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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暮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雪絨絨臉上突然僵硬的表情來看,一定有什麼情況正在悄然發生!

過了一會兒,她也感覺到了!那股力量就來自她身後,從她們身後的河岸傳來!即便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平靜的江水再次起了變化!

不也就是在這時,空氣里瀰漫出了一股渾濁的氣味,像是腐屍的味道,又像是鮮血的氣味。腦子裡莫名就冒出了白樺之前說的話,但凡七月半來臨,江河中的水鬼總會拉幾個人陪葬的傳聞!

她是有聽說過這樣的說法的,對此並不懷疑,尤其是在此刻,那股神秘的力量從身後悄然襲來時,她的腳就像是被鑲嵌在了河灘的小石子一樣,渾身僵硬得無法邁開腳步。

以往以為驚恐之時無法行走是源自於內心的恐慌,沒想到這恐慌竟是來自於她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之後。

她偏眸看了看身旁雪絨絨,連轉動眼眸的速度也變得格外的慢。好在雪絨絨已經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讓她複雜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許。而後,雪絨絨又帶動着她邁開腳步,同時回過頭去,看着一排排灰白、渾身滴水的惡靈自江水中走出。

這個場景,白樺之前就曾形容,單是想想便覺恐怖,沒想到此刻竟然親眼所見,親眼看着這數不清的水鬼遊魂朝着她和雪絨絨所在的位置逼近!

“它們盯上我們了!”雪絨絨壓低了聲音說著,警覺的聲音很快就被周遭吹來的寒風淹沒,“找上您的鬼童一定也來自這片水域,他的意圖引起了其他水鬼的注意!雖然只是一個夢,但它們已經闖入了我們的夢境,企圖在夢中將我們殺死!娘娘,我們得趕快想辦法才行,否則我們……”

她話未說完,就又意識到了什麼。柳暮雪再次順着她的眸光看去,發現在那群灰白的水鬼之中,還有一道血色的血影並未離開水面。

那是一個女鬼,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女鬼。

黑色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頰,除了一襲血衣和黑色的長髮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但即便如此,柳暮雪還是感覺到她的眸光格外的冷,彷彿兩把鋒利的刀子,可以透過黑色的髮絲直逼她和雪絨絨所在的位置!

看來,這個紅色的血靈才是主導靈。

不,應該是身着紅衣的水鬼才是。

柳暮雪暫時搞不清楚遊魂的分類,漸漸變得有些頭疼。不過仔細一想,這其實和江湖門派沒什麼區別,總有什麼幫主、掌門號令群雄,鬼也不例外。唯一的區別便是,如今正朝着她和雪絨絨緩緩逼近的水鬼,應該全是被水中血靈殺死的人。

思慮間,迎面吹來的寒風更冷。風勢順着江面而來,帶着濃濃屍臭和血腥,就在她打算問雪絨絨該怎麼做時,雪絨絨已偏眸看着她道:“娘娘,用封靈印!用#字符文封靈印!”

“在夢裡會管用嗎?”

柳暮雪對此很是懷疑,雪絨絨卻肯定的點着頭:“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管不管用?夢境里害怕什麼就來什麼!好的是,只要我們相信它們不足為懼,它們就能被消滅。可若是我們對此恐懼,它們就會在夢中變得比現實中更加恐怖!這和黑暗幻境是一個道理!”

黑暗幻境?

那是什麼東西?

柳暮雪腦子裡亂糟糟的,已經無法理智思考,但雪絨絨是個很單純的神靈,像孩子一樣的性情,根本沒有考慮到她的情況,就說出了不少她如今無法理解的事。

但冷靜之後,柳暮雪還是按照她的意思,咬破手指,俯身在沙灘的小石子上畫出一道血色的#字符文。

她警惕的抬眸,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那群朝她們逼近的水鬼,下意識的做了一個推進的動作,儘管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可只是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之後,她清楚的看見河灘上的#字符文冒了出來,浮現在她眼前,呈現出一種懸空透明的狀態,猶如被一圈極淡的綠光包裹,像一個圓形的咒印朝着越來越近的水鬼們襲擊而去!

之前見識的#字符文威力,是將遊魂逼出的威力,但這一次儼然與上一次不同。像是可以感受到她的想法一樣,#字符文以一股強大且隱形的力量將水鬼的魂魄一一摧殘,半點痕迹也不留!

就在她驚訝之時,雪絨絨已經開心的跳了起來,還在空中轉了個圈:“成功了!娘娘的法力覺醒了!真的已經覺醒了!”

柳暮雪看了她一眼,雖然明白雪絨絨的意思,意識到了自己的改變,但她此刻更擔心的還是江水中出現的那個血靈。

當她再次將目光移向江面時,血靈已經消失,也沒有水鬼的蹤跡。隱隱約約察覺到身後有人出現,便回眸看去。

來的是蘇澤言,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她。

柳暮雪愣了愣,還未來得及說話,雪絨絨就先一步朝着蘇澤言跑了過去,抱着他的胳膊說:“主人!娘娘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嗯。”

他只留下一個淡淡的鼻音,心事重重的模樣,眸光始終沒有看向柳暮雪所在的位置,讓柳暮雪有些困惑。

他這樣的表情,可是因為這件事尚未解決,江水中的水鬼原比他們在夢境中所見還要厲害恐怖?

始終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柳暮雪上前一步,看着蘇澤言問:“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夢境,再次朝江州出發,看看真實的情況了?”

“嗯。”

他依舊只是簡單作答,沒有過多的表示,輕輕用手拂去了雪絨絨的手指,笑着推了推她的肩膀,將雪絨絨重新推回柳暮雪身旁。

這樣的舉動,應該是想讓雪絨絨繼續保護她的安全吧?

柳暮雪忍不住皺眉,看着蘇澤言深沉清雋的臉,再次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心中蔓延。

不過這一次的感覺消失得很快,因為沒過多久雪絨絨就將她從夢中喚醒,兩人依舊在朝陽宮的房間內,柳暮雪抬眸便瞧見白樺正靠着門外的廊柱喝酒,欣賞着清暉島的秋日之景。

“娘娘?”

被雪絨絨的聲音喚得回神,柳暮雪轉動眼眸想了想,問她:“如果我們離開這裡,白樺一定會隨行,是嗎?”

雪絨絨點點頭:“其實有他也不壞事,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娘娘想和主人單獨相處……”說完這話,雪絨絨便可愛一笑,亮麗的眼眸盯着她問,“若是怕旁人打擾,直接跟他說明,說不定他就不會跟去了。”

什麼話?

她像是已經有想到那麼長久的人嗎?

可即便如此,白皙的臉頰還是不知不覺泛起了紅暈,柳暮雪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每每想起蘇澤言整個人都會變得有些不正常。

她暗自嘆了口氣,搖頭屏去腦中雜念,起身下榻,毫不猶豫的穿上了擱在木榻上的繡鞋:“走吧,時間緊迫,讓白樺用奇門遁甲術帶我們去,說不定能趕在天黑之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