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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燁似乎認為時機到了,再次展開的右手黑氣凝聚,匯成一大片黑光朝着天花板推進!

那一刻,冷氣吹動的燭火驟然被熄滅,恐怖的惡靈在屋子四周徘徊,看不見惡靈的面孔,卻能感覺到它的存在。本站更換新域名.首字母,以前註冊的賬號依然可以使用

明燁適時鬆開我的手,不知何時解開了隱身術,將我向前推了一把,刻不容緩的說道:“去救她!”

她,指的是范敏敏。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衝到了花架前,一邊解開纏在范敏敏身上的紅繩,一邊用餘光去瞧身後漸漸倒地不起的薛父。

他依舊一臉驚恐的盯着天花板,也不知看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聽不到呼吸聲,胸膛卻在恐懼中劇烈起伏着。而被困住花架上的范敏敏也在我出現後,沒有絲毫驚訝的喃喃自語,反覆說著同樣一句話:“她來了……她來了……”

“你說的是誰?到底誰來了?”我茫然不解,焦急追問,但范敏敏彷彿聽不見我的聲音,只是反覆呢喃着同一句。我只好在疑慮中換了個問題問她,“小木人里困着的亡靈是誰?是不是一早小木人中就困着一個亡靈,是附身小木人的亡靈附身張恙,借張恙之手殺了薛耀光?!”

“你知道了?你也知道了?!”終於,回神後的范敏敏在黑暗中用詭異古怪的眼神盯着我問,“她是回來找他們的!會把他們都帶走的!一定會把他們都帶走的!所以,要扔了羅盤!一定要扔了那個羅盤!不然,不然還會有更多人遇害!會有更多人被她帶走!一定會,被她帶走的……”

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乎我的預料,當我解開范敏敏身上最後一條紅繩時,她已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的手朝門口跑去!

但此時,小木人還佇立在門口,范敏敏看到它時,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瞪大雙眼僵在那兒,再也邁不開腳步!

我不知道這個小木人對她而言究竟有多恐怖,回頭看向身後,明燁已經開始取走花架屍體手中握着的鬼槐木,而被我解開的紅繩卻像瘋長的髮絲一樣在空中飛舞,以極快的速度纏上了薛父的身體,將他高高舉起,舉向了被黑影覆蓋的天花板上。當他的頭頂快要接觸到天花板時,從天花板的黑影中伸出了一雙雙短小的手,蒼白如白藕,嬰兒手掌的大小,慢慢靠近,一點一點的去抓薛父的頭髮,直至將他高高吊起,纏在薛父身上的紅繩才徐徐墜落,像失去靈魂的輕紗一樣飄落在地,而從天花板中伸出的小小鬼手卻擒住了薛父的脖子,在慢慢收緊……

“不能救他嗎?”

我驚訝的問明燁,明燁看向我的神色緊張中帶着為難:“不是普通鬼嬰,若不滅其源頭,很難滅其魂。”

說完這話,眸中暗光流轉,他定定盯着我道:“你可以試試。”

失去法術的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在我尋找解決薛父之法時,薛父笨重的身體已經自天花板上墜落,從我眼前唰的一聲撲通落地,從天花板上伸出的鬼手也在瞬間消失,幾乎沒有給我半點思考的機會,留給我們的,已是薛父失去生命力的屍體!

驚訝之餘,被我右手緊握的范敏敏,胳膊也在我手中瞬間下滑,跌落在地上苦苦說道:“消失了……終於,消失了……”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範敏敏說的是什麼,當我注意到門口的小木人不見了的時候,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小木人消失了。

啪嗒一聲,身後的花架倒塌,薛耀光的屍體和薛母的屍體從花架上脫落,純白綻放的百合花在一瞬間枯萎,只留下一片片乾燥的灰色花瓣散落在空蕩的屋子裡,而薛耀光和其父母的屍體皆是正面朝地,以詭異的反自然形象急速腐爛,在我們眼前變成了三具枯骨……

“她把他們帶走了……”癱倒在地的范敏敏失神的抱着膝蓋說,“她把他們都帶走了……”

“你說的人……”

“呵,什麼人?”范敏敏無奈的笑了,沒有抬頭的盯着敞開大門外骯髒的牆壁,目視前方喃喃開口:“那是個鬼,女鬼,薛耀光的姐姐,青青……”

————

回去的路上,范敏敏終於同我們揭開了“青青”的神秘面紗,這個曾經的確存在的女孩,如今確然出沒在他們身旁的女鬼,確有其人,是薛耀光的姐姐——薛青青。

“我第一次見到薛青青的亡靈是在我兩個月前從薛母手中購買了羅盤之後……”回到家的范敏敏沒有同她驚喜若狂的父母說一句話,徑自回到了卧室,關上房門,同我和明燁,還有後來趕到的楊緒、曹博凌、管雪說起了這兩個月來發生的真實情況,有關薛青青的真實經歷,“那時候薛母快死了,一心想要找到薛耀光下落的她,心心念念憋着一口氣不肯離去。你們也知道將死之人容易召靈,魂魄處於陰陽兩界,終於在半年前,她在昏迷中感應到了薛耀光的存在,發現他在一個樹林中奔跑着,於是迴光返照般蘇醒,拖着將死的身體帶着薛父找到了薛耀光的屍體……”

說到此處,范敏敏微微一頓,從包里拿出一把女士煙抽出一根叼在嘴邊,啪嗒一聲點燃打火機的同時,她望着窗外喃喃自語般說著:“這一切都是借用羅盤請來青青的亡魂時,從她口中得知的。也是兩個月前我買到羅盤時,她告訴我的第一件事。但她像說故事一樣說出了這件事,並沒有提到薛耀光的名字,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在說和我、和她都沒有關係的舊事,不是借用羅盤上的字母說的,而是坐在我身旁,貼在我耳邊說的……”

她的肩膀顫抖了一下,在眾人注視的眸光中,用夾着煙蒂的手指指着卧室床邊的矮方桌道:“就是那兒,她那時就在我身邊,十二三歲的模樣,或許還要再小一點兒,身上穿着一條有污跡的白裙子,烏黑的頭髮到肩膀下一些,看起來並不可怕,就像我的一個小玩伴,告訴我賣羅盤的女人在尋找自己的兒子,她很愛自己的兒子,卻不愛自己的女兒……我那時不明白青青的意思,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再次請靈引來青青的亡魂時,她才告訴我關於她的故事……”

“她說她的父母很貧苦,一直生活在十分偏遠的鄉下,很早就結婚的他們被家中長輩撮合在一起,根本不知道感情和家庭是什麼的時候就有了她,一家老小生活在破破爛爛的農村宅院,她小時候睡覺的閣樓只有一塊用木板搭成的床,發出酸臭味兒的被褥上到處都是補丁,四周堆滿了各種各樣被濕氣浸透腐爛的朽木,走在上面嘎吱嘎吱作響,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但她在那樣的地方生活了許多年,沒錢上學的她只會說話不會寫字,每天幫着年輕的母親下地種菜,看着爺爺和父親推木頭做傢具,賺取微薄的手工費。在那段日子裡,她的母親多次懷孕,青青記憶中她的母親總是大着個肚子,耳邊回蕩着母親生產時發出的尖叫聲和哭喊聲。小時候她還不知道關在房中的母親究竟在做什麼,直到長大後她才知道母親在生孩子,但她卻從未見到家中有比她小的孩子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