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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質問,已定了主意的寧欣欣目光不變輕輕的問:“陳弘箏,你能告訴我么?你覺得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同情?還是一直以來,你只不過是同情我,才說要娶我?”

這番話並沒有讓陳弘箏接受她的幫助,他輕輕的接過寧欣欣手中的碗,聲音非常冷淡:“寧姑娘,陳某真的不需要同情。)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但是我陳弘箏今生沒有福氣接受你的同情,你出去吧。”

這聲音刺得寧欣欣快喘不過氣來,她很想罵他一陣。

明明一個聰明得不能再聰明的男人,怎麼就偏生要鑽牛角尖?

心中一急她差點就衝出口:你莫不是雷鋒轉世?一心只為別人想?

她很想直接告訴他:她愛他!

只是寧欣欣清楚,這種有雷鋒基因的人,這一會她要說她愛着他,恐怕他會堅決告訴她:他討厭她吧?

寧欣欣別看外表嬌弱,則實內心爽直,更是一個敢說敢做敢恨敢愛的人。

如果不是受到陳弘箏過度的打擊,她肯定不會放棄自己對他的追求。

但是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是一回事,可死皮賴臉讓人家像只蒼蠅一樣的討厭又是一回事。

看着一臉倔強的陳弘箏,寧欣欣抬眼眼光直接與他對視,眼中的認真前所未有:“陳弘箏,我一直以為,你對我的喜歡多多少少會夾雜着一絲愛。看來是我想多了,原來你對我的喜歡不過是一絲同情罷了。我一直拒絕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可能並不愛我,而我又害怕着僅有喜歡的兩個人又無法相伴一生。

陳弘箏,今天你拒絕我,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不想連累我,還是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但是,既然你再次拒絕了,那我也不會糾纏了。畢竟一個連勇氣也沒有的男人,不值我寧欣欣愛一生。其實我想對你說的是,如果你對我的喜歡是愛,別說你只是傷了條腿,就是真的殘疾了,我也甘之如飴。

可現在我明白了,是我奢求了。以我一個孤女身份,想要陪你確實是我高攀。你別生氣,你讓我走,我馬上就走,希望你好好養傷。清雅說了你的腿只要你有毅力,她能保證你完好如初,好好保重,以後你會找到一個各方面都配得上你的千金小姐成親。”

如果眼前的女子告訴他,她喜歡他、她愛他、她不管他是怎樣都願意嫁給他,也許陳弘箏不會相信。畢竟,美麗的話很動人,卻很假。

但是寧欣欣這番話卻讓陳弘箏害怕了,看着欣欣真的轉身就要走了,陳弘箏心中一急:“欣欣,我不是不愛你,而是我太害怕了,害怕我以後會變成一個殘廢。那樣的我,怎麼能配得上如此美好的你。”

寧欣欣並沒返回到陳弘箏坑前,站在門邊,她的眼中沒有焦距,嘴角的苦澀漫漫升起:“陳弘箏,你不懂愛情。真正的愛情,真正的愛一個人,並不會因為他身體的殘缺而變心,而會因為他的痛而痛。只有經過了同甘共苦的愛情,才能長久。你別說什麼配不上我的話,我知道其實那只是你的借口。沒關係,我寧欣欣也不需要同情,你保重。”

這樣冷靜而帶着淡淡憂傷的寧欣欣生生扯痛了陳弘箏的心,她說他不懂愛情?

可什麼又叫愛情呢?

陳弘箏真的不懂,因為他從來沒聽過“愛情”二字。

見寧欣欣真的往門邊走了,陳弘箏急切的喊:“欣欣,你別走!我確實是不懂愛情,因為我從來都不知道何為愛!我只知道,昨天埋在雪堆里的時候我以為自己這回肯定死了,可我唯一想到的只有你,想着永遠都見不到你了,我的心好痛好痛…我閉着眼睛在想,如果有來生,我陳弘箏一定不再傷你的心,好好的抱着你疼你寵你…”

不懂愛,就傷害?

寧欣欣沒有心軟,嘴角的諷刺越來越濃:“可是,你醒來了,卻依舊是趕我走。”

心越來越慌,陳弘箏已顧不得腿不能挪動,掙扎着往坑邊爬:“不…不…不是趕你走啊,欣欣我真的不是真心想趕你走,而是我害怕啊…現在我知道了,我不能沒有你,所以欣欣求你別走…我需要你。”

見寧欣欣不言,陳弘箏知道如果不最後一搏,也許他就真的永遠失去她了!

推她走,是怕她會嫌棄自己。

可既然知道了她不會嫌棄自己,他怎麼還會讓她逃走?

她說了他的腿不會有問題,陳弘箏相信了。

“欣欣,我是個笨蛋,是傷害了你,求你原諒我這一回…在昏迷的那一剎那間,我腦子裡只有你的哭、你的笑、你的惱,只想着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惹哭你…”

“別動了!求求你,別說了別動了行不行?你的腿傷得很厲害,再動下去我就得嫁個殘疾人了!”看着痛得滿頭大汗還在掙扎着要下地的人,寧欣欣頂不住了。

端着葯站在門口,顧清雅正好聽到了寧欣欣的這番話,她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葯碗,再輕輕的退了出去。

姐妹有了選擇,她一定當好有力的後盾。

陳弘箏的傷確實很嚴重,他除了腿傷之外,嚴重的風寒也迸發出來了。

在這沒有吊瓶的年代光靠喝葯根本無法與傷勢對抗,到了中午時分他無意外的發起了高燒。

看着燒得火燙的陳弘箏,蘭瑞陽嘴角都起了火泡:“二嫂,怎麼辦?這燒這麼高,要是燒上一個晚上,恐怕會影響大腦。”

顧清雅知道蘭瑞陽沒有嚇唬人,這燒一起最少在攝氏四十度,喝了葯敷了冷棉巾,用上了烈酒就是降不下來,這讓她也很焦急。

看着陳弘箏由紅變黑的臉,顧清雅咬咬牙:“遠哥,去挖幾盆雪放在沐缸里,一會蘭六你抱着陳四進去,把他身上的衣服全脫了,我把鬼門十三針教給你。”

這話一出,蘭瑞陽一臉錯諤:“二嫂,這怎麼行?”

作為一門絕招,隨便就傳授給別人,顧清雅自然也不捨得。

可是陳四的燒必須赤身埋於雪中,再配以鬼門十三針的針法,也許才有退燒的希望。

在人命與絕技面前,顧清雅決定做一回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