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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也四處找秋默,但一個人要想躲,想找到實在不容易。結果就這麼過了幾十年,我聽說西藏這邊有一個女人,長相和秋默很像,但當我急急尋來的時候,卻只看到了一個背影,那背影很熟悉,曾在我腦海中無數次的浮現過,我想,我絕不會認錯!然後……然後那個背影就跳下來懸崖。”

七念聲音中滿是苦澀,習白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他自然聽出,這個故事其實就是七念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七念和秋之月兩人之間,有這樣的故事,只是他想不明白,這故事聽說去並不複雜,甚至只要稍微解釋說明一下,就能夠真相大白,那為什麼結果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習白實在想不通,七念繼續說道:“後來阿月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她怪我是我害死了她姐姐,同時也怪自己,若不是她的出現,秋默也不會死!於是她便找我報仇,在她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就看出了她目光中的死意,我知道她在殺了我之後,自己也不會活下去。”

“其實那個時候,我也不想活了,但無論是秋默,還是阿月,兩人都沒有做錯什麼,秋默已經死了,我又怎麼能夠人阿月死?所以阿月沒能殺了我,敗在我手之後,阿月走了。我則在小昭寺出了家,也就是你遇到我的地方。”

七念依然低着頭,目光從沒有一刻從秋之月臉上移開,他雖然沒有說後面的事情,習白卻已經有所想象,習白現在思考的,是七念到底是喜歡秋默,還是喜歡秋之月呢?或者說兩人他都喜歡?不管怎麼說,這三人的心思想法,實在不是他能夠理解的。

又是一陣難言的寂靜,過了半天,七念忽然站起身來,懷中依然抱着秋之月的屍體,習白忽然發現,七念的相貌居然年輕了不少,不似之前那樣的蒼老,只是眼中的光芒卻消失殆盡,裡面滿是死意,習白心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七念微微一笑,說道:“你不用說什麼,阿月走了,在這世間我已經沒有任何牽掛,她們姐妹還在等我。”

習白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只是目送着七念抱着秋之月的屍體緩緩離開,這一刻,他發現七念那佝僂的身形突然變得高大英挺起來,似乎又變成了當年的七妙少君。

大概以後再也無法見到這個老人了吧,這位超級強者,他在世的時候,便默默無聞,就連死後,也是同樣的寂靜無聲。

在習白的目送下,七念前行的腳步忽然停下,低沉的聲音響起:“這個送給你,你們既然沒有師徒緣分,希望這個對你有所幫助。”

隨着七念話音落地,只見一個信封飄搖飛來,習白伸手,那信封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手中,信封很薄,上面沒有任何的字跡。

習白再抬頭時,七念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習白忽然感到一陣難言的惆悵,他想到七念最後給他的信封,怕是有關武功秘籍之類的東西,從一位傳奇人物,超級高手手中得到的秘籍,其難得程度可想而知。

只是習白卻絲毫沒有打開看的心思,習白長嘆一聲,第一次在沒有到下線時間的時候,離開了遊戲。

從遊戲倉中爬出,窗外的天還黑着,黎明還沒有到來,習白來到窗前,望着星空,久久不語,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就這麼靜靜地發獃,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浪費時間了。

自從進了《武破虛空》這個遊戲之後,他似乎十分忙碌,忙碌着練功,忙碌着活命,這半年多所經歷的一切,比他前面所有的人生都要精彩,都要讓人難以置信。

在今天晚上,在聽了七念的故事之後,習白第一次認認真真回望了一下自從進入《武破虛空》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星空漸漸暗淡,隨着天邊泛白,星辰終於隱沒在了天幕之下,白晝代替了黑夜。

門開的聲音將習白驚醒,回頭一看,卻是李菲兒,李菲兒看到窗邊的習白,頓時一怔,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習白會在窗前發獃,之前不是剛剛出遊戲,就是在洗澡,而現在,似乎已經出遊戲很長時間了。

“出什麼事情了嗎?”李菲兒走到習白身邊,關切的問道。

習白望着對方認真的眼神,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搖了搖頭,將對方擁在了懷中,他並沒有做其他的動作,只是輕輕的又緊緊地擁着對方。

李菲兒愣了一下,輕笑出聲,也抱緊了習白,將小腦袋靠在了習白的肩上。時間似乎靜止,兩人聽着彼此的心跳,只覺得若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很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良久,李菲兒終於打破了沉默,這種感覺雖然很好,但習白明顯是有事情,她心裡有些擔心。

習白喃喃道:“真的沒事,只是想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想到了你們的相遇。”

李菲兒拉開了和習白的距離,歪着頭望着習白,輕笑道:“你說實話,在你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就在打什麼壞主意?”

習白經過一晚上的思忖,此時心中的惆悵已經消散大半,面對李菲兒的微笑,也不由得開朗起來,他堅定的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我當時真的只是見義勇為,見你一個女孩子,被一群大漢追趕,總不能袖手旁觀吧?那還算什麼男人!”

李菲兒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不依不饒道:“真的?若你沒打壞主意,會直接領我回家?我看你呀,絕對是沒安好心!”

習白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笑道:“菲兒,說話可要憑良心,我怎麼記得當初,是某人自願住在我家的呀?”

李菲兒臉色有些迷茫,接着忽然俏臉紅了起來,急道:“你胡說!明明是你當初求我的!我才不願意住你的狗窩呢!”

李菲兒嘴上雖然死不承認,但心裡卻想起,當初似乎真的就像習白所說的那樣,自己是自願的,主要是當初她擔心家裡不安全,而且爸爸又不理她,這才會生出離家出走的心思。

習白得意的笑着,但看到李菲兒越來越紅的臉色,未免對方惱羞成怒,頓時告饒道:“哎呀!似乎真的是這樣呢,看來是我記錯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我家的菲兒美女這麼漂亮,我一見之下,頓時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當時我就發誓,絕不能讓這個大美女跑掉,不然我的後半生還有什麼意思!就算是搶,我也要將這美女搶回家去!”

“真的呀?”李菲兒頓時轉羞為喜,甜滋滋的問道。

習白信誓旦旦的點頭,“千真萬確!而且當初我還擔心那大美女看不上我,畢竟對方家境又好,人更漂亮,而我呢,只不過窮小子一個,什麼都沒有,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菲兒忽然捂住習白的嘴,說道:“你以為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物質的大小姐呀?哼!我才不是那種人呢。”

習白呼出一口熱氣,有用舌頭舔了舔李菲兒的手心,李菲兒連忙鬆手,丟給了習白一個大大的白眼,耳朵卻又紅了起來。

習白得了便宜還賣乖道:“是啊!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這大美女居然真的會喜歡我這個窮小子,而且還真的跟我在一起了,我到現在為止,都覺得當初出手,是我這一生最正確的決定!同時感謝上天將對方帶到了我身邊,知道嗎,我一直到現在,都覺得這是在做夢。”

習白眼中滿是柔情,他這話雖然不能說是假話,但多少是經過藝術加工的,至少兩人那並不是第一次相遇,而在第一次相遇中,習白壓根兒就沒想過,讓李菲兒成為自己的女朋友,只不過兩人現在都刻意的沒有去提那件事情。

李菲兒開心的笑着,女人都是聽覺動物,有時候其實她們心裡清楚,男人口中的話並不是真實的,甚至是虛假的,但卻仍然像飛蛾撲火一般,撲上去,與對方交織在一起。可以說柔情蜜意,有時確實是用甜言蜜語換來的。

李菲兒忽然表情嚴肅起來,認真道:“你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喜歡你,大概是從被你相救,大概是從之前的朝夕相處,這誰又能夠說的清呢,至少現在,我……我是你的女人!”

李菲兒說著又將腦袋埋進了習白的胸口,習白很是激動,他和李菲兒的關係已經十分親密,但像現在這般說出這種情話來,李菲兒卻還是第一次,習白現在真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可以為對方去死!

有句話果然說的不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李菲兒將頭靠在習白的肩上,忽又頑皮一笑,說道:“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卻只看到了的外貌,說不定啊,你什麼時候就跑到別的女人的懷抱了。”

習白表情一僵,認真道:“傻瓜,在說什麼胡話呢,我愛的是你這個人,無論我以後遇到再漂亮的女人,你依然是我心中的最愛!”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習白現在腦海中,卻忽然浮現了那個疑似小樓青花的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