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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海戰

兩船接舷之前，只能先由炮火對話，幾名甲板上的炮手聽到船長紅鬍子的命令後，便將點火桿湊向鐵炮火門。

砰！砰！砰！

只聽幾聲震耳欲聾的炮響，還沒見對面船隻如何，紅鬍子海賊船的甲板上先被升起的一股硝煙覆蓋，甲板炮響以後，紅鬍子海賊船舷側和船樓的炮手在聽到甲板炮響後，也紛紛點燃火炮。

這種老式前裝滑膛炮的準頭實在不怎麼樣，紅鬍子海賊船上的炮手水平也很爛，瞄準的又是海上的移動目標，炮聲接連響起，但大多都偏離了目標，只有一發炮彈擊中對面船尾，卻沒能造成人員傷亡。

對面這時也知道交涉無用了，同樣紛紛點火開炮，貝克爾聽着炮響和實心鐵彈高速划過空氣傳出的呼嘯聲，心跳的飛快。

貝克爾正探出頭來，想從護板後方觀察一下對面火炮彈道，就見到一發炮彈呼嘯而來，他瞳孔一縮，連忙往身旁一名海賊身後一躲。

砰！嘩啦！

貝克爾剛做完動作，一發炮彈便擊中他不遠處的護板，看似堅硬的護板面對實心鐵彈沒起到半點防護作用，護板後面躲着的海賊哼都沒哼一聲，整個上身便被鐵彈帶飛，死的不能再死了，而被鐵彈擊中的護板也炸裂開來，碎裂的木刺頓時化作可怕的暗器向四周激射，被貝克爾當作擋箭牌的海賊頓時被木刺紮成刺蝟，躺在甲板上大聲慘叫。

貝克爾此時腎上腺素分泌，反應能力遠超過往，一些飛來的木刺沒能被前方海賊完全擋住，他單手持刀連連格擋，竟然將其一一挑飛，毫髮無傷。

“草！”貝克爾絲毫沒有感到得意，暗罵一聲，被他當作擋箭牌的倒霉海賊一時未死，躺在地上凄厲慘嚎，戰爭之神的對射實在讓人壓力倍增，血肉之軀更是難以對抗炮彈，即使這個世界有人強到可以無視炮火，卻不是現在的貝克爾，他寧願兩船儘快接舷，總好過此時受炮火煎熬。

貝克爾從後怕中回過神來，眼角就瞥見刀光一閃，耳邊的慘嚎戛然而止，面色猙獰的副船長雷斯提着一柄不斷滴血的彎刀走過，而之前那個被貝克爾當作擋箭牌的倒霉海賊已經被雷斯砍斷了腦袋。

雷斯殺氣騰騰的掃了周圍幾名海賊一樣，這幾人剛剛因為倒霉海賊的慘叫而面帶退縮。

“誰再敢擾亂士氣，我就砍了他的腦袋！”雷斯狠狠說道，隨後又高呼起來，“第一個登上對面船隻的，戰利品多分一成！”

老海賊紛紛響應着歡呼起來，一些新海賊雖然還有些緊張，但他們到底是主動加入海賊的前水手和前漁民，都是海上討過生活的人，在大海上即使做合法工作，也要面對惡劣的天氣和海洋巨獸，多少有些悍勇之氣，受物質激勵，也躍躍欲試起來。

貝克爾沒那麼激動，只是又將注意力放在躲避炮火上，幸運的是兩艘海賊船上的炮手水平半斤八兩，垃圾程度相差彷彿，接連幾輪對射都再沒有炮彈落到貝克爾身邊，隨着老式火炮的炮身逐漸發燙，漸漸開不了炮，兩艘船距離已經拉的極近。

砰！紅鬍子海賊船船樓上的火炮之前並沒有連續射擊，一直在等待兩船拉近距離，此時在二副費爾頓號令下，頓時居高臨下的對對面海賊船的甲板接連開火，對面海賊船上發出一連串慘叫，與此同時紅鬍子海賊團的許多老海賊也紛紛將勾爪投擲過去，勾住對面船隻護板。

海賊們紛紛吶喊，腳抵護板，抓着勾爪繩索用力回拉，兩船距離頓時變得極近，已經足夠身手敏捷的人跳幫過去。

兩船火炮無法開火，之前激烈互射的兩艘海賊船之間有了短暫的平靜，許多沒經驗的新海賊見此，又想到之前副船長雷斯的話，變得有些躍躍欲試，紛紛站起身子，想要跳到對面船上去，他們加入海賊為的不就是求財嗎？

身邊的阿金也想要起身，貝克爾見此連忙伸手一拉，阿金沒想到會被人拉住，一下失去平衡，身子倒了下去，又躲回護板後方。

阿金頭磕在護板上，起了個大包，他有些惱怒的甩開貝克爾的手，貝克爾見此罵道：“你想找死嗎？”

貝克爾早就注意到，此時船上起身的全都是新上船沒有海戰經驗的菜鳥海賊，老海賊此時躲得比剛剛火炮對射時還嚴實。

隨後不出貝克爾所料，隨着船上菜鳥海賊起身，兩船之間的平靜頓時被打破，兩船相接一側猛然爆發出一陣密集的遠程打擊，火槍、飛斧、飛刀，火槍發出的子彈和各式各樣的武器被紛紛擲出，之前還躍躍欲試起身想要跳幫的海賊幾乎被清掃一空，慘叫着落入海里或跌回甲板。

阿金身前的護板被子彈打的劈啪作響，幾個飛斧正釘在他身後的木板上，阿金黝黑的面孔稍微白了一些，他有些後怕的看了一眼那幾個飛斧和飛斧四周的幾個彈孔，又看向貝克爾，有些險死還生後的驚慌和語無倫次，感激的對貝克爾道：“我欠你一條命。”

阿金自小混跡碼頭，雖然沒有名師指點，但戰鬥經驗豐富，又有碼頭漁民特有的悍勇之氣，年紀輕輕，卻身手高明，只是他即使自恃武勇，也知道自己身手沒好到能撥擋子彈的地步，剛剛如果沒有貝克爾拉住他，被那麼多人遠程武器集火，他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貝克爾沒怎麼在意，他聽着一些僥倖未跌入海中的海賊新兵哀聲慘叫，面色有些難看，船上老海賊明顯是拿新海賊當炮灰，沒有一個主動提點這幫船上新丁的。

貝克爾在船上已經結識了許多老海賊，此時他不遠處就有幾個，但卻沒有一個上來提點他的，他頓時覺得這幫王八蛋果然一個都靠不住。

隨着兩船船舷猛烈碰撞到一起，甲板上的眾多海賊身形都晃動起來，抓着勾爪的海賊此時都將勾爪末端的繩索纏繞到自家船隻的桅杆上，短時間內兩船是很難再分開了。

貝克爾扶着護板，深吸一口氣，眯眼觀察着對面甲板上的情況，紅鬍子海賊船高聳的船首甲板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兩船緊緊貼在一起，貝克爾可以居高臨下的觀察到對面甲板。

貝克爾知道，在大海上討生活的人骨子裡猶帶着兇悍，尤其是刀頭舔血的海賊，他們只畏服強者，從這些天在紅鬍子海賊團生活的經歷就可以看出來，儘管紅鬍子管理手段粗暴，馭下無方，貪婪到連先進些的火炮都不願意給船隻配發，只顧自己享樂，但憑藉著他強大的實力和殘暴的性格，他依舊有力的統治着整艘海賊船，貝克爾可以確信，在這艘船上，除了心懷鬼胎的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興起過推翻紅鬍子統治的心思。

頭腦精明靈活是貝克爾的長處，也是他的優點，這可以幫他走的更遠，這個優點也讓他明白，想讓其他海賊心服，除了讓他們知道自己腦子好使，也必須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刀子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