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蓮裙，猶如綻放在晨光中的蓮花，清純安靜。

似有所感，華瑩瑩抬頭，看到了走過來的古風，眸光一凝，神光點點，露出震撼之色，“你竟然……！”

古風腳步一頓，笑道：“你能感應到？”

他心裡卻不平靜，突破之後，又適應了很長一段時間，將所有的氣機盡數收斂，本以為他人無法發現，可眼前的華瑩瑩顯然不在此列。

“眉心主竅，神光璀璨，周天圓滿，混元如一，顯然，你達到了極致！”華瑩瑩眸光閃閃，帶着別緻的韻味，“了不起，真了不起，你一個凡俗世界的子弟，竟能打破禁錮，創造奇異，可見你有大造化，大氣運，大悟性，大機緣。”

“你們都能發現嗎？”古風意有所指。

華瑩瑩噙笑搖頭，“只有修鍊了一些神眼神通才能發現，當然，你也可以修鍊一些隱藏的神通，那時，除非相差的境界過大，否則難以窺探。這裡有很多這樣的神通，你可以選擇參悟。”

她頓了頓，又道：“蛻凡之下，周天竅穴盡數開闢，這等奇才，哪怕在上界，也只有少數人能夠做到！”

“你來自上界？”古風心神一震。

華瑩瑩頷首，“嗯！上界雖得天獨厚，一旦出生，往往就是蛻凡之境，可這樣一來，也往往失去了鑄造最根本底蘊的機會！”

“怎麼說？”古風來到了近前，靠在書架上，耐心請教。

“怎麼說呢？有一得必有一失，上界的條件太過好，幼兒出生，便是偽仙體，可謂底蘊深厚，卻也失去了最原始的根本！恐怕你也發現了，在大千世界，血脈越強，實力越強，可他們也往往被自身的血脈所禁錮，難以超越，難以打破，失去了多種可能性，只有一條路可走！上界的幼兒也是這樣，有了強大的根本，卻失去了普通凡俗血脈的無限可能和無限的塑造性！”華瑩瑩很有耐心，也很溫和。

“難道他們就沒有竅穴嗎？”古風若有所思，對於血脈禁錮，他早有所了解。強大的血脈代表着強大的實力和無上的榮耀，初始時強大萬分，可隨着境界提升，優勢也在逐漸的降低。

“有，只是失去了某種……！”華瑩瑩組織着語言，“怎麼說呢，似乎失去了天地的一種加持，沒有了某種玄奇。最根本的是弱小的，也是最有無限可能的，這已經是公認的道理。”

古風記在了心裡，卻也道：“不是說，一旦蛻凡，竅穴就會徹底隱藏嗎？”

華瑩瑩抿嘴一笑，似荷花綻放，“上界的幼兒，雖是偽仙體，可沒有經過任何修鍊，哪怕底蘊再強，也是原始身體，自然會有竅穴！只要修鍊，便可直接開闢竅穴，然後直接步入天人之境，或者直達洞天！至於下界凡俗，血脈弱小，根基薄弱，需要蛻去凡胎，也就是蛻凡，經過質的轉變，才能更利於修鍊，也能提升壽命。蛻凡、蛻凡，蛻去凡胎，既是造化，也是對以前的改變，得到大造化，也會失去某些東西，如沒有開闢的竅穴，就會因為蛻凡，體質轉變而消失。”

古風沉默，這些東西，恐怕在下界，那些大勢力、大宗派都不一定了解，對於沒有底蘊的他，若不是碰到華瑩瑩，恐怕也不知多久之後才會明悟。

“幸好、幸好……！”

直到這時，他才不無慶幸，幸好當初沒有一直呆在真武宗，否則哪有如今的機緣，也幸好有小樹苗，讓他提前發現了竅穴的隱秘，這才有了今天。

“聽說上界規則完整，空間強度是我們下界的千萬倍，這樣一來，你們的洞天之境要如何達到？難道都開闢內天地？”古風心中一動，再次詢問。

華瑩瑩點點頭，“在上界，開闢竅穴是眾所周知之事，只是傳承不一，開闢竅穴的多少也不同。一般勢力，根本沒有將周天竅穴盡數開闢的功法，當然，也有很多勢力可以做到！至於洞天嗎？只要開闢九個竅穴，就可以形成一個小的體內世界，這也是洞天境界不是。至於在外面開闢所謂的洞天福地，那就是妄想了，就是真正的仙人一般也做不到。”

“上界的聖葯多嗎？”古風再問。

華瑩瑩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在上界，靈藥很多，非常多，可謂遍地都是，至於寶葯就相對稀少了，但也比下界的靈藥多，至於聖葯，同樣十分稀少，就是仙人都會爭搶的！”

古風無語。

“不要將上界想的多美好，實際上……！”華瑩瑩低頭，苦笑一聲，“實際上，那裡只是靈氣更濃郁，天地法則更完善，空間密度更大而已！而那裡……也更加殘酷。”

古風按下念頭，轉過話題，“以你的底蘊，怎麼還在這裡一直看書？”

凡俗典籍，不應該入對方的眼才是。

“我看的不是功法神通，我看的是智慧！”華瑩瑩淺淺一笑，“大千世界，無窮時空，也許有的世界處於高峰，有的實力強大，可只論智慧，卻不見得就比別的強多少。如這些武道典籍，不知蘊含了多少世界，多少英傑的心血，這裡面的每一句話，都有閃光點，都有着大智慧！吸收精華，凝聚慧心，才能增長智慧，開闊見識，才能開創自身大道！”

她目光一凝，光華灼灼，神光閃閃，“沒有見識諸天的積累，沒有點燃心火的智慧，哪怕修鍊道經，哪怕有大能天天講道，也難以開闢自身大道，將來成就註定有限，只能沿着前人的道路而行，難以超脫！”

古風心中大震。

走自己的路，開創自己的道。

前幾次，都是別人的告誡，如今卻親眼看到一位，就在眼前，詳細的說出了怎樣才能走自己的路，開創自己的道。

不亞於黑暗之中的一盞明燈！

這一次遠比前幾次來的觸動要大。

畢竟，他如今也算是走在自己的路上。

“多謝了！”古風誠摯道。

“別客氣，未來的路上，多幾位道友，也會輕鬆些！”華瑩瑩依然淺笑。

古風心中湧起了莫名的感觸，似乎，未來的路上有着大磨難，大血腥。

古風開始翻看蛻凡之境的書籍，從中找尋經驗，進一步積累，為推演混元經的第二層功法努力。

武經閣很寂靜，唯有翻書聲不停的響起，卻在有意的壓制下也十分輕微。

這裡也不停的有人進來，不過大多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古風和華瑩瑩埋頭苦讀，偶爾抬頭，相視一笑，便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中。

對於第一次見到的白楓，這一次對方一直沒有出現。

時間流逝，從不因任何事物而停滯。

古風不停的吸收着知識，積累着，壯大着，同時也不忘分出念頭參悟神通，修鍊神功，就連他的魂力都在蠢蠢欲動，有着突破的感覺。

幾百本書同時打開，同時翻閱，不過呼吸之間便全部放下，然後取出下一波，他不停的走着，沿着書架，跨越一本本書籍，吸收着一位位人傑的智慧。

功法，神通，詳解，感悟，筆記，經驗之談等等盡數落入心海，被分析，被抽離，被重組，被演化，然後化作自身的智慧之火。

他的神思越來越清明，識海都亮起了一道慧光，猶如開天闢地之後第一縷光芒，照亮了識海。

漸漸的，古風心神通透，心中醞釀著一股風暴，將要突破藩籬。

最終，他停了下來，直接盤坐書架之間，閉上眼睛，沉浸內心識海。一股奇異的氣息從他身上蕩漾而出，讓沉浸自己小天地的華瑩瑩一怔，抬頭看了過去，不禁眼睛一亮，走了過去。

“心生智慧，念合天地，自然而然，順意而為，這是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出現的頓悟。”華瑩瑩見識不凡，立即將古風的情況看了個通透，“幸虧這裡是武經閣，要是換成其它地方，非浪費了這番機緣不可！”

她一揮手，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蕩漾而出，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響。

“悟道之中，心神散發，氣血激蕩，這時才能真正的將他的情況窺視幾分。”華瑩瑩雙眼神光流淌，忽然身軀大震，詫異萬分，“他的氣血之強，竟然達到了這種地步？絕對超越了三百六十五萬斤的氣力。還有他的魂力，明顯超越了九個單位，到底是怎麼回事？打破了萬古鐵律，他到底得到了什麼逆天的造化？”

“似乎，我碰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小傢伙。”華瑩瑩已經平靜，“若是不夭折，未來成就，定然不凡。”

她守護在古風身邊，也不忘招來一本本書籍翻看。

積累已經足夠，量變引起了質變，古風心有所感，感悟噴涌，就順勢坐下，將感悟整理，化成屬於自身的東西。

混元經的第二層，他早已搭好骨架，可那時，對於蛻凡之境並不太了解，如今翻閱了不知多少萬本這方面的典籍，吸收消化之後，才恍然明悟，以前推演的種種，不過想當然而已。

如今推翻，重新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