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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魚肚剛剛翻白,劉寶拉着沈文博和周水生,從清波巷趕了過來。△¢筆癡鈡文

今天是姐姐店鋪開張的好日子,劉寶早就想着,一定要第一個趕到,他對姐姐用爹的名字,開的琴棋書畫店,早就好奇的抓心抓肺,要不吳叔叔一直不讓他來,他早就纏着姐姐來看看了。

遠遠的,劉寶就看到鄭時帶着下人,已經在店門口張羅了。

二十四根長長的竹桿挑着鞭炮,準備就緒,只等吉時一到,就會點燃。

劉寶知道,紅綢布蓋的牌匾之下,寫的是《致遠齋》三個字,聽姐姐說,這三個字,是致遠居士所題,到現為止,他都不知道,這個致遠居士,究竟是什麼人。

“阿寶,我好像看到玲兒姐姐了,她就站在三樓,你快看。”周水生指着樓上戴着帷帽的劉玲道。

劉寶抬頭,果然看的姐姐一襲白衫,衣襟和胸前,似水墨渲染般,用黑色的線條描繪着山水,風過衣擺,長發舞動,姐姐綰着白玉圓環簪,站在哪,好看的就像一道風景。

“姐!”阿寶忍不住的喊出聲。

劉玲偏低過頭,就看到了劉寶,還有文博和水生。

見到他們三個,睜着閃閃發亮的雙眸站在樓下,劉玲忍不住的會心一笑,轉身便飄飄然然的下了樓。

“怎來的這樣早,我不是告訴你,可以卯時末再來嗎?”劉玲一下樓,劉寶就跑過了來,看着劉寶精神奕奕的臉上,鼻尖還冒着細汗,便忍不住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她明明昨天就叮囑過阿寶,開張的吉時是在辰時中,他只要在卯時末趕過來就好,誰知道,阿寶還是忍不住,提前來了。☆→筆☆→癡☆→鈡☆→文

“姐,你都準備了這麼久了,我是真的想,第一個踏進《致遠齋》一探究竟,姐,你就讓我先進去看看吧。”劉寶知道,姐姐開的琴棋書畫樓,是以攻關為主,而支撐姐姐的,據說是五位隱世高人。

他不知道,這五位高人是誰,不管他怎麼問,姐姐都只是笑着說,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他,眼下,《致遠齋》都要開張了,他這心裡,急的真像貓抓一樣難受。

劉玲看着急不可耐的劉寶,眼中流出一絲柔和,掏出帕子,仔細的替他,擦了擦頭上的細汗:“今天是去沿城跑步了,還是站樁了?衣服都沒換,我都聞到你身上的汗味了。”

劉寶不好意思的露出白牙:“姐,我實在是等不急了,所以才……”

“阿寶,凡事不能操之過急,之前,姐姐就告訴過你,我只是代替打理《致遠齋》,真正支撐它的,是五位大儒居士,雖說他們不見客,也不露面,但這裡,將會是一個至高而無尚的藝術殿堂。”

劉寶難為情的緊了緊手心:“姐,是我心急了,我聽吳叔叔說,這五位大儒居士,都收姐姐為關門弟子了對嗎?”

“是。”劉玲很淡然的點頭。

劉寶深吸了口氣,他知道,那幾張讓他受益非淺的殘局圖,還有棋譜,都是來自這五位神秘的大儒居士,他是真想,自己有機會也能見一見,可姐姐卻總是說,時機還沒到。

“姐,你就真的不能讓我也見見他們嗎?”劉寶熱切的睜大眼,緊緊的拉着劉玲。

“阿寶,朝庭沒有女子登科的事情,他們不見你,自有他們的理由,這個理由就是,希望你能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走,而不是讓你,直接籠罩在他們的光環之下,這對你,有害而無一益,屬於拔苗助長。”

劉寶熱切的笑容僵了僵,只感覺姐姐話中有話,聽在他耳里,似明非明。

“姐,我不明白。”

“阿寶,你現在不明白,以後一定會明白的,姐姐絕無害你之意,而這五位恩師,更不會害你,好了,你不是想第一個進去看嗎?我讓天韻帶你們去後院洗把臉,再換身衣服。”

不是她不告訴劉寶,這五位大儒居士,就是她自己,而《致遠齋》的每一幅畫,每一幅字,也都是出自她手。

而是現在,時機真的還沒有成熟,她這具身體,還太過年輕,不論是閱歷、筆力、造詣、風骨、內涵,都不是她這具身體的年紀,可以公眾於世的。

更何況,她還是女子,在趙氏王朝重男輕女的大環境之下,她若頂風而上,面對她的,就會是天下所有大儒的抨擊,因此,還會連累阿寶的登科之路,她絕不能冒任何風險。

在這裡跟男人講平等,那不亞於快速自殺,她想有一天,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底下,展示自己,那就必須要假借他人之手,造就自己,也造就劉寶,積攢實力。

葉霄親自幫她雕印章,就是因為,他懂得她的想法,所以,一開始,葉霄就沒有假借他人之手,留下任何蹤跡可尋。

而吳道生和歐陽,也是心知肚明,但卻極有耐心的配合她的計劃,在這一點上,劉玲很感激,正所謂年過鋒芒,易夭折,她還需要再沉澱幾年,耐心等待時機,才能告訴劉寶真相。

路過大堂時,劉寶、沈文博、周水生,同時看到了立在門前的五米屏風,當那四幅煙霞山的春夏秋冬圖,落入眼帘時,三人全都看的目光獃滯,連怎麼被姐姐帶到後院,而姐姐又是什麼時候走的,都渾然不知。

“阿寶,那畫,畫的真好,就跟真的一樣。”周水生最先開口說話,他的悟性是三個人里,最差的一個,因此,從那四幅春夏秋冬圖的境界中走出來,也是最快的。

沈文博雙眼如同划過流星,恨不能,急切的走回去,再多看兩眼,嘴裡同樣喃喃的道:“是啊,我從來沒見過,那樣身臨其境的畫,阿寶,我還想回去再看一眼。”

劉寶下意識的握住胸前的玉佩,怔怔的脫口道:“那四幅畫,不論是布局還是意境,遠超當世的大儒王偃……”

“春,如清香撲面,萬物煥新,隔的近了,彷彿還能聞春泥花香。”

“夏,如炎炎烈日,草木繁茂,其中的鳥雀築巢,活靈活顯。”

“而那秋,碩果累累,果香四溢,九月楓紅,燕往南飛,惟妙惟肖。”

“還有冬雪那幅,迎面就好像感受到徹骨風寒,千里雪飄,萬里冰封,文博,水生,我也想回去再看一看。”劉寶感覺自己呼吸都加快了,不由自主的在想,姐姐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五位大儒?

如果說,他們是爹生前的至友,為何不收他為關門弟子,而是收姐姐?

難道,他的質資不如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