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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講數

幾人落座以後，托尼又讓人上了一些菜和酒，便又將電話里沒有講清的一些信息給貝克爾和愛德蒙講了一遍。

這幫山賊原本是一幫海賊，因為和其他海賊火拚一場失敗，剩下一幫殘兵敗將不敢繼續在大海上闖蕩，海賊船又沉了，便乘着小船到陸地上落草。

不過這幫人雖是大海上逃出來的失敗者，但作為前海賊，也是徹頭徹尾的一幫亡命徒——在大海上討生活的海賊，不僅要面臨海軍的追捕，還要警惕貪婪的同行，更要面對海洋上捉摸不定的惡劣天氣，可以說他們每一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這種人，不是托尼這種港口村莊流氓團伙敢輕易招惹的。

所以當貝克爾問托尼等人和山賊直接接觸過沒有，不出貝克爾預料，托尼等人很乾脆的搖了搖頭，他們連打探蜂蜜酒消息的那個山賊嘍囉都沒敢動。

“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有什麼辦法。”托尼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雪茄，剪過以後，分別擲給貝克爾和愛德蒙。

貝克爾接過雪茄，但是沒動，只是在手中把玩着，他前世倒是有煙癮，也抽過雪茄，但今世的這具身體顯然是沒有煙癮的，加上現在身體年齡小，又要做繁重的體力鍛煉，生理沒成癮，貝克爾也就壓下自己的心理依賴，暫時將煙戒了。

愛德蒙倒是不客氣的將雪茄點了起來，不過他根本不會抽，吸了兩口就咳嗽了半天，最終只將點燃的雪茄夾在手裡做作樣子。

托尼、曼尼和安吉三人也點了雪茄，貝克爾等人所處的桌上頓時被煙霧籠罩。

幾個男人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談工作，倒是讓貝克爾想起了前世工作時的經歷，他下意識的笑了笑，對托尼等人問道：“山賊裡面有誰帶懸賞，打聽出來了嗎？”

托尼沉聲說道：“有一個帶懸賞，他們目前的頭目，九十萬貝利。”

貝克爾搔了搔眉毛，神色間似乎也覺得有些為難，他來這個世界也有一年了，知道許多東西，九十萬貝利的懸賞看數字不少，但實際上該世界的貨幣相當於前世日元，九十萬貝里，大約等同於前世幾萬塊人民幣而已。

這個數額的懸賞，處於一個頗為尷尬的水平，一方面，既然有懸賞，說明這個海賊在強人輩出的大海上也是有一些凶名的，這就不是像托尼這種地頭蛇流氓團伙願意招惹的，但懸賞數額這麼低，除非直接遇到海軍，否則既沒多大功績也沒多大油水，大多數海軍是沒什麼興趣專門跑到岸上來抓這麼個人的，這就說明貝克爾等人難以指望海軍——起碼短時間內是難以指望海軍的。

“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和這幫山賊談一談。”貝克爾故作為難的沉思了一番後，給了托尼一個提議。

托尼聞言一怔，問道：“談？談什麼？”

貝克爾將他對愛德蒙曾做過的分析又說了一遍，補充道：“這幫人敢從大海上跑到陸地上，進攻性現在應該沒那麼足，我們讓幾分利給他們，把他們拉到生意裡面來，平時還可以讓他們解決一些我們不便處理的問題。”

貝克爾等人的生意之所以勢頭如今這麼好，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禮品市場和保健市場還處於一片空白，他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但這個世界的商人又不都是傻瓜，遲早會反應過來，資本的積累是血淋淋的，資本的競爭更是毫無道理可講的，在前世21世紀，競爭者之間大多還是有序的，頂多是軟刀子捅人，先入場的人可以靠專利等法子限制後入場的新手，但在這之前，資本的競爭可要無序的多。

在初期面對模仿者，為了保持目前的利潤，貝克爾不介意使用暴力將其滅殺在萌芽之中，只要使用子彈的代價比用金彈的代價小。

“現在市場上應該已經出現咱們產品的仿製品了吧？”貝克爾見托尼吸着雪茄，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現在用雷霆之勢把這股苗頭按下去，我們的利潤還可以保持很久，這幫山賊負責這個正好。”

托尼有些不甘的嘀咕道：“我的人又不是不能做。”

貝克爾輕蔑的挑了挑眉毛道：“要殺人放火的，你的那幫手下敢幹嗎？幹得了嗎？”

托尼沒有吭聲，他和普通混混一樣虛榮、好面子，但他也明白這時和貝克爾嘴硬沒用處，他手下的小混混敲詐勒索倒是擅長，打人放蛇敢，但說到殺人放火，百分百沒膽量，有膽量也干不好，到時候被人捉住馬腳，更麻煩。

托尼悶頭抽雪茄，半晌才抬頭，有些不放心的問貝克爾道：“把這幫餓狼拉進來，你就不怕他們把我們吃的連根骨頭都不剩？”

“你們握好渠道，我們兩個在道場呼應，團結一致，也不用怕他們幾個殘兵敗將。”

其實貝克爾真正的心思是在這句話上，他是老油條了，職場上坑人坑多了，最擔心別人坑自己，一涉及到權利，肚子里的道道要遠比托尼和愛德蒙這幫混混和小青年多得多。

貝克爾是個權力慾望較強的人，又喜歡未雨綢繆，所以他不介意引進外來資本中和目前蜂蜜酒生意的內部權利結構，只要外來資本是可控的。

無序的市場，哪怕是做商人，也不可能避免要依靠子彈和拳頭。貝克爾以後無可避免要在海上討生活，就必須要保障自己的武力，個人藝成以前的主要精力肯定還是要放在道場，道場的訓練本就要消耗大量時間，蜂蜜酒生意接下來一段時期想擴張，最重要的是搶佔市場，但貝克爾根本沒時間做，那麼他對蜂蜜酒生意的影響就會越來越淡化。

等生意越來越大，托尼對貝克爾和愛德蒙的顧及就會越來越小，所以貝克爾在年齡成長到一定歲數，無論是威望、資歷還是武力上都徹底壓過托尼一伙人，在創業團隊內部一家獨大以前，是不會出多少主意鼓勵生意擴張到他難以掌控的地步的，而真等到幾年以後貝克爾長大，保健市場和禮品市場肯定也已經被開發到一定程度，奧諾雷蜂蜜酒一家獨大的局面百分百不在了，市場上肯定會冒出一大堆的競爭者。

所以貝克爾即使在現在，也沒想着生意會做多大，只不過是當初隨意的布局，一方面是為了道場學習的生活費，另一方面是以後如果當海賊有個小後方，關鍵時刻能補給；當海軍有個小金庫，能夠交朋友和賄賂上官，養自己的私兵；當海商有起步資金。

他最看重的還是自己對於這個生意的掌控能力，目前托尼一伙人掌握的權利太多，引進山賊一夥，確實可以打擊模仿者，保障目前蜂蜜酒生意的利潤，但最主要的還是可以讓托尼忌憚海賊，和貝克爾走的更近，省的托尼手下總有人眼紅分出去的四成利潤，慫恿托尼將自己和愛德蒙踢開，被踢開以後，即使貝克爾和愛德蒙和托尼火拚一場勝利了，失去了托尼這個地頭蛇，蜂蜜酒生意也算黃了。

最重要的是山賊雖然兇殘，但對於貝克爾來說其實是可控的，這夥人的身份上不了檯面，海軍雖然無利不起早，未必有興趣來抓山賊，但只要貝克爾給錢，海軍肯定不介意在有油水的情況下，平添一筆小小的功績，等貝克爾哪天覺得這幫人不好控制了，完全可以花一筆錢賄賂海軍上門“為民除害”。

托尼不過一個混混頭目而已，哪能算到貝克爾這人渣心思那麼多，生意剛剛起步，錢沒賺多久，就惦記起改變生意的權力結構，早早算計自己，他還在認真思索貝克爾的借口。

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覺得貝克爾說的有道理——或者說是覺得招惹山賊不划算——同意了貝克爾的意見，決定讓人給山賊傳消息，兩方談判。

對山賊服軟，似乎讓托尼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一直罵罵咧咧的，當著貝克爾和愛德蒙的面，大呼小叫的安排到時和山賊談判的人手，貝克爾不置可否的看着托尼折騰，莫名想到了前世看香港黑幫片，兩伙黑社會“講數”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