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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齊顧氏和齊老牛怎麼著,只說雲瑤直到第二天都沒醒過來,齊靖看她如此,也沒心思辦公,將一些公事交待給手下,又將一些公文帶回寢室處理。孩子聰明的緊,我看着都像你,這會兒孩子哄睡了,等他們醒了,我叫人抱來叫他們看看你,不然啊,說不得要鬧翻天的。”

把雲瑤烏黑髮亮的長髮梳順,又小心的綁到一起,齊靖伸手摸摸雲瑤的臉:“你今天身上暖和多了,摸起來熱乎乎的,比昨天好很多,這會兒你應該不冷了吧”

正說話間,就聽得外頭芍藥的驚呼聲傳來:“王爺”

齊靖愣了一下,隨後起身出去,出了門就看到安郡王穿着深紫色的袍子,腰間束着玉帶,頭上帶着貂皮帽子正負手站在院中。

“王爺,您怎麼來了”齊靖趕緊迎過去抱拳施禮。

韓昕一笑:“寶盒聽說嫂子病了,在家裡也急的不成,她又不能出門,就使我來看看。”

韓昕看了齊靖一眼,發現齊靖臉色很不好,整個人都帶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疲憊之色,這心裡就咯噔一下子,趕緊問:“嫂子如何了”

齊靖苦笑搖頭:“累着了,如今還沒醒呢,你來的倒也正好,本來我還打算明兒找你呢,既然來了,就跟我過來瞧樣東西。”

齊靖原本打算今日雲瑤要是還不醒,他明天就出去一遭,怎麼著也得把奇石交給韓昕,叫韓昕早些派人送去長安,沒想到今日韓昕竟然過來探病,倒也省的他再跑一遭了。

韓昕聽了這話挺好奇的,跟在齊靖身後進了西廂房。

一進去,齊靖徑自就朝那幾塊奇石走過去,韓昕看着蓋了白布的東西,越發的不明白到底有啥稀奇的。

等到齊靖掀開白布,韓昕都看傻眼了。

他小跑着過去,伸手撫摸那塊巨石,看到石頭上天然紋理組成的江山圖,整個人都痴了:“這這真是太神奇了,世上怎麼還有如此奇妙的石頭,這上頭的紋樣分明就是一幅江山圖。”

齊靖笑了一聲:“天然的紋理竟然比大師畫出來的畫還要好,更有韻味一些,想來,這塊石頭進貢到長安陛下肯定喜歡。”

“只是,這也才一塊,還差六塊呢。”韓昕稱讚了好一會兒,又想到數目不對,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齊靖一伸手又掀開一塊白布:“你看這裡。”

當韓昕看到那六塊草花圖樣的石頭時,驚的雙眼瞪的溜圓:“你從哪找來的太不可思議了。”

齊靖苦笑了一下:“哪裡是我找的,是你嫂子尋的,她就是為了找這幾塊石頭才累病了的,到現在都人事不知呢。”

韓昕一聽,心裡就很不是個滋味。

想到自家那個沒緣法的孩子,再想到雲瑤也為了幾塊破石頭累去半條命,韓昕再看那幾塊石頭的時候,眼中只有厭惡,再沒有一絲兒的欣賞。

“是我愧對嫂子。”韓昕滿臉的內疚:“我無能啊,為著幾塊石頭叫寶盒沒了孩子,又連累嫂子昏迷不醒。”

“說這些做什麼。”

齊靖有幾分不贊同,一邊把幾塊石頭聚攏到一處,一邊勸韓昕:“這事也不怪你,又不是你非要奇石不可的,你也是為了肅州百姓着想,再說,不管是八妹還是你嫂子,那都是心甘情願自己樂意替你分憂的,甭管是傷了還是病了,都怪不到你頭上。”

把石頭放到一處,齊靖指着對韓昕道:“你叫人把石頭運走吧,趁着有時間,早點送去長安,可別誤了時候。”

韓昕沉重的點了點頭:“成,我回去就叫人去石頭運走。”

走到齊靖身邊,韓昕伸手拍拍齊靖的肩膀:“嫂子要是有什麼事記得派人通知我一聲,另外,嫂子有什麼需要的,你也記得叫人告訴我一聲,我府上還有一些好藥材,或者嫂子能用得上。”

齊靖笑笑:“放心,真有需要肯定麻煩你。”

韓昕又看那幾塊石頭一眼,握了一下拳頭,咬了咬牙從廂房出來。

齊靖送韓昕出門,一直送到大門口看他上了馬車這才回屋。

他一進屋,就看到齊顧氏抱着倆孩子坐在床邊,齊寶瓶也抱了孩子坐在一旁的軟榻上。

“六妹什麼時候來的”齊靖幾步過去從齊顧氏懷裡抱過一個孩子逗弄兩下,抬頭問了齊寶瓶一聲。

齊寶瓶眼圈紅紅的,看樣子似乎是才哭過的,她強笑一聲:“才過來,正和娘說話呢。”

把孩子放到軟榻上,齊寶瓶起身問齊靖:“四嫂到底怎麼了娘說是累壞了,我看着不像,光是累可累不成這樣,四嫂這分明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吸食了精力一般,看了都叫人心疼。”

她這麼一說,齊靖心裡一陣難受,身上就跟針刺了一樣又痛又刺撓,叫他臉上微微變色:“就是累壞了,旁的沒有。”

齊寶瓶搖頭:“我卻是不信,你跟我說,嫂子為什麼累成這樣”

齊靖瞬間冷下臉來:“不該問的別問,你要想來看你嫂子我歡喜,可要想過來尋事,那你以後還是別回娘家的好。”

“四哥”

齊寶瓶不敢置信的看着齊靖:“你你放心,我也不和你爭什麼,往後我回來就是看爹娘,連飯都不吃你一口,你也別跟我陰陽怪氣的。”

“說什麼呢。”齊顧氏一看兄妹倆人爭吵起來,立時拉下臉來:“一個個凈混說,老六也是的,那是你哥,本來你嫂子這個樣子他心裡不痛快,你就不知道讓讓他,他說什麼你聽着就是了,還跟他吵上了,怎麼著,非得針尖對麥芒的吵出個上下來不成。”

“我”齊寶瓶叫齊顧氏一罵就有點後悔,抬頭看看齊靖的臉色,又趕緊低下頭:“我不過關心四嫂幾句人,我看四哥那張臉,好像是我怎麼著他了一樣。”

“你啊。”齊顧氏嘆了口氣,把齊寶瓶拉到身邊,抬頭對齊靖笑道:“這是你妹子,又不是別人,又有什麼說不得的,你至於么。”

說完齊靖,齊顧氏又回頭說齊寶瓶:“你這孩子也是,非得刨根問底幹嘛,你嫂子病了就病了,你即然治不了病,就別問緣由。”

齊寶瓶滿心的不自在,低頭小聲道:“我知道了,再不問了。”

齊靖抿抿嘴,也覺得對齊寶瓶發脾氣有幾分不對,趕緊上前笑道:“說起來都是我不是,我心裡煩,沒來由的就跟六妹吵上了,六妹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你要真生氣,等你嫂子醒了,你跟她告狀,叫她替你出氣。”

齊靖這一認錯,齊寶瓶態度也軟了下來,她也挺心疼齊靖的,不願意齊靖為難,也笑了一聲:“肯定要告狀的,你且等着,嫂子醒了我叫她罰你跪搓板。”

這話一出口,兄妹倆倒是都笑了。

那廂齊老牛聽下人們說安郡王叫人來運走幾塊石頭,立馬心裡就有數了。

向來都不管家事的齊老牛穿着厚厚的羊皮襖出了屋,一出去就叫來管家吩咐一聲:“再有人問起太太的病來,就說前幾天我身上不舒服,太太即忙着照顧孩子,又忙着侍疾,本來身子就不好,天寒地凍的一下子就給累病了,可記住了”

管家雖不明白為什麼,可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一聲:“回老太爺,記下了。”

齊老牛擺擺手:“誰問都這麼說,要是叫我知道咱們府里有一個亂嚼舌頭的,我也不看是誰的情面,只管打上一通發賣出去。”

管家身上一寒,趕緊低頭,恭敬的回道:“小的記住了,回去就告訴下人們。”

齊老牛笑了笑:“叫廚房這幾天把飯做的清淡些,行了,你去吧。”

管家行禮退下,齊老牛袖着手回屋,心裡琢磨着這事必然得瞞的死死的,甚至於齊顧氏都不能告訴,齊顧氏旁的還好,就是有點大嘴巴,心裡也存不住事,要是叫她知道了,齊寶瓶和齊寶盒說不定就知道了。

都說女生外向,兩個姑娘都是嫁了人的,和她們的夫婿也都親近着呢,要真知道了,夫妻之間說話的時候難免帶出來,真要那樣,可就不得了了。

這麼想着,齊老牛還是決定要裝裝病,把事情攪的再混亂些。

他是個乾脆的人,這病也說裝就裝,起身把羊皮襖脫了,只着一件薄羊毛衣在屋裡走動幾圈,灌了好幾杯涼水,就縮到床上蓋了被子叫人:“哎呀,快去叫老太太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