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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葉寶庭挖坑遠沒有單萱施法那般輕鬆,凍土很難鏟動,對他會是一個很耗費時間和體力的事情。

亡垠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枯燥乏味,只奇怪單萱這個時候怎麼不多管閑事去幫忙了,再看單萱,發現她居然蹲在屍體旁不知道在幹什麼。

單萱雖然知道她揭開屍體上的面巾也不認識這些人,但她還是揭開了。

死人臉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單萱看着屍體的嘴巴緊抿,突然想起以前看的小人書裡面說過類似這種執行特殊任務的死士,通常都會有毒藥藏在牙齒里。

這麼想着,單萱便扒開了屍體的嘴巴。沒看到毒藥,但是看到了屍體沒有舌頭。

先前單萱施法定住了兩個黑衣人,致使他們被葉寶庭殺害,其實單萱也只是定住他們的身體而已,並沒有限制他們說話。

原來是沒有舌頭,怪不得都不求饒!

單萱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因為她定住葉寶庭後,葉寶庭也沒有說話啊!

或許是個巧合,僅僅只是她看到的這個黑衣人沒有舌頭,其他的都有呢?

單萱打算一探究竟,說起來她突然想這麼做也有些莫名其妙,人都已經死了,管他們有沒有舌頭。

可連看了兩三個屍體,都沒有舌頭,也是怪事一樁!

“你在幹什麼?”突來的一句斷喝,嚇得單萱縮了縮手,而出聲的人竟是葉寶庭。

葉寶庭放下鐵鍬便衝到了單萱的身邊,有意將單萱趕遠一些。

單萱的所為並沒有褻瀆屍體的意思,但被葉寶庭這麼一喝斥之後,單萱便覺得她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妥,說話也就沒了底氣,“我我”

葉寶庭見單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沒了耐心,“他們的嘴裡可能藏有毒針,別碰他們了。”

說完這句話,葉寶庭便不再理會單萱,繼續挖坑去了。

葉寶庭的語氣並不好,但這也算是善意的提醒了,跟他之前殺人的狠戾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你也不怕你的手爛掉?”亡垠這才走到單萱的身邊,他看到單萱蹲在地上扒那些屍體的嘴巴也是受了不少的視覺衝擊。

“不會吧!他們的下巴上面又沒有毒。”單萱舉起兩隻手看了看,“嗯就算有毒,也毒不了我,我可是仙身。”

亡垠倒是不擔心單萱的手會被毒爛掉,畢竟能毒到單萱的得是東音那樣的水準才行,凡間不可能有。他之所以說這句話無非是調侃之意,反正他是不懂單萱此舉有何目的,豈料單萱卻說了個‘仙身’。

都吃了他的妖丹了,還敢自稱仙身?

“呵,那你在這慢慢玩吧!”亡垠一言不合,便扭頭而去。

反正葉寶庭挖那麼多坑不是一會兒工夫的事,單萱趕緊追上亡垠,“你去哪裡啊?”

“哪裡都好,難道要在這裡看人挖坑埋屍嗎?”亡垠大概是擔心他這突如其來的脾氣被單萱看出來,竟好心解釋了一句。

“那我們去找雪女吧!”

這滿是雪的太白山理應是雪女的天下!先前亡垠還跟雪女私交甚篤的模樣,眼下他們來太白山也有月余了,去看看雪女也是應該的吧!

“看她做什麼?”單萱是覺得理由充分,奈何亡垠不以為然。

單萱開動腦筋好好想了想,畢竟她跟雪女的關係不太好啊!主動提出去看雪女,有些奇怪。“你看我們來這兒也有一段時間了,這”

亡垠大踏步向前,將單萱落在身後。

單萱見亡垠走得飛快,根本不聽她說話,只好喊道:“好吧!你想去哪裡?”

其實亡垠不是不知道單萱的心思,單萱不想這個時候離開,所以用找雪女的這個借口來拖住亡垠,至少那樣還在太白山,一旦出了太白山,再找借口回來可就不易了。

反正亡垠也不想明白,為什麼單萱要對葉寶庭的事這麼上心,就好像當初她護着唐歡喜一樣。

不過最終,亡垠是拗不過單萱的,單萱帶着亡垠在雪地里穿梭來穿梭去,別說雪女了,就連雪蓮也沒見着一棵。

最後,單萱只好讓亡垠趕快說出雪女的方位來吧!不然她要累死了。

亡垠這才悠悠然說道:“你知道雪女的行蹤飄忽不定,或許她今年不住在這裡呢!”

一聽亡垠這麼說,單萱真的好想吼一句,那你怎麼不早說?不過單萱選擇壓下怒氣,試探地問道能不能回去再看一眼葉寶庭。

單萱都這麼好說話了,亡垠也就沒反對。

再回去,也不過才午時剛過一點兒,葉寶庭還在那裡挖坑。

一排死屍,僅有一個瘦弱的年輕人緩慢又堅定地鏟着凍土,周圍是白雪滿地,年輕人卻大汗淋漓。

汗濕的黑髮黏在葉寶庭的臉上,更顯得他面色蒼白。

“我認識他。”並未走近,單萱突然對亡垠說道。

亡垠奇怪地看了單萱一眼,雖然單萱盯着葉寶庭看,被他發現過幾次,不過單萱和葉寶庭之間一直都並無其他交流,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如此肯定‘認識’葉寶庭了?

單萱知道亡垠在等着她的下文,也就不囉嗦,直接了當地說道:“那個時候我才入門不久,和董捷爾、玉濃兩人下山遊玩,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小偷,那小偷名叫李初年,他有一個頭部受傷感染風寒的妹妹劉半夏,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弟弟叫葉寶庭。”

“四五歲?”亡垠敏銳地抓住了重點,單萱入天倉山到如今也還沒滿七年,照這麼說,那葉寶庭應該不超過十二歲吧!

這眼前殺人如切豆腐的葉寶庭雖然看上去虛弱蒼白,但怎麼看也有二十來歲了吧!

面對亡垠的質疑,單萱肯定地點了點頭,“在當時,葉寶庭只有四五歲,最多不超過六歲。”

如果年齡都對不上,單萱又怎麼肯定眼前的葉寶庭就是她曾經遇到過的葉寶庭呢?

亡垠有些糊塗了,單萱便只好又從頭到尾,每一處細節每一個特徵都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對於劉半夏的死,李初年、葉寶庭的不告而別,單萱一直都難以忘懷,並且單萱相信,這在董捷爾和玉濃的心裡也是一樣的。

亡垠聽完單萱的詳細說解之後,還是覺得沒理清前後關係,直到單萱說了一句,“我怎麼看現在的葉寶庭,都覺得有點當年李初年的影子。”

如果現在的葉寶庭是當年的李初年,那在年齡上面就不存在可疑了。

可這天底下叫李初年、葉寶庭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吧!如果說這是多年以後的再次相逢,倒不如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畢竟這樣還更有可能一些。

“這些都是你的憑空臆想,感覺而已。”亡垠毫不客氣地指出關鍵。

單萱點頭,確實,她是相信如果李初年和葉寶庭都還活着的話,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可若其中一個遇到了不幸,英年早逝活着的李初年無法接受繼半夏之後,葉寶庭也死在了他的面前,便用葉寶庭的身份自居,以此來自欺欺人

單萱沒敢說出口,這樣的猜測有些殘忍。

從一開始葉寶庭說了他的名字之後,單萱確實覺得有些耳熟,後來又見識了眼前的葉寶庭如何血腥的殺人等等這一系列見所未見的事情,理應更不該將他們牽扯到一起,可單萱卻莫名覺得這蒼白瘦弱的葉寶庭是在提醒她,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

其實,要證明眼前的葉寶庭是不是當年的李初年,最好的辦法無非就是直截了當地去問。

單萱這麼想着,便直接走到了葉寶庭的面前,葉寶庭站在坑裡只露了腦袋和地面平齊,他正不斷地將土從坑裡剷出來。

這白雪之下的凍土,自然越挖到下面土質越軟,可那也不代表埋個屍體需要挖這麼深的坑啊!

也難怪葉寶庭挖了一上午還在這兒挖,當然,單萱現在並不關心這個。

“寶庭。”單萱蹲在坑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葉寶庭。

葉寶庭聽到聲音,身體震了一下,慢慢抬起頭,大約是陽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單萱,那染了血的衣服臟污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一張臉白如紙地嚇人,就連嘴唇也有些發紫了。

單萱看後覺得有些悲涼,可一出口,還是直接問了一句,“你認識李初年嗎?”

乍然聽到‘李初年’這個名字,葉寶庭的右眉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在那瞬間,單萱明顯感受到了葉寶庭的殺意,可也就那麼一瞬,下一瞬,葉寶庭用異常肯定的口吻說道:“我是葉寶庭,不是李初年。”

單萱不過是問他你認識李初年么?葉寶庭卻回了一句,我是葉寶庭不是李初年。

很難才能忽略掉這其中的欲蓋彌彰。

單萱一時無話,如果眼前的這個人堅持他就是葉寶庭,單萱何必非要拆穿呢?

葉寶庭見單萱無話了,便埋頭繼續挖坑,照他這樣的速度,天黑之前或許能挖好吧!所以他不能休息。

單萱直到葉寶庭挖好這個坑,從坑裡爬出來,才想起來站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