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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玲不敢接話,避言道:“我爹當年真救過老將軍?”

葉哲瀚抬了抬手,擦掉眼角的濕潤,聲音忽然氣吞山河的道:“這是當然,我這一生刀頭舔血,戎馬一生豈會胡說,別看你爹那時還小,但機靈果敢,智勇雙全,若不是他,我當年就被奸人所害,死在了安北都護府。”

劉玲安靜的坐了下來,小格子也搬來了幾條春凳,讓眾人坐下。

難得聽葉哲瀚細說過往,這一說,就是半個時辰。

當聽到劉秩二字時,劉玲才恍然明白,怪不得葉哲瀚說爹爹曾救過他一命,也怪不得葉哲瀚說,爹爹當年是趙氏王朝人人皆知的神童。

她三世的記憶里,有劉秩,也有劉致遠,只是從來沒有想過,劉秩就是劉致遠,劉致遠就是劉秩,現在聽葉哲瀚說起,她才知道,爹爹的本名叫劉秩,字致遠。

曾記得,上一世她還是白纖時,曾看過一本劉秩詩集,一本劉秩畫冊,一首劉秩所譜的《春山冬雪》。

當時她一再喟嘆,趙氏王朝的神童天妒早夭,以十二歲的年紀,居然能寫出那麼優美的詩詞,其中一篇,描寫平民百姓之苦的《夕陽行》,寫的膾炙人口,一針見血,聽林喻真說起,就連趙旭堯偶然也會在深夜中翻讀,感慨天妒英才。

還有寄情于山水的名川湖泊繪本,其中那首《春山冬雪》譜的十分美妙動聽,她曾無聊時,彈過很多次。

也許真是年紀大了,葉哲瀚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直到小格子捧了葯前來,葉哲瀚才停了下來。

“我找了你們多年,眼下看到你和霄兒即將成親,我也就放心了。”葉哲瀚慈祥的長嘆,喝完葯後,蒼老的臉上略顯疲憊,顯的心事重重。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葉哲瀚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想來也是累了。

只有葉霄知道,葉哲瀚的心藥是什麼。

沉呤了片刻,葉霄撩袍起身,雙目有神的看着葉哲瀚道:“不早了,爺爺好生休息,明日不如讓曹叔傳信回北都,讓瑾瑜去安北都護府吧。”

葉哲瀚和他對視了良久,炯炯有神的虎目,終是一閃,點了點頭:“慈母多敗兒,瑾瑜他……唉!想必是我造的殺孽太多,也罷,稍後我就寫信給你義父,讓他親自送瑾瑜前送往安北都護府,只是要難為你了。”

劉玲聽到事關葉瑾瑜,心裡有幾分明了,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到葉霄身後。

葉霄定定的和葉哲瀚對視了幾秒,眼神在空中交匯,像是達成了某種妥協。

“爺爺好生休息,我和玲兒先告退了。”

葉哲瀚垂簾,臉上露出一絲憔悴,當年威風凜凜,戎馬一生的氣勢,此時消失貽盡,只剩下耄耋老矣,為子孫後代而操碎心的老人。

劉玲心知肚明的微微酸澀,行了福禮後,跟着葉霄出了新宅。

“老將軍得的究竟是什麼病?”出了新宅,劉玲想到當年威武山河,指揮百萬雄師,平定天下的英雄,如今只能卧病在床,心口就有些說不出來的抑鬱。

“五志過極,肝陽暴亢,風火上擾,引發偏身麻木,邪風入體,不能下床,只要解開心結,讓他好生修養,不會有大礙。”葉霄的劍眉蹙成川字。

他明白葉瑾瑜,才是老將軍的心病,畢竟葉家血脈不多,只有葉瑾瑜這一個嫡系血脈,那怕他做的再好,在血緣上,始終差了一頭,可養育之恩,他葉霄還之不清,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葉家留住香火。

只要王靖柔放手,讓葉瑾瑜去了安北都護府,他自能護他一世周全,怕就怕,王靖柔不肯放手。

“邪風入體,偏身麻木,難道是中風?”劉玲怔忡,怪不得葉哲瀚不能下床。

一想到葉哲瀚中風,是因葉霄而起,劉玲眉頭就皺了起來:“夫君既然知道老將軍年邁,就不該那樣做。”

葉霄沉呤良久:“重病還需猛葯醫,為夫心中有數,你不必擔心。”葉家的事情,玲兒知道不多,他三言兩語也說不清。

葉霄上一世的記憶里,葉瑾瑜明年就會出事,因為三皇子一直支持太子,太子若是明年廢黜,三皇子為了保命,就會將葉瑾瑜丟出頂罪,到那時,才是對葉哲瀚最大的打擊,同年,也會因此而大中風,接連卧病在塌數年不止。

所以他不能讓葉瑾瑜,還留在北都,否則,那才是真的剜葉哲瀚的心,挖葉哲瀚的肺。

長痛不如短痛啊。

劉玲偏過頭看了眼葉霄,心有所悟,不再多言的心中喟嘆,先知未必是福啊。

她現在還沒嫁進葉家,就算嫁進葉家,估計和王靖柔、葉毅斌也不會有太多接觸,葉霄既然心中有數,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她糾結也是無用,眼下既然老將軍因病而留在新城縣,那她就費些心思,好生照顧就是。

眼看快到未時,出了城南口,就看到凌紅、耿聶秋、雷公,紀東,紀南五人騎着馬,在哪耐心的等着,看到她和葉霄來了,雷公便拍了拍了抱在懷中的大酒罈,聲大如雷的笑道:“霄兄弟,我這找了一壇好酒,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耿聶秋知道葉霄不吃紅肉,因此,拎出數尾肥碩的鰱魚道:“這煙霞河的魚就是肥美,霄兄弟,這魚不錯吧,呆會我親自來烤,保證好吃。”

凌紅笑罵了一聲:“霄弟只吃魚,但咱們總得吃點別的吧,耿大胖,你不是說有一窩野豬嗎?豬呢?”

耿聶秋呸了一口:“別提了,也不知道是那個賊~孫子,居然搶了勞資的菜,要給勞資抓到,非跺了他的手不可。”

凌紅和雷公大笑,一邊的紀東,臉黑的就像一塊墨!

想他好不容易給阿南和劉玲,創造了獨處的機會,卻想不到,葉霄的面子竟然這麼大,連耿一手、凌紅雷公,都來遠道而來的討喜酒喝,看這樣子,交情還很深。

至於紀南,沒有太多波動,只是眼裡時而划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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