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的三個問題，冥嵐的眼神變得格外深邃，“我不知道，走吧。”他就算知道也不會說。

“不行，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那些怨靈會變成惡靈的。我們要化解它們的怨氣，讓它們平心靜氣的散去。”我固執起來。

冥嵐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對於他冥王來說誰死誰生與他何干。與他不相干的事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他是冥王如果不這樣，會被一堆類似的事煩死。

但看小丫頭堅持的樣子，他只能耐着性子跟她解釋，“怨靈之所以形成是他們死的時候極度不甘，因這不甘而形成一股強大的怨念，死後便化為怨氣，怨氣凝結便成了成怨靈。

成了怨靈後就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如果不能將它們痛恨的人除掉，怨氣是不會散去的。我們都不知道是誰害了它們，又怎麼幫它們化解。不要管這沒有意義的事，死者已矣，即便它們化成了禍害一方的惡靈，那也是天註定的。”

“可是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么？”

“有，可以消魂滅魄，即所謂的絕滅。死在這裡的確是狐狸一家，被人殘忍的殺死並剝了皮，你要我滅了它們的魂么？”

“不要，”我想都不想的大聲說，我怎麼可以讓他滅了狐狸一家的魂呢。它們一家死的這麼慘，我又怎忍心讓它們連重新來過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都是毛毛的親人，不能這麼做。你能看出到底誰是兇手么？”

“即便知道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你想要為他們報仇？”

“我……”

“吱吱……”一聲低低的哀泣傳來，我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隻小小的白狐狸灰頭土臉的躲在牆角處，耳朵耷拉着兩隻水汪汪的黑眼睛滿是哀傷的看着我。它在哭，大顆大顆的淚水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它是……”狐狸們都長的很像，但這隻狐狸看起來很眼熟，我不確定的呼喚，“毛毛……”

小狐狸的淚掉的更洶湧了，它好像很虛弱，連走路都走不動，哭着哭着就趴在了地上。

“毛毛……真的是你么？”

小狐狸只是哭，那樣子像極了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看它哭的太可憐了，我急忙走過去，摸着它小小的頭，“你怎麼了，毛毛？”

如果它是毛毛為什麼不跟我說話，我懷疑的想，毛毛能幻化人形了，而眼前這隻小狐狸好像不能變身。

冥嵐默不作聲的走過來，“它受了很重的傷，應該是死裡逃生的。現在修為大減，還不能人言。”

“它真的是毛毛？”

“你沒看到它的眼神么，如果不是，它哭那麼凶幹什麼。”

我的心疼痛起來，真是毛毛，它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我急忙將可憐的小傢伙抱在懷裡，“連人言都不能了，這修為倒退的也太厲害。這個兇手太殘忍了，殺了全家，還把它打成這個模樣。”

不可饒恕，也不能饒恕，上百隻狐狸，都是生命，它們並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要它們的命。是為了它們的皮毛么？我突然想到被蓋行風囚禁時，一直睡在好大一張狐狸皮做的被褥上。天哪，那皮會不會就是毛毛一家的。我後背發寒，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再想下去，因為我怕那就是。

冥嵐淡淡的說：“能保住一條小命已是它的造化，只怕還是全家的命換來的。”

“小黑呢？它沒事吧？”

毛毛將頭放在我的手臂上，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不停。它現在能聽懂人話，卻說不出人言。要它怎麼告訴她發生的一切呢。

冥嵐皺皺眉，不耐煩的訓斥：“真是一個能哭的傢伙。好了，不許哭，等修為高了，報仇就是，哭什麼哭。”

毛毛抬頭有些畏懼的看了眼冥嵐，也明白哭沒用，便把眼睛往我衣袖上蹭。

冥嵐的臉色變陰，“該死的東西，給我滾下來。”豈有此理把小丫頭的衣服當餐巾紙用么。

冥嵐一嗓子嚇的毛毛一哆嗦，可憐巴巴的瞅着我。我忙摸摸它的頭：“毛毛別怕，哥哥一向如此，可是他人很好的。”

毛毛眨巴着小狐狸眼，懷疑的瞄了眼冥嵐，又害怕的把腦袋往我懷裡拱。這下惹得冥嵐更加生氣，一把揪住毛毛的脖子將它提了起來，“給我離她遠一點，你再敢往她身上蹭，我就扒了你的皮。”

我哭笑不得，這傢伙腦子又怎麼了，跟只狐狸計較什麼。

“哥哥，你幹嘛啊，它就是只狐狸。”

“它是公的。”

“那又怎樣，不過是個小動物。”

“它已經修成人形，現在雖然被廢，但早晚還能修回去，所以你不可以抱它。”

我不知道怎麼反駁，很是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你……哎……”

冥嵐將毛毛丟到小飛虎的背上，命令：“你聽好了，不準動不動就往她身上蹭。敢不聽話，我就丟了你，讓你自生自滅。”

毛毛害怕的蜷縮成團。

告誡完了毛毛，冥嵐又對我說：“不准你抱它，聽見沒有。”

我不吭聲，這就是個獨佔心很強的傢伙，不順着他，他會抓狂。

走出毛毛的家，我心情沉重。不管誰是兇手，這筆賬不能就此算了。

經過這事後我連洗洗的心都沒了，耷拉着腦袋漫無目的的向前走。

冥嵐的心情也不好，今天本來是可以慶祝一番的。晉級了，滅了蜘蛛，靠氣勢嚇退了虎王，該找個地方喝一杯。這下好，他還沒開心一笑，又遇上了這事。小丫頭不開心他又怎麼能開心。真不省心，前面一大坑她都沒看見。

“看路，掉坑裡了。”冥嵐不悅的開口提醒。

我站住，一隻腳懸在土坑的上方，“哥哥……到底誰是兇手？”

冥嵐一指蜷曲在小飛虎背上的小狐狸，“問它去。”

“你可以讓它說話么？”

“不可以。”可以也不行，雖然他的靈藥都是不要錢的，可是一旦讓那隻小狐狸恢復了人言，肯定會求小丫頭幫它報仇。眼下他們可沒有那閑工夫幫別人報仇。

我失望的垂下腦袋，“那怎麼辦？”

冥嵐假裝沒聽見，“瞧你髒的，前面正好有條河，還不快去洗洗。”

啊~！對啊，本來就很臟，剛剛抱毛毛的時候又弄了一身灰，現在更髒了，不要說冥嵐嫌棄，就是我自己都嫌棄。

“我就去。”我拔腿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