是這天上地下第一美男子,所以才能跟我的漂亮娘親在一起。”

小仙芝變臉如變天,會這麼說亡垠和暗鴉都沒太驚訝,畢竟之前跟他們拌嘴的時候小仙芝說得比這溜多了。單萱聽了卻是意外的很,這小嘴甜的真招人喜歡。

“爹爹,孩兒不孝,忘記了自己的姓名,爹爹能不能告訴孩兒?”小仙芝仰頭看着亡垠,小手絞在一起。

一個兩歲小娃娃的臉上不應該出現這麼多表情,也實在不應該這麼能說能鬧。但亡垠和單萱自稱是小仙芝的爹娘,不知道小仙芝的姓名就太說不過去了吧!

亡垠微微皺眉,糊弄道:“你不認得爹娘也就算了,竟連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了么?”

小仙芝低下頭,更加用力的絞着手指,一臉愧疚。

亡垠趁此機會看向單萱,單萱挑眉,不是讓你想個好聽的名字么?現在看你怎麼回答。亡垠當然是沒當‘想名字’是回事,但現在取又不是取不出來,“你叫阿”

“風飛揚。”單萱靈機一動,大聲說道。

小仙芝看看單萱,又看看亡垠,“原來我是叫這個名字。”

如此,亡垠也只能將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又不能拆自己的台,所以接著說道:“嗯,你叫阿揚。”

單萱想着既然小仙芝傷成了那個樣子都忘不了風郎,就取個帶風字的名字吧!等日後有機會提起的時候,還記得有個‘風郎’是線索。這麼一想,就想到了風飛揚這個名字。也不算是出爾反爾,讓亡垠取名結果還是她取了,誰讓亡垠沒好好想呢!與其隨便取個名字,還是風飛揚好聽又有意義。

然而,小仙芝卻說:“我怎麼覺得風飛揚,阿揚的這個名字像個公子的名字,我明明是姑娘!”

“可能是你娘本來想生個小子,所以給你取了這個名字。”亡垠隨口答道。

“不是的。”單萱走到小仙芝身邊說道:“這哪裡像公子的名字,明明就是個颯爽英姿的姑娘的名字,跟你最相配了,你好好想想,你是想成為深閨中的淑女,還是想成為人人敬畏的女英雄?”

小仙芝用手支着下巴,用心思考了片刻,“孩兒果然還是想成為女英雄,所以娘親的這個名字取得非常好。”

“嗯,你滿意就好!”單萱笑道。

小仙芝以妖王妖后女兒的新身份,從此在妖王殿里住了下來。而被冠以風飛揚這個名字的小仙芝也果然是決心當個女英雄的人物,在亡垠原本就很瑣碎的公文中,很快就出現了很多彈劾小公主的公文。

比如摔壞了誰家價值千金的琉璃夜光杯,偷吃了誰家還未煉成的丹藥,扒倒了誰家洪水都沖不倒的泥牆

單萱小時候也沒這麼調皮,說起風飛揚就頭疼,偏偏風飛揚在亡垠和單萱的面前從來都裝作非常乖巧的模樣,認錯認得尤其乾淨利落,看她那含淚的眼睛,還以為她受委屈了呢!

亡垠倒是漸漸習慣了風飛揚搗蛋的性格,三天沒看到有關她的公文,還覺得奇怪。時日一久,越發喜歡風飛揚這股子歡脫勁,越發寵溺也就越發不成個樣子。

轉眼過去了二十多天,妖王殿也接連下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小雨。明明沒氣味,也覺得哪裡都透出股霉味。

這天,相比一直以來的連綿細雨,妖王殿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上空突然閃了幾道霹靂。

單萱看着閃電,內心深處有一絲絲的釋然,終於來了!

亡垠攬着站在屋檐下伸手接小雨的單萱的肩膀,準備將單萱拉到房間里,“別淋濕了,進去吧!”

單萱搖頭,說道:“就在今天。”

亡垠放在單萱肩膀上的手收緊了些力道,“不會比你渡劫時更危險,放寬心吧!”

“我原先也是這麼想的算了,進去吧!”單萱如此說道。

既是鬼差過來特意告訴了一聲,說是‘上天的懲罰’,想來也就是因為跟地府的過節,一是為了憐春撕生死簿的事情,二是為了亡垠大鬧地府。前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這個時候再來什麼懲罰有些不可能,所以果然還是後者。

但單萱看着細雨,一想到這源自因果報應,難免就多想了一點,總是不自覺將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一生中全部的罪惡都仔細數一數。而這一數,自然是越數就越發覺得罪孽深重,所以也就更擔心這所謂的‘懲罰’到底是什麼程度。

那天,單萱和亡垠進房間沒有多久,妖族各處就出現了無數鬼魂,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鬼魂沒有實體,虛無縹緲,怎麼砍都砍不死消不滅,妖族累個半死,鬼魂卻越聚越多。

單萱用魔劍砍那些鬼魂也需要帶上些靈力才能砍到,十分費勁,眼見着因為這些鬼魂鬧得妖族上下不得安寧,亡垠乾脆將單萱拉到一邊,施法召喚出了紫色芙蕖,妖族最後的也是最堅固的一層保護屏障。

無數綠色藤蔓從地面湧現出來,凡是被紫色芙蕖繞住皆會被吸走全部精元,然後在原本只有綠葉的藤條上長出一朵朵以假亂真的紫到發黑的芙蕖花,妖冶迷人。

這些無主鬼魂突襲妖族,最終也只能以一無所獲收場。就在亡垠這麼想的時候,一聲接着一聲的凄厲叫喊,使得剩下的鬼魂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加高大也更加危險的黑色虛影。

單萱盯着那黑色虛影,一直也看不清那黑色虛影究竟是何來歷,可就在黑色虛影倉皇逃走的瞬間,單萱覺得她認出來了,是梁博,繼任葫蘆道長魯佳石嶗山掌門之位的梁博。

“別放他走!”單萱對亡垠焦急說道。

亡垠當下操縱紫色芙蕖,可那虛影逃得太快,亡垠也不能操縱紫色芙蕖追得太遠。

等撤下紫色芙蕖,妖王殿也被毀了三成,又得修葺一番。亡垠安頓好了一切,站到單萱的面前,單萱的臉色反而比之前還要嚴肅,“已經過去了,放輕鬆!”

單萱道:“不,還沒有。”

亡垠想起單萱說得不要放那鬼魂走,當時只以為單萱是不想放虎歸山,此時再聽單萱這麼說,察覺到了異樣,“怎麼了?”

單萱其實並沒有看清那黑色虛影的臉,一個鬼魂或者也可以說由無數個鬼魂組成的一個強大點的鬼魂,它還是沒有臉的,單萱也無法通過身體、動作、語言特徵認出對方,憑藉的不過是心電一瞬間的感覺,所以單萱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可當亡垠這麼問的時候,單萱卻是當即就下了定論,“我覺得那些鬼魂很有可能是梁博帶來的。”

“梁博!”亡垠自然也記得梁博是何許人也,畢竟嶗山那些個弟子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難以忘懷了,不過就算是梁博又怎麼樣,嶗山因仙妖大戰而滅門,滅嶗山的不正是亡垠的命令么?

冤有頭債有主,梁博來這裡找亡垠也是說得過去的。

“我回天倉山看看,去去就回,你守在這裡,順便也派個小妖去花袖那邊問問魔族的情況。”單萱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亡垠伸手一把抓住單萱的手腕。

單萱說的是‘回天倉山’而不是是‘去天倉山’,亡垠很介意這個,但亡垠此時拉住單萱為的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字,既然單萱認出了那是梁博,而梁博的死跟亡垠有關,無數鬼魂從地府跑出來,也是因為亡垠被抓去地府才會被單萱放出來。說是讓單萱自己去領了責罰,可是一開始這妖王殿就下起了連綿不絕的小雨,亡垠又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可不等亡垠說什麼,妖族公主風飛揚邁着小短腿,一跌一跌的跑來,湊到亡垠和單萱的身邊說道:“孩兒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爹爹和娘親。”

風飛揚此時的性格應該更接近小仙芝從前的性格,重瞳的魔魂暫時還沒有起到什麼明顯的作用。

但亡垠寵溺風飛揚,跟小仙芝無關,跟重瞳也無關,雖然她是小仙芝和魔君的合二為一,卻又是全新的一個生命,所以正如單萱說的重新來過,亡垠和單萱此時都只當她是妖族的小公主。風飛揚在這種時候湊上來說話,亡垠也是當即放下跟單萱的話頭,回了一句,“你問。”

“是這樣的,孩兒得知爹爹原來是姓亡,而娘親姓單,那為何孩兒姓風呢?”

“那是因為你是撿來的,不要糾結這些問題了,你看今天這場面多危險,如果你不小心捲入其中了,有能力保護自己么?所以與其在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浪費時間,為何不好好修鍊去?”

風飛揚看着亡垠,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滾,“大家都說我是撿來的,可是孩兒不信,爹爹如此英俊,娘親如此美貌,只要看我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就能知道我是爹爹和娘親的孩兒,可爹爹竟然說我是撿來的嗚嗚嗚,我不要,我不是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