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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再的容忍,並不能成為你欺騙,甚至是欺辱算計我家人的理由。”柳敬祖語氣愈發淡薄了。

柳老夫人是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特地挑選送去的丫鬟,竟然是這樣兒的人。這事兒若是往深里想,送個不安分的丫鬟過去伺候自己的兒子,結果這丫鬟勾搭不上高官,還把懷的野種誣陷到自己的兒子頭上。這光是想想,就是誅心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故意的!

一時間,柳老夫人只覺得一股子氣往頭上沖,直衝得她頭昏眼花,她顫抖着手指,指着地上還在狡辯的彩雲,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奴婢是冤枉的啊,棋兒真的是老爺您的孩子啊!您看棋兒跟您長得多像啊,這眼睛和鼻子,甚至嘴巴……這都跟您一模一樣兒的。”彩雲急忙道。

柳老夫人現在只覺得心七上八下的,她急切需要一個理由給自己下台階。

穆凌落聞言,淡淡地撥弄了下手指,輕輕笑道:“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他不是我三叔的孩子,這久而久之的在一起,難免會沾染上些氣息。再說,大家都以為他是三叔的孩子,存在這種認知後,難免也就覺得他跟三叔長得一般無二了。照我看,他不是像我三叔,他是像足了你。你看那眼睛,那嘴巴,可不就是跟你一般無二么?祖母若是不信,只仔細看看就是了。”

柳老夫人仔細望去,果然那紅艷艷的小嘴微微地上翹,還有那圓溜溜的杏眸,那根本就跟柳敬祖不像,倒是像足了眼前的彩雲。特別是兩人如今靠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夭壽啊,她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地覺得跟自己的兒子像呢!柳棋通身上下都跟自己的兒子一點兒都不像的啊!

“對了,還有那碗海鮮粥。我方才讓碧落去問過廚房了,最近府中的確繁忙,但是府中最近也沒有購買新鮮海鮮,最多也不過是魚。但三嬸子曾經吩咐過,不準讓人送海鮮類去你們院子里。那麼,我倒是好奇,方才你口口聲聲說的蝦粥,到底是怎麼來的?我三嬸現在忙得分身乏術,哪兒還有心思去陷害你們?你就算是找個理由,是不是都找錯了?”穆凌落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

穆凌落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齣戲從頭到尾都是彩雲一個人自導自演的。他們所有人可不都是她的棋子了!

只是,手段不夠高明。府中都讓柳林氏給把控住了,她根本也沒有什麼能耐翻出大浪!她不過是想藉著柳老夫人打壓着柳林氏。

誠然如穆凌落所說,這一切都是彩雲的計劃。她知道柳棋吃蝦子會過敏,但卻不會致命,只是會低燒長疹子,故而她才敢放肆地用。想用這個苦肉計來陷害林氏,卻沒想到,非但沒成功,反而被揭穿了自己掩藏的秘密,那是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第二人知曉的。

“你這個賤人啊,你竟然騙我!”柳老夫人聽着彩雲欺騙自己,頓時心中就湧起了火氣,氣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她抬手就來打彩雲。“你個賤婢,居然敢用個野種來糊弄我,我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

彩雲抱着孩子躲,但柳老夫人卻是個有力氣的,兩人頓時都廝打成一團了,柳棋夾在兩人中間,嚇得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柳敬祖連忙來拉,可柳老夫人到底是個老人,哪兒敵得過年輕的彩雲,被她猛地推了開來,立刻倒在了地上,頭甚至還撞擊青石地板發出了悶聲。

這下,在場的眾人都驚愕住了。

特別是柳老夫人被推開後,整個人就像是爬不起來了,一直瞪大着眼,身體抽搐了起來。

柳敬祖和柳敬耀都嚇了一跳,慌忙來拉:“娘,娘,您怎麼了?娘,您別嚇我!”

穆凌落看架勢不對,柳老夫人都四肢顫抖了起來,她連忙走上了一步,“先別動祖母。”

穆凌落是個大夫,而且是得了皇上稱讚的大夫,兩個人自然是聽她的。

柳敬祖連忙看向了穆凌落,“阿落,你快來給你祖母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柳敬存才死,如今柳家已經是凄凄慘慘的模樣了。若是柳老夫人有個萬一,到時柳家所有人都得守孝了。就是柳敬祖都得丁憂三年了!

所以,柳老夫人一定是不能出事的。

穆凌落俯身碰了碰柳老夫人的幾處穴道,皺了皺眉,“我不曾帶銀針在身上,給我準備些繡花針也行。我給祖母紮上幾針!祖母這是怒極攻心,又被推得撞了腦袋,如今這是中風的徵兆!一切等我診治過後再議!”

柳林氏也嚇到了,但她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當下立刻就讓侍女取了繡花針來。

穆凌落下針迅速,直到幾針過後,柳老夫人抽搐的行為才有所緩解,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彩雲抱着柳棋嚇得臉色蒼白,她實在沒想到自己隨意地一推,竟然把柳老夫人給害成這樣了。她當下心中慌張,想要抱着孩子就逃走,但是她才動,就被連翹與兩個女兵給攔住了。

柳老夫人年歲已大,加上她又素來葷素不忌,每日里的吃食都精細,這就得了富貴病。說得再細緻些,那就是現代意義上稱的三高,她是都佔了個全。

現在撞破了頭,又加上急火攻心,腦中充血,雖然沒腦溢血,但當下就中了風。

雖然穆凌落施救及時,但到底不能恢復如初了。

說真的,穆凌落其實也有些陰暗的心理,她不是很樂意讓柳老夫人恢復的。如今她雖說中風了,但柳敬祖和林氏都孝順,一定會好生地照顧她的。這總比她每日生龍活虎地給柳敬祖塞妾室,給林氏添麻煩,拉柳家後腿好上太多了!

這般想着,穆凌落緩緩地抬起了眸子,看向了着急的柳敬祖等人,斟酌一二,才緩緩地道:“祖母這是中風了。如今……怕是難以復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