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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萱提着燈籠,將身上的黑色蓮蓬衣緊了緊,這裡實在冷得可怕

霧霾沉重,陰氣森森,寂靜無聲,如果不是母親急需子夜花續命,單萱這輩子恐怕都不會來這種晦氣的地方。

子夜花向來只生長在極陰之地,可想而知這黑石山,必是方圓十里寸草不生,方面三十里寥無人煙。

“啊!在那裡!”單萱眼前一亮。

這純白的子夜花恐怕是這黑石山上唯一的植物了,這裡就是飛鳥,看見黑石山也要繞道。

圍繞在子夜花旁邊飛來飛去的綠色螢光點,好歹為單萱提供了一點照明作用,但單萱心裡清楚,那綠色的光點並不是什麼螢火蟲,而是鬼火。

單萱想立即摘花,奈何子夜花生長在距離地面十來米的半山中,這黑石山雖不高,卻非常陡峭,一時還真想不到好辦法上去。

“怎麼這裡好像有生人氣味?”

聽到這一句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單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就連手上的紙燈籠也差點掉到了地上。

‘鎮定!’單萱將燈籠吹滅,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塊方形玉佩,默念了句咒語,竟就憑空消失了。

很快,有兩個黑影找到了單萱剛剛所站的位置,只見這黑影無頭無腳,空有一副男人的軀身影子,手上卻拿着類似斧頭的武器,一看就是非人。

“我剛剛明明聞到了人肉的香味。”也分不清是兩個黑影中的哪一個發出的聲音。

只見其中一個移動了幾下,“我也聞到了,好像就在這裡!”

兩個黑影似乎是交換了一下意見,便同時朝着同一個方向吼道:“來着何人?速速現身!”

只不過八個字,單萱倒退了兩步,直接摔在了地上,隱身術被破,立時無所遁形。

“竟是個女娃娃!”

單萱完全被嚇着了,可想着家裡還在等着她回去的母親,死命掐了自己一下,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

“這裡是惡鬼聚集地,你一個人界女娃娃來這裡做什麼?莫不是送來給我們打牙祭的?”

單萱一聽這話,再一看黑影越來越近的距離,將手中的燈籠扔過去,趕緊撒腿就跑。

可她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縱有再大的膽子,被兩個惡鬼追着,也是慌不擇路。

還沒跑出幾步就又摔在了地上,沒等她再站起來,黑影已經追了上來。

“啊——”單萱只覺得背心彷彿被利劍穿透,寒氣直衝進五臟六腑。

“逃什麼?女娃娃,你進了這黑石山,難道還想活着出去?”

單萱趴在地上,臉貼着大小不一的碎石,咬着牙,四肢如凍僵了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氣。

‘不會的,我是絕對不可能死在這裡的!’

“如此不堪一擊,竟然也敢來黑石山!”黑影不屑嗤笑,反正此刻這人類魂魄,現在是他們的了。“這人的三魂歸我,七魄就歸你了。”

“我要她的三魂,你可別忘了,是我先發現她…”

兩個黑影原地就開始了‘分贓’,並沒有注意到一言不發的單萱,雙瞳的眸色閃着紅色的光芒。

就在紅光越來越強,閃爍的頻率越來越慢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了幾個白色的身影,同時也打斷了黑影的爭執。

“天倉山覓雲在此,休得張狂。”為首的一人長劍一指,氣勢恢弘。

黑影一見憑空冒出來這麼多白衣道士,愣了片刻竟掉頭就逃了。

“追!”覓雲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遲疑。

一眾白衣道士訓練有素,緊隨其後,只餘下其中一人到了單萱的身邊,“姑娘,你沒事吧!”

單萱眨了下眼睛,恢復了正常,“我沒事!”

那人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在單萱的臉前不過隨意划了一下

單萱渾身一輕,身上就再也沒有了剛剛的那股陰寒。

“這裡十分兇險,還請姑娘緊跟在我身邊。”那人扶着單萱坐了起來。

“不了,多謝救命之恩…”單萱說著便準備站起來,“啊——”可能是剛剛摔倒時崴了腳,一站起來就鑽心的疼。

那人伸手扶了單萱一下,又很快放開,“你的腳受傷了,還是跟我們一起吧!”

單萱疼的直抽氣,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正欲開口…身後傳來一聲,“永生師弟!”原來是那個覓雲又回來了。

“大師兄!”

覓雲帶着一眾師弟走了過來,“今日是鬼節,這黑石山的鬼魂趁着結界衰弱,恐怕都衝出去危害人間了!”

“如今天下大亂,冥界也不安靈,事不宜遲…”

覓雲點了點頭,不等永生說完便準備動腳離開,眼睛餘光看到單萱,似是才看見她,“這位姑娘是…”

單萱並沒有主動去自我介紹,這些人雖然一身正氣,但與她而言全都是陌生的男子,互相間,沒什麼可說的。

覓雲用詢問的眼光看着永生,後者卻一副他並不清楚的表情回應他。“請問姑娘,你為何身在此地?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單萱當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她不僅知道,她還在黑石山的結界外面等了整整一個月,才終於找到了像今天這樣‘安全’的機會。

“這四周終年都罩着結界,不知道姑娘是怎麼進來的?”覓雲似是等不及,又拋了一個問題出來。

單萱卻乾脆雙膝一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覓雲許是沒料到單萱突然向他跪下,驚了一下後,才慌忙伸出手,“姑娘這是幹什麼,起來說話!”

“單萱多謝諸位救命之恩,只是家母惡疾纏身,還等着我帶葯回去救她,懇請…”單萱並沒有就着覓雲的手站起來,反而雙手一拱,說話中隱約有了點哭意,“…懇請道長幫我摘一下子夜花!”

“子夜花?”覓雲聞言皺了一下眉頭,一眾師弟也是面面相覷。

“是的!子夜花就在那裡!”單萱伸手一指,半山中那朵純白的子夜花正開得燦爛。

“這子夜花乃聚陰之物,並不適合作藥材,不知令堂生了什麼病?”

單萱眼淚一滾,乾脆匍匐在了地上,“非子夜花不可,求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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