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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眉頭一皺,但吳秀梅等人的目光已經再次朝石室口看來,眼神比之前袒露的還要犀利。

原本就不是有心隱藏,何況我那時的裝扮的確與旁人不同。身上雖然穿着和其他人相似的黑衣斗篷,但月靈的這身衣物袖口和裙擺都有着絲線綉制的花紋,而且我也沒有取下斗篷,露出所有面容。只要吳秀梅朝洞口看來,很難不發現我的存在。

而後,不過頃刻,在迎上她投來的犀利目光時,我早已料到她會出手,識靈女孩也看破了她會出手。任由襲來的冷風將我周身蓋着的屍皮一抓,吳秀梅拾着小斐那張屍皮,冷冷對我笑道:“什麼時候月靈身邊又多了你這麼一號幫手?她不是說永遠都不會為難我的嗎?難道是楊卓的意思?”

“原本你求死,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並沒有打算要你的命。”

施法除去身上殘留的屍氣,法術展露的那一刻,我直接用法陣屏蔽了洞口,徑自飛身至識靈女孩身邊,奪去了她脖子上的星石。她也是震驚,完全不明白我的意圖,見我將星石項鏈往掌心一溶,便瞪大雙眼看着我問:“你……你不是……不是……”

“我當然不是你記憶中了解到的那位星石主人,但東西的確是我的東西。”伸手覆上識靈女孩的頭部,一點一點清楚她腦海中有關我的記憶,緩緩無奈的笑着,靠在她耳邊輕聲問她,“而且我很想知道你和你姐姐究竟跟在他身邊多少年,究竟為何不惜折磨自己,也要替他效力……”

說完這話,我成功注意到了她眼中訝然之色,也慶幸昨晚在豐水村吸食的怨氣夠多,在吳秀梅和她身邊女子戰魂打算偷襲我時,依舊可以應對自如的用法術阻擋她們所有攻擊,直接用掌心吸食她們的魂魄!

可這樣真的好嗎?

這樣,還能回到從前嗎?

看着已經在石椅上暈倒的識靈女孩,看着身後滿地堆積的女子戰魂屍體,我轉身盯着吳秀梅驚訝的眼神,聽她一字一頓的追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不能存在的人。一個,不能被知曉身份的人。”我自嘲的笑了,邁過屍體,一步一步走向她,輕輕擒住了她的脖子,而後,一點一點的用力抓緊,“她提醒過你不要出手的,是你自己不聽。既然你註定要死,我也不介意多了解一些有關你的過去。”

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殺這麼多的人,即便考慮過以後同新月宮展開大戰時會出現的情況,也沒有料到在那一天還未到來之時,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能力去殺人,去吸魂。

手掌中的魔性依舊在竄動,而使用攝魂術後,屬於吳秀梅的記憶,早已在我眼中一目了然。

“你做的壞事不少啊,這些年來利用首飾殺人吸魂,甚至不惜將其中一件首飾放在自己體內?”我看着吳秀梅高傲卻不失僵硬的神色,無奈一笑,“血色胸針也被你提前寄給了月靈?呵,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古城院害不死她,你一定會留有後招?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一路上,血色胸針會經過多少雙手,會殺戮多少性命?不就是你喜歡的男人無法接受你戰魂的身份嗎,何故將這份怨恨牽扯到月靈?她也是好心才復活了你,你這樣恩將仇報,她卻沒有對你下達暗殺令,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何必要恩將仇報?不過,鑒於你曾經做過的事,犯下的殺孽,我想九重天倒是有不少人想跟你談談。你說,我是直接在這裡殺了你,還是將你放出去,送到蔣心悠和蔣憶眼前,讓她們認清楚,誰才是當年在月靈轉世之時,真正折磨她們的人呢?”

“你不是不想讓人知曉你的身份嗎?”吳秀梅雙手攀住我的手腕掙扎了一下,發現她的法術完全無法侵入我的體內後,便放棄了反抗,只是死死抓住我的手問,“就不怕將我送到她們眼前,我會告訴她們,你在豐水村所做的事?”

“這話你就錯了,若是放你走,我肯定不會給你透露我真實身份的機會。”回頭看了一眼依舊處於昏睡狀況的識靈女孩,我笑着對吳秀梅繼續說道,“你看,我其實可以像對她那樣對你,抹去你腦海中屬於我的記憶,再將你送到蔣心悠和蔣憶身邊。當然,我也可以在此刻直接殺了你,而後,將你的屍體送到她們眼前,讓她們鞭屍解恨……”

說完這話,吳秀梅眼中終於有了憤恨之色。

我突然有些無奈得想笑,折磨人真不是一種好手段,可這時候做起這些事來,怎麼就這麼得心應手呢?

“兩種選擇……”我深吸一口氣,微眯着眼睛對她說道,“不管你選哪一種,我都想選第二種。蔣憶是我外孫媳婦,我可不想讓你這種人,髒了她的手。所以,待會兒殺了你,鞭屍的事也由我來做。打到你皮開肉綻、血肉騰飛,才能令我解恨。哦,對了,月靈那邊我也會幫你帶句話。我會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是我殺的,說不定她的反應會很有趣,還會感謝我幫她解決了一個一直以來令她猶豫不決的禍害,你說,是不是?”

記憶中屬於我的法器在手腕上滋生,細長的黑色鐵鏈一直蔓延到手腕之下,被我用左手擒住,狠狠勒上了吳秀梅的脖子。再將她和識靈女孩做個調換,早已無比反抗的吳秀梅就這樣自食其果的捆縛在了石椅上。

她用來捆綁識靈女孩的鐵鏈一根也沒動,一根也沒少。我就這樣揚起手中細長鐵鏈,朝着她的頭部狠狠劈了下去,生生刮下她半邊臉皮,冷冷笑道:“這一鞭,是替情殤還你的!”

“這一鞭,是替竹心還你的!”

“這一鞭,是替蔣心悠還你的!”

“還有,替蔣憶還你的!”

我心情不好,極度不好,不是因為吳秀梅曾經代替月靈對蔣心悠、蔣憶她們做了什麼,招來了她們對月靈的仇恨。而是如今這種局面,這種無法控制的情緒,令我極度崩潰。

好似昨晚吸食的怨氣真的在控制我的理智,將我變成了和君耀一樣,時不時就會失控的人。可轉變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屬於魔神體質嗎?為什麼清渺可以理智平和、溫婉待人,我卻做不到呢?

吳秀梅真的被我活活打死了。雖然沒有做到像我說的那一步,可她如今殘缺不全的屍首的確擺在眼前,的確血腥恐怖的出現在視野之內。

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根本不知道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也不管這些事。

可我又能躲到哪裡呢?

又能躲在哪裡放聲哭喊,才能平息眼前的麻煩呢?

深吸一口氣後,我回過頭去,意想不到的來者出現在了法陣之外。

幾乎在我施法離去的那一刻,他全力闖入了我布下的法陣,直接畫下一道縛身咒困住了我。原本我還有些慌張的,可迎上他毫無情感波動的眼眸,看着他沒有一絲驚詫的眼,我突然有些想笑,尤其是在看到他一邊看着我,一邊走向識靈女孩,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時,我是真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