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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斗狗場押注真他娘大,一張票一注單,一張票就是1萬塊。本來我以為像咱們這樣帶二十幾萬已經夠可怕,沒想到那群牲口是一皮箱一皮箱帶錢。”

“我們剛才下注買票的時候那傢伙你注意沒,操湖南口音的,那一麻袋我估計最少有五十多萬,光斗狗場抽頭就拿去他五萬多,也不心疼,眼皮都沒眨一下,真不把錢當錢。”陳然感慨道,狠狠咬了一口從果盤裡拿出來的蘋果。

“錢多了,也就是個符號。”詩涵不動聲色笑道,她倒是挺喜歡這個模樣的陳然,略微憤世嫉俗,還帶着一點不想被人發現的不甘和壓抑。

“李興,去把那條比特牽過來。”火山突然說道。

李興也不廢話,立刻動身。

“怎麼,也學會馬無夜草不肥的道理,想賺點外快?”詩涵朝着火山打趣道。

火山只是丟了出了一句:“反正那條比特我也不是很喜歡。”

火山不喜歡杜高,也不鍾情近代美國人培養出來的殺戮機器比特,更討厭土佐。

他只喜歡守山犬,再稍微能接受的就是類似山東滑條陝西細犬的土狗,就外國品種來說最大限度就是像狼的犬類,例如阿拉斯加雪橇犬,德國牧羊犬也不錯,比特和土佐實在不討火山的喜歡。

在認死理的火山看來,一條狗沒些毛,不長得像老祖宗野狼一點,還能叫狗嗎?

第一場比賽就是兩條公比特,也算給陳然長了見識。

這裡的斗狗場的競技質量,幾乎場場可以媲美國際職業比賽,這裡有個規矩就是斗狗的主人可以進入鐵籠子,並不會安排裁判在場內指手畫腳。

尋常斗狗每隔幾分鐘就會分開兩條狗作為“中場休息”,但這裡不會,為了增加斗狗緊湊度和刺激性,斗狗一旦廝殺就不能中斷。

而斗狗本身就具備無外力干預絕不罷咬的特點,所以在這座斗狗場絕對不會出現一場比賽熬到一兩個鐘頭的情況,一條狗被咬到徹底不能動彈或者死亡就算分出勝負。

陳然是第一次親眼見識斗狗,起初是興奮,隨着鐵籠子里兩條比特在各自主子的吶喊中激發野性不停搏殺,陳然就感覺到觸目驚心了。

斗狗遠不是陳然想象中那般充滿力量美,而是純粹的瘋狂撕咬,暴力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兩條比特甚至硬生生衝撞,互相啃住脖子扭轉,才過2分鐘便各自鮮血淋漓,在鐵籠角落為各自鬥犬鼓勁的男人粗脖子紅着眼,陪着鬥犬一起嘶吼咆哮。

火山在旁邊給陳然解釋道:“那是叫狗,斗狗有些時候不只是兩條狗的戰爭。別的地方還得有人拿撬板,有些時候兩條狗咬住對方後就不會鬆開。得用撬板掀掉,那就叫拆狗,都是技術活。”

這場比賽短短12分鐘就分出了輸贏,雖然短暫,過程卻異常血腥,一條黃比特脖子被咬出一個窟窿,躺在角落奄奄一息。

獲勝的黑比特也好不到哪裡去,一頭鮮血,血肉模糊。

比賽結束,兩條狗被各自帶離出場。

因為這裡可以一次性對所有比賽買單下注,所以不需要離場重新拎麻袋掏錢,省去很多麻煩。

第二場比賽是兩條杜高,火山見陳然看的興起,就開始給他講一些斗狗的相關知識:“花重金飼養斗狗,就跟開設沒有牌九的賭場賺錢一樣,都是風險大卻來錢快的歪門邪道,也只有那種很有勢力的人才能在這個斗狗基礎不好的慶華城辦得風生水起。”

“最出名的職業斗狗玩家是河南杜孺拳,人稱杜大老闆,據說跟那個號稱蔣王爺的交情素來不錯,他在河南鄭州有個中國最有名的大狗場。”

“斗狗斗狗,就是一個斗,其實要讓一條狗變凶變狠,法子很野,先把它系在木樁子上,然後僱人拿棍子皮鞭抽打,激發它的戾氣,斗狗就是一條不歸路,沒幾條狗有好下場。”

“我養在北京的黑豺也就是偶爾放出來松一松筋骨,沒打算讓它做斗狗,它畢竟是一條母狗,如果是我那條公狗,另當別論,那傢伙天生就是頭斗狗,每次我去東北的深山,它自己都會跑進去攆攆野豬順帶叼些山跳回來。”

“東北黑龍江的野豬可不是一般地畜生,皮厚肉糙體壯獠牙大,敢凶它的狗才稱得上是好狗。”

就在火山給陳然講解斗狗知識的時候,殊不知對面看台有一波人談話的焦點已經全部從斗狗轉移到他們了。

“那幾個人挺有意思的。”一個男人笑容玩味的打量着陳然他們一行人的方向。

“哼,你是看上那個小狐狸精了吧。”另一個男人撒嬌似的說道。

兩個男人,都挺年輕的。

或者說,是一個男人,另外還有一個死人妖。

最開始說話的人,是蔣鳳凰。

蔣鳳凰大約三十歲左右,生得五官端正。猿臂蜂腰,身材非常的標準,臉上線條稜角分明,算得是個美男子。

一身普拉達休閑服,將他的青春俊美襯托得淋漓盡致,幾縷黃色的頭髮和手腕上精緻的江詩丹頓男表恰到好處地點綴着他的張揚。

縱算在這土豪雲集的斗狗場,蔣小王爺這套行頭都足稱豪富。

作為益北大豪蔣王爺的獨生子,蔣鳳凰是段家唯一的繼承人,是最典型的高富帥。

蔣王爺的妻子,也就是蔣鳳凰的母親,曾經是益北著名的大美人,年輕時節,被譽為“鳳凰公主”。

蔣王爺給兒子起名為蔣鳳凰,大約就是由於這個原因。

和蔣鳳凰膩在一起的,是另一個男人,也就是眾人眼裡的死人妖。

這個男人比蔣鳳凰還要年輕,大約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生了一張嬌媚的瓜子臉。

丹鳳眼,柳葉眉,嘴唇紅艷艷的,臉上塗脂抹粉,油光發亮。

除此之外,這男人還有一條水蛇腰,黑色緊身褲將他纖巧的臀部緊緊包裹起來,曲線畢呈。

理了一個縱算在女孩子之中都堪稱妖冶的髮型,耳朵上打着一排耳釘,粉紅色,光閃閃的。

纖長的十指,塗著艷麗的蔻丹,右手食中二指夾着一支同樣纖長的女士香煙,尾指翹了起來。

沒錯,這人妖般的年輕男子,就是蔣鳳凰的“女朋友”。

在益北江湖道上聲名顯赫的“小王爺”蔣鳳凰,是個Gay。

嚴格來說,蔣鳳凰應該是雙性戀,有龍陽之癖,因為他有老婆孩子,這大概也是蔣王爺能夠容忍他龍陽之癖的底線。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蔣鳳凰夠陰夠狠夠毒辣,在江湖道上是個出名的狠角色。

“小王爺”之名,一半是源自他老子蔣王爺,還有一半,則是他自己掙來的。

“去,問問他們敢不敢接盤子。”蔣鳳凰頭也不回的吩咐道,他身後一個壯實的漢子應了一聲,走出了包間。

那個壯實的漢子來到李興旁邊,轉達了蔣鳳凰的意思。

李興比蔣鳳凰大了將近二十來歲,思想比較保守,同為江湖大佬,在他看來,蔣鳳凰實在太張揚了,簡直就是囂張跋扈。

這樣子混江湖,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處。

有益北蔣家蔣王爺的大牌子罩着,益北黑白兩道的朋友們,一般都會給蔣鳳凰面子。

只要他不鬧得太離譜,通常都會容忍下來,實在是“蔣王爺”不好惹。

蔣王爺是出了名的護短。

但所有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人家給面子。

一旦碰上不給面子的,就得見真章了。

蔣鳳凰不怕見真章。

所以,他才一直囂張跋扈着,傲立在益北大地上。

火山作為這一片的暗處統治者,自然知道有蔣鳳凰這一號人的存在,只不過李興和蔣王爺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沒想到,今天蔣鳳凰竟然公然挑釁。

難道蔣家終於忍不住想要探一探李興的底了?

火山毫無畏懼,詩涵更是傲的沒邊,龍組的人,哪有一個不狂的?

如果按照囂張跋扈的程度來說,和詩涵相比,蔣鳳凰拍馬也追不上。

“賭注。”詩涵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但卻給了那壯實漢子很大的壓力。

那壯實漢子身子緊繃,不自覺的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這些人可都是從刀光劍影甚至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對於危險,有着後天培養成的敏銳力。

“兩百萬。”

“哼。”詩涵冷笑了一聲,“五百萬我接了,你可以滾了。”

那壯實漢子很審時度勢的壓制住了自己心頭的怒氣,倒退着走了出去。

因為他不敢把後背留給這些讓他感到極度危險的人。

“有意思。”蔣鳳凰聽到那壯實漢子的稟報之後,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去安排一下,我要贏。”

蔣王爺的斗狗場,蔣鳳凰現在是當家人。

他說了要贏,就一定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