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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亡垠眼中,玄文淵又如何!他永遠都不可能承認玄文淵比他強,畢竟在他將近一千年的經歷中,他還從來沒有輸過。

他必將是六界最強!

亡垠繼續說道:“你師父身為第一劍仙,僅僅比劍法的話,我可能暫時還無法超越他,至於其他...”說到這裡,亡垠停頓了一下,玄文淵劍術高超,法力也不俗,確實是很大的阻礙。

單萱見亡垠頓住沉默,以為他是不自信,迅速接道:“當然也是我師父厲害啦!我師父劍不離手的嘛!你只是一隻小妖怪!”

小妖怪?亡垠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了,一開始就是這麼說的呢!

亡垠垂着眼瞼看了單萱一眼,單萱一掃先前的怒氣面容,此時表情生動,活潑可愛。

半晌,亡垠才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只是一隻小妖怪而已!”

在單萱的內心深處,她一心只認為她師父是天下無敵的,畢竟在玉濃還有司史長老的口中,文淵真人是那麼得厲害,所以她才會說得這麼武斷,全然沒有注意到亡垠的情緒變化。

單萱高興地點頭贊同,說到妖怪,又開心地提議道:“對了!你不是說過你是孔雀妖的嘛!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孔雀呢!我能看看你的原形嗎?”

亡垠沉思,孔雀是嗎?他又不是不會變,可是...“我一施法,妖氣四溢,會被發現的。”

“哦!”單萱表示理解,要是被發現了,麻煩也就接踵而來了,可仍覺得有點失望。

依稀記得,她好像在書中看過一種結界,可以讓外界對於結界裡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又回憶了一下,單萱試着掐訣並默念咒語。

反正她是天倉山弟子,不會有人察覺到異樣,就算很不幸地被人發現了,她也可以說她正在練習新學的法術啊!

沒想到結界竟然就這樣順利施展出來了,“這樣可以嗎?”

小小的方形結界上隱約有縷縷白絲流動,將兩人籠罩在其中。雖然空間並不大,但也足夠亡垠施展了,旋即一隻綠色的孔雀就出現在了單萱的面前。

原來孔雀是這麼漂亮的!伶俐的眼睛,高聳的羽冠,羽毛翠綠,拖曳着長長的彩色尾羽。

單萱驚呼道:“哇,好漂亮啊!”伸手摸了摸,變身孔雀的亡垠抖了抖爪子,跳動一下,長長的尾羽輕掃地面,卻並沒有躲開單萱摸他那有着金屬色魚鱗花紋脖頸的手,“你開屏看看啊!”

亡垠想,反正孔雀都變出來了,開屏又算得了什麼?

孔雀開屏,即使是光線並不好的黑夜裡,那紫的、藍的、黃的、紅的大型眼狀斑,也好像反射着光彩一樣,絢麗多彩,鮮艷奪目。

單萱再也坐不住了,乾脆站了起來左右看看,最長的尾羽直立起來竟比她還要高!

不等單萱細細欣賞,亡垠搖身一變,又變回了人形,站在單萱的面前。

單萱雖然還沒有看夠,卻也不好再多提要求了,只仰着頭對亡垠傻笑道:“怪不得你變成人這麼好看!實在是本體太讓人驚艷了!”

亡垠笑而不語,世間萬物,全憑個人喜好判斷美醜。他也只是因為喜歡,才把他的行宮選在孔雀嶺,才穿帶有孔雀標識的服飾,以及冒充孔雀小妖的啊!

單萱掐訣將結界收回,維持一個這樣大小的結界,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是一種很沉重的負擔。鬆了口氣,單萱又盤腿坐回草地上,捧着下巴苦惱地說著:“可惜我不會變孔雀!”

變化術對妖怪來說,是一種很容易就能掌握的法術,雖然有些妖可以千變萬化,有些妖只能變成人形。但對於修道人,施展變化術非常困難,不僅因為法術很複雜難學,還因為就算變成了也很難模仿其中神韻。

亡垠卻沒有再跟單萱對面而坐,只來回走動了兩步,“想學我可以教你!”

單萱十分驚喜,這倒是一個好主意,雖然文淵真人以後也肯定會教,但是多一個可以教她法術的師父,何樂而不為呢!“可惜...你在這兒不能隨意施法!”

“我有的是辦法可以教會你,未必要親自施法,再說了,我們隨時可以偷偷去外面,到時候想施什麼法術都沒有後顧之憂!”有人對着書上記載就能學會很高深的法術,他親自傳授還不可以?

單萱一聽,也覺得只要亡垠肯教他,其他的問題都不成困難,“那就太好了!”

高興之餘,單萱猛然想起文淵真人問的那句‘可有什麼異樣’,“不過你知道嗎?你之前差點被我師父發現了,你以後別再靠近長樂殿了!”

亡垠當然知道,不過他還不是全身而退了。

靠近長樂殿算什麼?若不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擔心被發現會造成驚動,亡垠相信就算他從正門大搖大擺走進來,也沒有幾人能阻止得了他!可亡垠嘴上也只老實應道:“嗯!”

即使亡垠已經表示他明白了,單萱仍喋喋不休地說著:“其實天下之大,靈氣充沛的地方那麼多,你也不用總來這兒修鍊,你還喜歡偷偷在天倉山亂竄,說不定哪一天被抓住,就關進籠子里去了。”

單萱話音剛落,亡垠突然來了一句,“為什麼?”

“啊?”單萱並不是沒有聽清亡垠說什麼,而是不理解他怎麼還問為什麼,“這還用問嗎?你又不是天倉山弟子,你屬於外來侵入者哎!”

她還真是自說自話!

亡垠到現在還記得,單萱問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並不是好,或許可以說是災難。可現在輪到他好奇了,“我是說,世人都認為正邪不兩立,為什麼…你明知道我是妖,還跟我走的這麼近?”

‘還這麼為我着想?’這一句亡垠很想問,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原來他問的‘為什麼’是問這個啊!單萱坐直身體,一本正經道:“大道理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人有好壞之分,妖肯定也有好壞之分,正邪不是你是人就代表正義,你生而為妖,就象徵邪惡!”

亡垠默默轉身,背對着單萱,她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她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血腥殘忍!

單萱見亡垠並沒有反應,頓了頓繼續說:“而且你那麼好,幫我拜了師父,又帶我見識了那麼多地方…”

不等單萱說完,就被亡垠打斷了,“你瞞着師門,跟一隻妖有所來往,就不擔心有一天被發現了,你師父會對你很失望,而你也會被逐出師門嗎?”

他為單萱所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並不值得單萱為他冒這麼大的險啊!

單萱沉默着,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為什麼不論在玉濃還是師父面前,她都下意識地想要隱瞞亡垠的存在?不正是因為她和妖怪私下見面的事情一旦公之於眾,她必將受到詆毀和中傷嘛!

這段沉默的時間並不長,亡垠看着瀑布如銀線傾瀉,才真切感覺到時間是流動的,不然他真的以為時間已經為這一刻停留了。

安靜,終於察覺,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鳥獸蟲魚的聲音成了主調。

“我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單萱想通了,笑嘻嘻地說道:“如果我師父只是因為你我認識,就對我很失望,我也會對他很失望的!”

氣氛一變,總算輕鬆了許多。

可單萱並沒有說,萬一她被逐出師門了怎麼辦?在她看來,或許師父對她失望,比逐出師門還要令她更難以接受一些。

亡垠轉過身就笑了,開口竟已換了個話題, “對了,我之前看你手上的那兩把劍,都很不錯,玄文淵送你的吧?”

單萱點頭,將含霜劍和雷火劍召出來,“含霜劍是我師姐素紗的佩劍,雷火劍是我師兄曲枕的佩劍。”

亡垠接過長劍看了看,這兩把寶劍在仙魔大戰中受到攻擊,靈力受損,文淵真人修復它們應該花了不少時間吧!“以後練劍最好用真劍,桃木劍畢竟靈力有限,手感也不同,並不能跟你心意相通!”

單萱明白這個道理,畢竟玉濃出了房間在外面從來都是用青霞劍。想了想,單萱道:“也就是說,你看見我用桃木劍練劍了!”

那就意味着,亡垠竟不小心被單萱知道,他在亥時以前就來到這裡的事實。

“什麼啊!”亡垠竟然都說他是有事才來晚了,現在又怎麼會承認他暗地裡觀察了那麼久呢!將長劍還給單萱,“你不是總拿着把桃木劍嗎?有這麼好的劍不用,用什麼破桃木劍,很影響發揮的。”

單萱狐疑地看了好長時間,最終還是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你可以教我變幻術,應該也可以教我劍術的吧?”

“教你肯定沒問題啊!”

“那我們練劍吧!”單萱揮舞着兩把寶劍,好馬配好鞍,她可不能讓這兩把寶劍在她手上黯然失色。“你用哪一把?”

亡垠看着遞到面前的兩把劍,“練什麼劍啊!天都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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