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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是單萱又能是誰?

文淵真人撫着胸口站了起來,掌門等人對單萱的異樣,均覺得奇怪,剛剛衝進單萱身體里的,他們看得十分清楚,那是魔君重瞳的最後一縷魔魂。

如果單萱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們反而不奇怪,可單萱竟突然仙氣纏身,這還打算親手毀了魔劍,難道她不但沒有被那一縷魔魂干擾,還激起了她的潛能反抗?

掌門一眾站穩後,都不自覺地看向文淵真人,除了他,沒人能解釋單萱的異樣是何緣故了!

可文淵真人也是一頭霧水,單萱當初凝丹時,也有雙目赤紅,周身纏滿紅色血光的樣子,可她那時神智清醒,也沒有這麼厲害的法力在身。

單萱此時正微皺着眉頭,她的紅瞳實在像走火入魔的樣子,而她此時的所作所為也確實像。

當年魔界的攻佔會被天倉山擊退,並不能說明魔君重瞳弱,相反的,他十分強悍,若一開始便是單打獨鬥,仙界未必有人是魔君的對手。

文淵真人能取勝,除了他本身的實力不俗以外,還因為他擅用戰術,天倉山上下齊心,而魔族則是一盤散沙,持續的消耗戰,這一點尤其的致命。

魔族自重瞳死後,再無新的魔君繼任,能帶領那樣的魔族軍隊,差點掃蕩了人、仙兩族,重瞳有多厲害不言而喻,而魔劍乃是魔君重瞳的脊梁骨煉化而成,又豈是那麼容易能銷毀的,何況

單萱又吐了一口血,哪怕連她自己,似乎也無法焚毀魔劍呢!

渾身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水分急速的蒸發,肌肉萎縮,她快要死了!

單萱還沒有看透生死,對死亡的恐懼,讓她稍微猶豫了一下,紅色火焰下去了不少,魔劍失去了掌門等人法術的控制,此時趁機掙脫而出,直直地朝文淵真人射去。

文淵真人又豈會被這點意外給嚇到,剛準備施法避開,面前就竄過了一道人影,除了單萱還能有誰?

如果魔劍於她是同生共死的關係的話,她死了,劍還會在嗎?

文淵真人在單萱身後的半米處,看着魔劍穿透了單萱的胸口,染血的劍尖讓他覺得眼前一片血紅。

趕緊扶住單萱,單萱抓着魔劍的劍身,痛得表情猙獰,側過頭看向文淵真人的時候,卻極力保持着微笑,“剛剛不是有意的,你疼嗎?”

語氣微弱,聲音竟十分平穩。

單萱當然是指她剛剛推開文淵真人,一時未控制住體內莫名冒出來的仙力,打傷了他的事情!

文淵真人看着單萱蒼白的笑顏和刺目的血瞳,忍不住紅了眼睛,尤記得重瞳也是一雙血瞳。

魔劍被烈火烘烤,劍身被燒得通紅,此時插入單萱的身體里,隱約能聞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魔劍並沒有刺中單萱的心臟,單萱額頭的黑色霧氣散去了不少,又顯現出了她原本的藍白色長形印記,那是拜師宴上,文淵真人親賜的印記。

單萱的視線開始渙散,不再說話,安靜地靠在文淵真人的懷裡。

掌門一眾連忙趕過來,對於這突發的變故,誰也沒能料到。

大家只能猜測,焚毀魔劍至少要消耗不少法力,不幸的話或許也有人會因此而喪命,只是沒想過那個人會是單萱。

文淵真人抱着單萱,想起了十九年前,他看到的曲枕和素紗相擁死去的屍體,單萱的一句‘你疼嗎’,讓他覺得腿腳有點發軟,滑坐到地上,懷裡的單萱卻漸漸閉上眼睛,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單萱,睜開眼睛!”

單萱哼了一聲,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了。

文淵真人愣愣看着,半晌才想起來給單萱輸送真氣,為她續命。

掌門等人表情嚴肅,偶有不忍的,叫了文淵真人,文淵真人也全不理會。

油盡燈枯,單萱似乎變成了一個無底洞,無論為她輸送多少真氣,都會被全部吸收,並且沒有一絲反應。

白光一閃,顏卿倏忽出現,這緊急時候,誰也沒心情見禮。

顏卿也不在意,直接走了過來,呆看了單萱一會兒,突然伸手又揮開,插進單萱身體里的魔劍便被隔空拔了出來。

單萱的身體微動,鮮血自傷口處噴涌而出,溫熱的血,甚至濺到了文淵真人的臉上。

血腥的紅色,令人顫慄!

“顏卿!”文淵真人怒吼,誰都知道,單萱現在的情況,貿然拔劍,只有死路一條。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有血液流動的聲音,只見單萱的血液竟很快又自動迴流,傷口也在一點點慢慢地癒合。

顏卿目光深邃,白色的長髮被風吹起又落下,“果然!”

果然什麼?文淵真人迅速撥開單萱傷口處的衣服,衣服上還有血跡,可傷口處的肌膚細嫩有彈性,沒留下任何痕迹。想到單萱是女孩子,這裡實在人多,文淵真人趕緊又將衣服緊了緊。

“她我帶走了!”顏卿道。

話畢,文淵真人懷裡的單萱和顏卿便同時消失了。

文淵真人保持動作不變,只伸手摸了摸剛剛臉上明顯感覺到潮熱的地方,卻並沒有摸到單萱的血,不遠處,魔劍劍身上的血,也一點點被魔劍吸收了,越加發出了妖異的紅光。

“對不起,我並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天生異象,是福還是禍啊?”

“受傷太重,她陷入了深眠狀態,一時半會醒不了!”

“這是魔君的詭計…”

“此乃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單萱睡著了,並不覺得難受,反而睡得很舒服,像置身在暖陽里,悠閑地享受午後的時光,實在無聊的時候耳邊還能聽到一些聲音。

“唔——”單萱看着眼前的木質屋頂,眨了眨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像她最近看到的都是一團白呢!怎麼變成屋頂了?

動了動手腳,單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坐了起來。

她此時所處的地方,是一處寬敞的四面透風的涼亭里,身上蓋了一塊薄薄的…被?布?單萱捏起來看了看,好吧,是絲綢!純白的!

涼亭外花草繁盛,迎面是一個小水池,池面上飛過不知名的小鳥和昆蟲,環顧了一圈。

“嗬——”單萱嚇了一跳,原來她的身後竟還有一隻四腳動物。

分枝狀的鹿角,虎豹的腰身,細長的牛尾,體長約有兩米多,純白色的,除了眉心一點火雲印記,沒有一點雜色。

顏卿的原形,正溫馴地趴睡着在這裡!

單萱尤記得她剛剛好像有枕了什麼東西,可這裡哪有枕頭一類的東西啊!又看了看麒麟隨着呼吸規律起伏的肚腹,單萱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生怕會吵着這個熟睡中的神獸。

可天公不作美,這時候,竟有一隻淡藍色的蜻蜓從外面飛了進來,叮在了麒麟濕漉漉的嫩鼻子上面,麒麟尖尖的耳朵用力動了動,蜻蜓嚇得飛了起來,盤旋了一圈又叮在了麒麟的鼻子上。

耳朵又微微動了動,麒麟便懶得動了。

單萱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或許是眼前的一切太過安靜不忍破壞吧!她伸手幫麒麟驅趕走了那隻藍色的蜻蜓,剛準備將手裡的絲綢薄被給麒麟蓋上,就看見一雙細長的黑色眼睛正看着她。

“啊…你…你…你醒了啊?”儘管沒有做壞事,單萱開口卻哆哆嗦嗦起來,也因為時間長了沒有說話,聲音十分沙啞。

單萱清了清嗓子,麒麟這才抬起頭,甩了甩腦袋,又看了看單萱,反應他還是獸形,便先幻化出了人形。

“啊——”豈料單萱一見,捂住眼睛,連連往後挪了兩三步,直把手裡的絲綢薄被扔了出去。

原來這麒麟顏卿睡覺,竟喜歡不着寸縷。

顏卿被白絲綢兜頭罩住,還得忍受單萱的尖叫,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抱歉,習慣了!”絲綢拿開,顏卿的身上已經穿了一身竹青色衣裳。

聽到顏卿開口,單萱也就鎮定了下來,為她剛剛的失態感到丟臉,一時低着頭也沒有說話。

顏卿倒覺得沒什麼,安靜下來,似乎又有了點瞌睡,懶洋洋的盤坐着,見單萱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又不忍不搭理她,“你感覺怎麼樣?”

單萱轉了轉眼珠,感覺挺好的啊!就是她怎麼好像記得她被魔劍刺穿了胸口,怎麼身上一點也不疼,還好像…靈力充沛的樣子?

“我挺好的!”

“嗯!”顏卿應了一聲,好像還沒睡夠,“文淵為了救你,傳了你一百三十年的功力,你竟然醒了,就琢磨着怎麼吸收吧!”

說完,顏卿闔上了眼睛,又現出了原形。

單萱驚訝於顏卿傳遞給她的這個信息,看來是真的了,不然怎麼可能受了那麼重的傷,醒來卻一點痛苦都沒有呢!

“那我回去找我師父去了!”單萱說完,顏卿卻並沒有給出反應,似乎是已經睡熟了。

單萱也就不再等了,她又為師父添麻煩了,得趕緊回去給他請安去!

繞了一圈,單萱發現,這裡原來是用圍牆圍住的一處平地,除了那個亭子和水池之外,還有一處迴廊房子,單萱急於離開,自然沒興趣知道房子里有什麼,繞着圍牆走了半天,卻愣是沒找到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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