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道:“有勞墨小然。”
墨小然不會輕功,不能像吳邪那樣直接飛過血池。
吳邪正想跳過去接墨小然,容戩一攬墨小然的腰,沒等墨小然反應,已經躍過血池,輕飄飄地落在木森轉世的屍身前。
墨小然道:“你傷沒好,又受了傷,不該用力的。”
容戩面無表情,“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其實他傷得不輕,不過他不願意吳邪碰墨小然。
墨小然哪知道容戩的小心眼,只以為他也想解救木森的魂魄,沒想去別處。
吳邪心裡一片雪亮。
都說大燕九親王不近女色,別說他不會碰女人,就是女人看多他一眼,都要遭殃,可是這個不碰女人的九親王,對墨小然可是又摟又抱,毫無忌諱。
打死他,不會相信,容戩對墨小然沒有意思。
墨小然看着木森眉心的符印,沒有立刻動手,用意識問紫焰草,道:“小紫,你能不能燒掉這個符印?”
紫焰草用紫魅幽蓮幫墨小然打了半天架,正在興頭上,聽了墨小然的話,以為又有舒展筋骨的機會,立刻興奮地豎起頭頂的兩片小嫩葉,但當它感覺到那個符印的時候,頓時失去了興趣,兩片小嫩葉懶懶地垂了下去。
隨手彈了芝麻大小的一點火星子給墨小然,“丟出去就要收回來,別弄髒了我。”
兩百多年前的死人,太噁心。
墨小然看着那點火星子,哭笑不得,“就這麼點,能行嗎?”
紫焰打了個哈欠,舒服得躺了下去,不理墨小然,在它看來,這點火星子都是浪費的。
墨小然不知道這點火星子頂不頂用,反正紫焰草跑不掉,不夠用再找它要。
把火星子逼上尖指,彈向符印,芝麻大小的火星子頓時把眉心燒出一個火洞,熱意向外擴張,把符印燒得乾乾淨淨。
一團魂光從眉心小洞里浮了出來。
“成了。”吳邪眼裡揚起笑意。
那團魂光和另外二魂二魄合在一起,化成一個男子的虛渺身影,模樣和躺着的屍體一模一樣。
“木森。”瑤姬飛撲上來,伸手向那影子抱去,可是那影子沒有實在身體,而她也只剩下一點殘魂,連抱了幾抱,身影都從她手臂中穿過。
瑤姬兩眼痴痴地望着身影,跪坐下來。
木森沖瑤姬笑笑,忽地捲起石棺上的葯鼎,道:“你能用純陽靈火,必是煉丹之人,這神農鼎是我生前之物,送給你,也算報答你解咒之恩。”
墨小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原來你是葯皇。”
煉丹主分為九階,第九階的煉丹師被稱為葯聖,而在葯聖之上的存在稱為天階,天階的煉丹師被尊為葯皇。
數千年以來,只有一個人衝上天階大關,成為葯皇。
但二百多年前,他和他的寶鼎神龍鼎一起失蹤。
墨小然做夢都沒想到,竟會在這裡見到他和他的神龍鼎。
木森笑笑,“以你的資質,以後的修為一定會在我之上,這口鼎跟着你,也不會被埋沒。”
煉丹的人都要想一口好鼎,墨小然在第一眼看見那鼎的時候就喜歡,沒想到這口鼎竟會成為自己的,歡喜地伸手去摸鼎上的花紋。
哪知手剛碰到神龍鼎,突然感覺一股涼氣,那鼎化成霧氣消失在她的掌心,接着丹田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葯鼎,正是那口神龍鼎。
小嫩芽見丹田裡突然多了個玩意,好奇地探頭過去,見是一口鼎,好奇地圍着鼎轉了一圈又一圈。
而那口小小鼎像長了眼睛一般,小嫩芽轉到哪裡,它‘看’到哪裡。
小嫩芽越加的好奇,‘呼’地一下,沖鼎里吐出一口紫焰。
小鼎大大方方地把紫焰收了。
小嫩芽嚇了一跳,連忙把紫焰回收。
小鼎也不為難它,把紫焰還了給它。
小嫩芽試着又吐了一口火過去,小鼎又一口收掉,小嫩芽忙又把紫焰收回來,小鼎仍然好脾氣地還它,小嫩芽嫌棄小鼎沒趣,懶洋洋地縮回角落睡覺去了。
墨小然驚訝看向木森。
木森道:“神龍鼎看似實物,實際上並非實物,需要的時候憑意念召出,用完了收起就好。”
放在丹田裡的葯鼎,偷不去也奪不去,簡直極品到爆。
墨小然憑着紫焰草的一點火星子,得了這麼大的好處,決定等空了好好地犒勞一下小嫩芽。
木森轉頭向吳邪看去。
“師傅。”吳邪看着師傅完整的魂魄,內心涌動,他六歲就得了指環,師傅就一直陪在他身邊。
他的父皇的後宮有上百的妃子,而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奴婢,地位卑微,雖然美貌,但父皇的後宮有那麼多的美人,新鮮感一過,也就丟在了腦後。
美人多,皇子自然也多,寵愛自然輪不到他這個奴婢生的兒子頭上。
師傅教他忍,教他在爾虞我詐宮裡生存,教他兵法,教他攻城掠地,讓他一步步從不受寵的皇子成為父皇最器重的兒子。
師傅對他而言,恩重如山。
木森伸手撫向他的頭,這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對他而言,親如父子。
吳邪帶着他看遍了人間百態,讓他覺悟,放下仇恨。
他對吳邪不僅有感情,還有感激。
“我要走了,以後再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師傅。”吳邪聲音哽咽,明知道解救出師傅魂魄的一刻,就是分別之時,但真到了這時候,卻無比的難受,怎麼也不捨得。
“你以後要做個好皇帝,不要像師傅一樣。”
吳邪心裡堵得說不出話。
以前總覺得師傅什麼都懂,懂怎麼在權貴中左右迎合,懂得怎麼用兵,也曾問過師傅,他以前是什麼人,為什麼懂這麼多。
師傅只是說,活得久了,看得多,自然知道的多。
但他現在才知道,那些都是師傅兩千多年前常做的事。
木森暗嘆了口氣,這才看向瑤姬。
“木森。”瑤姬兩眼通紅。
木森輕嘆了口氣,抬起手,手停在瑤姬頭的位置,輕道:“瑤姬,也許我們本來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