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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祁揚拿紙的手都在顫抖,話也說不完整:“怎麼幾代裡頭死了這麼些人?”

“是啊。”祁澤嘆了口氣:“可不就死了這麼些個,我也問過齊夫人,反正別的人家裡頭沒死這麼多的年輕小媳婦的,這裡頭要是沒有由頭,傻子都不信,即然姜家沒有妾室,那就不是妻妾相爭死的,也只能說,是姜家子孫自己下的毒手了,伯父您想想,連自家嫡妻都害的人是什麼好的?這姜家絕不像聽說的那樣好,相反,還是個火坑,誰跳誰倒霉。”

祁揚一下子癱在椅子上,面色青白道:“險些誤了二丫頭啊。”

祁澤娘更是嚇壞了,嘴裡不住念着:“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喪盡天良啊!”

祁二姐反倒是暗鬆一口氣,感激的看了祁澤一眼。

祁澤等着一家子緩過神來,才再度開口:“齊夫人跟我說早先姜家那位先祖定了那樣的家訓,其實是想叫姜家子孫娶妻的時候好娶,能夠娶高門大戶的姑娘聯姻,是希望壯大姜家,誰知道子孫心不齊,就給弄成這個樣子了,弄的這姜家看起來沒有妾室,反倒是比那些妻妾眾多的人家更坑人。”

“是啊。”祁揚這會兒臉色還不好,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往後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總歸得好好想想的。”

祁澤娘起身看看祁澤:“阿澤啊,這事還多虧了你,不然你二姐得吃大虧,伯娘這裡謝謝你了。”

唬的祁澤趕緊起身:“伯娘這是作什麼,都是一家人,什麼謝不謝的。”

他笑着夾了一個雞腿送到祁澤娘跟前:“伯娘,吃雞腿。”

接着,又夾一個給祁揚:“伯父,吃雞腿。”

祁二姐則夾了些魚肉給祁澤:“小弟,吃魚。”

“哎。”祁澤答應一聲,高高興興的吃起魚來,祁二姐給他添了一碗湯端過去:“這是我才學的,你嘗嘗好不好喝。”

祁澤喝了一口,這湯是甜的,他素來愛吃甜食,只覺得湯甜香的很,很合胃口,一口氣把一碗湯喝個精光,又吃了一個小包子,肚子也就飽了。

祁澤自打過繼給長樂公主就一直住在公主府裡頭,這長樂公主府可不缺錢,他又是公主府唯一的主子,自然就從沒受過委屈,吃穿用度什麼都好,幾年下來,他是養尊處優,對於好的吃食不是很稀罕,因為油水豐足,吃的也少。

可是祁家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甚少吃這樣好的飯菜,今日也是祁澤回來,才拿出最好的東西招待,平常哪裡吃得起,因此,一家人都吃的很多。

祁澤看的心裡微酸,他吃飽了為著叫祁家人多吃些,就將就着他們慢慢的又添了些菜吃着。

等到一家子吃完飯,祁揚叫祁二姐泡幾杯茶來,祁澤趕緊道:“伯父,公主府里的教養姑姑說過才剛吃完飯喝茶不好,不利養生,咱們還是喝些白水,或者弄些果子露喝喝也成。”

一邊說,祁澤一邊想到他今天來的時候帶了好些東西呢,一拍腦袋笑道:“瞧我這記性,我帶了好些罐裝的果子,還有果子露、花露,還有好些東西呢。”

祁澤起身跑出去叫在門口侯着的下人將東西搬進來,又給祁二姐拿了一大瓶的花露:“二姐,這個你喝,這是齊夫人給的,她說女孩子喝了最好,對身子好還美容養顏。”

隨後,祁澤又拿出好些奶糖啊,奶塊之類的給祁澤娘:“伯娘,這個是給你的。”

並有一大罐的好茶葉送給祁揚,剩下的東西祁澤都幫祁二姐弄到庫房裡存起來,等送過去之後,祁二姐特意調了幾碗果子露端過去,一家子一邊喝着果子露一邊說話。

祁澤這才將范家的親事說了出來:“這是齊夫人給提的,齊夫人最是厚道溫柔的,而且范五夫人我也知道的,是個精明強幹,而且心性還挺不錯的,想來她家的庶弟也差不了。”

“齊夫人是好人。”祁澤娘使勁點頭表示認同:“她說的親事想來最是不差的,范家什麼樣的人家,咱們什麼樣的人家,這可比不得,再者,咱們是祁家旁枝,人家可是范家正經嫡枝的人,這親事啊,是咱們高攀了,說句實在話,這事要不是齊夫人做保,范家就算是個庶子,可要說個高門庶女也使得的,很不必說咱們這等破落戶家的姑娘。”

“伯娘,你說什麼呢!”

祁澤一聽可就不樂意了,拉下臉瞪了祁澤娘一眼:“二姐哪裡不好了?我看着二姐好的很,就是做個官太太也使得的,你幹什麼貶低二姐,再者說,不是還有我么,我能叫二姐吃了虧。”

祁澤娘一聽就笑了:“是啊,還有你呢,有你在,我放心的很。”

祁揚也是使勁點頭:“你就跟齊夫人說一聲,就說我們同意,叫她只管辦,真要辦好了,咱們一家都要好生謝謝她。”

祁澤也樂了:“那成,一會兒我就去跟齊夫人說一聲,叫她儘快辦,好生辦。”

說這話的時候,祁澤打趣的看着祁二姐,倒教祁二姐極為不好意思,臉色通紅的啐了祁澤一口,扭身就出了屋子。

鳳鳴宮

白姑姑在暖閣外頭侯着,一直到齊寶盒醒過來叫人進去伺侯,她才帶着兩個宮女過去。

一邊服侍齊寶盒起身,白姑姑一邊小聲道:“娘娘,奴去審問了那個小賤人一回,原來,竟是曹家拿住了她兄弟逼着她勾引陛下的。”

齊寶盒微微撩了下眼皮:“我當誰家這麼大的膽子,原來是他家啊。”

她笑了笑穿了鞋站起來:“你去給我調杯香露去,才剛睡了一覺,我這嘴裡有些發苦,總不是個滋味。”

白姑姑答應一聲,出門就叫個小宮女調了香露端過來。

齊寶盒接過喝完,坐下叫人伺侯她洗了臉,又重新梳妝,完了對白姑姑道:“說起來,芳華這小丫頭也是個有膽識有心計的,你說說,自打陛下登基之後滿後宮算起來,多少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打着主意呢,可有幾個有膽子勾搭的,有幾個險些做成的。”

白姑姑一聽,知道齊寶盒已經不生氣了,遂笑了笑:“您說的是,滿打滿算也就芳華一個。”

齊寶盒往腕上套了一個蝦須鐲:“得,你派人去探探,把她兄弟救出來吧,這芳華嘛,就先關上幾天,叫她受些苦楚,過些日子再好好的調理一下給陛下送過去。”

“娘娘,這……”

白姑姑一擰眉,不敢答應下來。

齊寶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當我什麼意思?難道還當我是給陛下拉皮條么,我傻了?”

“說什麼呢?”正說話間,不意建元帝緩步進來,正好聽到最後那句話:“什麼傻了?”

齊寶盒趕緊起身:“您怎麼進來也不言語一聲?”

建元帝一笑:“我過來看看你說幾句話,不值當得弄那麼大動靜。”

一邊說,建元帝拉齊寶盒坐下:“孩子可還好?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我已經交待御醫隨時侯着了,你要是哪兒不好就喚御醫來瞧瞧,早先四嫂送的那幾頭奶牛也都留着呢,你記得每天喝些奶。”

建元帝交待的極詳細,齊寶盒笑着點頭一一聽了。

等到建元帝把話說完,齊寶盒才道:“陛下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婦人,這些事我心裡有數着呢。”

看建元帝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齊寶盒又笑:“不過陛下這麼關心我,我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建元帝越發的不好意思,吱唔半晌才道:“朕,朕沒有旁的心思,一心一意對你,那個小丫頭的事總歸朕也不想,那小丫頭不懂事有點忒胡鬧,她就隨你處置,總歸你彆氣着傷了身子。”

齊寶盒低頭一句話都不說,建元帝更急了,一把拉住齊寶盒的手:“寶盒,你可別生氣,你肚子里可還有一個呢,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這樣惹笑了齊寶盒,齊寶盒笑瞅着建元帝:“陛下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難道沒數?我就那麼信不過陛下么?咱們夫妻風裡來雨里去的這麼些年,我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也白瞎了你對我這一片情誼,別說你,就是我自己都覺得愧對你呢。”

建元帝這才鬆了口氣。

又聽齊寶盒繼續道:“說起來,這個芳華也是身不由已,還不是外頭有人拿捏了她的家人,她才出此下策的,我想着,這姑娘還算是精明,正好陛下不是要往外散些探子么,不如調教她一番,叫她戴罪立功如何?”

這話是齊寶盒說的,建元帝沒有不應的,立時答應下來。

齊寶盒又小聲道:“芳華這事是曹家調唆的,我想着,曹家吃了好多年的甜頭,猛不丁的陛下後宮清靜,他們就有些坐不住了。”

“曹家。”建元帝眯了眯眼睛:“看起來朕有些太仁和了,以致於什麼牛鬼蛇神都敢打朕的主意。”

齊寶盒笑言:“人家可是天下都有名望的後族,可不是什麼牛鬼蛇神。”

建元帝越發的無奈,搖頭苦笑。

說起這曹家來,倒還真是名門望族,也是大周有名的後族,當初太祖的時候就是娶的曹家姑娘,後頭太祖坐鎮天下,曹家那位姑娘就成了皇后。

到高宗的時候,皇后也是曹家的姑娘,當初兩位曹皇后可是難得的巾幗英雄,最是厲害不過的人物,曹家也因着這兩位皇后興旺起來,大約是因着皇后風光了許多年,叫曹家一直念着那樣的日子,所以,才會想盡辦法往後宮安插自家人。

就是當初承平帝的後宮也有曹家姑娘,不過,承平帝是看顏色的,這曹家姑娘長的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人物,也就沒怎麼受寵,如今曹家又把主意打到建元帝頭上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