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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為什麼拜兩個師父呢?”單萱問道。

這有什麼為什麼的,又沒有規定一人必須只得有一個師父!“那時候,掌門覺得沒什麼可以教我的了…”

單萱驚嘆,原來是這樣啊!

“回去多穿點衣服…”文淵真人又想結束此次談話了,奈何單萱又有了一個問題,沒等文淵真人說完,就急急問道,“顏卿比掌門厲害,那你跟顏卿相比,誰更厲害呢?”

打斷了師父說話,單萱也覺得自己魯莽了,好在文淵真人並沒有在意,“如果有一天你勝過我了,我也讓顏卿收你為徒!”卻是並沒有正面回答。

“不要!”單萱立即回道。

她雖然好奇文淵真人跟顏卿到底誰更厲害,但也沒有任何肖想的意思,如果是師父比顏卿更厲害,那麼大概也就知道她和顏卿是什麼差距了。知己知彼,總歸是沒錯的!

“我只要有你一個師父就好了。”

“哦?那若有一天,你找到你娘讓你找的那個人怎麼辦?”文淵真人畢竟為人師表,雖僅收過三個徒弟,但也是希望徒弟能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真有力不從心的那天時,退位讓賢也未嘗不可!

“你不是還要拜他為師嗎?”

單萱一愣,母親是說讓她拜‘玄道長’為師,就假設那個‘玄道長’不是眼前的師父,若真有那麼一天…

“如果找到他了,我會問問他,我娘為什麼讓我來找他,也不必一定要拜他為師,因為我感覺,我不可能再遇到比你更好的師父了。”

單萱說話時的表情十分認真,雖然聽上去像是拍馬屁的話,但看她的神情,好似她真的能預知未來一般。

文淵真人挑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需要我幫你嗎?你說的那個玄道長有什麼比較好認的特徵。”那天一時竟也沒想起來問,直到此時,文淵真人才有了此意,如此問道。

單萱搖頭,至單華死的那天,她才知道‘玄道長’這個人,要說特徵,那塊玉牌也已經隨母親一起下葬了,口說無憑,難道還回去掘墓不成?太大逆不道了!“你不是說要放下過去嗎?我已經不想這件事了。”

單萱能確定她已經放下了,該想的,就算三年來都沒有想清楚,那閉門謝客的三天也想了個通透了。

不論單華是出於什麼目的,讓她來天倉山找‘玄道長’,如今她在天倉山也已經找到玄道長了,她現在過得很好,她有師父,有朋友,有許多想做的事情,或許有一天她能成為天倉山第二厲害的劍仙。

這就足夠了,何必刨根究底!

“不如你再多說一點師兄師姐的事情…”

外面小雨霏霏,屋內兩人捧着熱茶,長談闊論。

當然,大多時候都是單萱東問一句,西問一句,文淵真人簡短几句話就輕描淡寫一帶而過,比起跟亡垠聊天時候的融洽,單萱始終覺得有點拘謹。

等結束的時候,單萱才想起來,她忘了對師父坦白從寬了。

在沒被顏卿看到之前,單萱都是抱着遮遮掩掩、能瞞一天是一天的心態。被他看到了,就總感覺事情快要暴露了,與其被人抓到,不如自己先主動認錯。現在又發現顏卿除了守護神獸的身份外,竟然還是師父的師父,這樣一層身份。

如果說,單萱有那麼一刻曾經想將她跟亡垠偷偷見面的事情,跟文淵真人坦白的話,這一天無疑是最讓她印象深刻的一天。

只是後來聊得東西太多,她終究還是糊弄過去了。

天氣漸冷,單萱始終穿衣不多,平時練劍看書,一動一靜,一熱一冷,也偶有身體不適的時候,但比起從前,已經明顯感覺病災早已舍她而去了。

沒有人跟她比試切磋,單萱學習起來也有了倦怠,文淵真人知道沒人陪單萱玩鬧,她會無趣,有時候去見掌門或其他長老時都會帶上單萱,不然單萱甚至連長樂殿的大門都不會出。

又去了藏劍閣兩次,還是沒有選到合適的佩劍。

雖然單萱並沒有那麼迫切地一定要立刻就必須有一把屬於她自己的劍,但文淵真人如此重視,接連帶她去了三次藏劍閣,已經漸漸讓她有了壓力,連夜裡做夢都是各種名劍的身影。

文淵真人一向早睡,夜裡聽見聲響,瞬間就睜開了眼睛,雖然早已經習慣長樂殿不是只住了他一個人,但像今天這樣,有兩道腳步聲音,還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腳步雜亂,移動的速度並不快,但片刻後,又歸於了寧靜。

文淵真人坐了起來,雖然之前也聽到過單萱起夜的聲音,但今天明顯感覺不僅多了一道腳步聲那麼簡單,其中一道腳步聲竟然還突然就消失了,這讓他不得不在意。

聲音無疑是從單萱的房間傳出來的,打開房門看見床上躺了一個人,文淵真人只一眼便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不必靠近便發現了,床上躺的原來是一個桃木做的傀儡人。

這一發現讓文淵真人一驚,難道剛剛那道消失的腳步聲音,才是單萱的?

反應過來後,文淵真人立刻擴散神識,大面積搜索單萱的身影。

憑兩人的熟悉程度,要找到單萱並不難,文淵真人不過片刻就鎖定了單萱的位置,找過去的時候,單萱正坐在潭邊,捧着臉看着瀑布,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僅僅穿着褻衣,連頭髮都是披散着的。

看了一會兒,文淵真人就按捺不住了,剛準備現身的時候,就看見單萱站了起來,原地轉了兩圈後,竟然又直接走開了。

單萱走路的速度緩慢卻又目標明確,沒一會兒竟到了後山。

後山有一大塊的空地,便是天倉山弟子們練劍的好去處,但還有一個地方,穿過那塊空地,往西三百米,直至無處可走,有一處懸崖峭壁。

那崖邊立着一塊字碑,碑上刻着‘鎮妖’二字。

此時寒風凜凜,文淵真人好歹穿了外衣,單萱僅僅穿着一件單薄褻衣,竟然在那字碑前站了很久。

而她的身後,正是鎮妖塔的所在。

只是,鎮妖塔須是開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尋常人看到的僅僅是陰氣森森的林深葉茂。

這一路走來,花了不少時間。

文淵真人越加覺得奇怪,漸漸靠近單萱,等看到單萱的臉時,才發現她面容祥和,對他的出現竟也一點反應都不給。

兩人就這麼靜靜站着,似乎是時間差不多了,單萱轉身,又徑自往長樂殿的方向走去。

她這一路走的全都是小路,去的也不是重要地方,竟然一次不差地全都錯開了巡夜弟子的巡邏。

回到房間,單萱將傀儡人收進衣櫃里,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身上的氣息這才顯露了出來。

文淵真人站在單萱的床邊,看了單萱睡得深沉。

雞鳴而起,單萱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師父站在她的面前,嚇得她差點從床上跳下來,“師父?”

其實,文淵真人並沒有在床邊站太久,時間短暫到,甚至都沒有讓他消化單萱有夜遊症的這件事。

而且是這麼處心積慮的夜遊症,竟然在無自主意識的時候,還想着做這些遮人耳目的事情。

“師父,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單萱衣冠不整,雖說已經十七歲了,但畢竟在天倉山生活無憂,對人絲毫不設防備,雖小小驚嚇了一下,但也絲毫沒覺得不妥。

“我來叫你起床!”文淵真人說完後,就準備轉身離開,夜遊症這件事,他得好好準備一下再讓單萱知道。

想想後半夜在外遊盪了那麼久,實在為她的安危擔憂。

“師父你放心吧!我不會睡懶覺的。”單萱從床上跳下來,麻利地鋪好床。

文淵真人離開時,眼睛在單萱的鞋子上一掃而過,那鞋子整潔如常。

再看他自己的鞋子,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泥土。

若說單萱會有夜遊症,這算不得什麼大事,但單萱不僅離開時會布置傀儡人,在外行走時竟還記得一直施法,使得鞋子一塵不染。

這太匪夷所思了,一個人再縝密,睡着時也是毫無防備的。

又觀察了兩天,單萱接連的夢遊,因為總是在鎮妖塔徘徊,文淵真人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些不好的預感。

找了一個陽光尚好的時間,打算跟單萱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單萱起初還難以接受,但是文淵真人說的話,她又沒道理不相信。

尤其文淵真人說到傀儡人和瀑布邊,驚得單萱出了一身汗。

文淵真人以為單萱這是在擔憂她的病情,忙安撫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能醫治好你的。”

“嗯!”

單萱當然放心,但其實她的內心深處也有一絲慶幸,幸好不是跟亡垠見面的時候被師父跟蹤,反覆一想,又為有這種慶幸想法的她自己深感罪惡。

“你最近有什麼心煩的事嗎?又或者,有什麼東西突然對你有了很大的吸引力,讓你有必須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說到底,最嚴重的問題是,單萱好巧不巧的,竟然每次夜遊都會去鎮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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