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臉頹然的程咬金，百里雲諷刺道：“這就是上層社會的怪圈，這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真實寫照，哪怕是我這個初入官場沒什麼人脈的新人也看的出來的規則。”
“您說我把製鹽法交上去能得到什麼？是對我個人有好處？還是對下面的貧民百姓有好處？貌似得益的除了某些無良之輩，沒別人了吧！那您說我為什麼，圖什麼，憑什麼上交我自己的私人技藝？”
老程雙目無神，自嘲道：“是啊，我真是太想當然了，連你這個新人都能看出來，我當了一輩子大官卻連這最簡單的道理都沒看清！青陽啊，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百里雲擺擺手，笑道：“我說過，不用和我說對不起。”
看着落寞的程咬金，百里雲頓了頓，開解道：“其實，程伯父，你本身的出發點還是好的，身為高官大家，您能有這種想法已經很不容易了。其實，如果東西由我自己操作買賣的話，相比於上交朝廷，對百姓來說是要好得多的。”
程咬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百里雲知道他不信，便解釋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你看，第一，首先，我的東西質量肯定比現在現有的要好得多，這一點毋庸置疑。第二，我的產量相比其他鹽產地要多得多。第三，我的出產速度要快很多。”
“第四，結合以上三點我再賣的時候，會分成三個等級，最好的精鹽，普通的青鹽，以及最次的粗鹽。精鹽最貴，青鹽比市價便宜兩成，粗鹽普通人省一點完全可以消費的起。”
“然後，當我能大量出產後，一個必然的現象就會出現。”
程處默是個乖寶寶，很適時的接茬問道：“什麼必然現象？”
百里雲解釋道：“那就是當我的產品質量速度產量價格都壓過原本市場的產品的時候，我的產品就會完全取代現有的市場產品，成為唯一的主宰。”
程處默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老程看不下去了，今天才發現，自家的小子智商實在是有待提高啊！便解釋道：“傻小子，同樣的東西，你是買價高的還是價低的？同樣的價錢，你是買質量好的還是質量差的？再加上最次的粗鹽也是以前小康之家才吃得起的，現在貧民也能勉強買的起了，一下子多了那麽多的購買群體，以前同樣賣鹽的人還混得下去嗎？到時候就算他想降價都不行了，因為那會賠本賠死的！”
百里雲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程處默恍然：“原來如此，這裡面的道道真多，青陽，不愧是讀書人，懂得真多！”
程咬金拍了他一巴掌，沒好氣道：“所以我叫你沒事多讀讀書，成天就知道傻晃蕩！”
程處默摸摸腦袋啥笑道：“知道了，老爹！”
程咬金又愧疚道：“青陽，沒想到你想的這麼遠，老夫佩服，真的不得不佩服！”
百里雲擺擺手，看着手中的紅酒杯自嘲道：“沒什麼，我沒有您想的那麼偉大，我只是做我覺得我應該做的。更何況，平民百姓得到的好處只不過是我正常的商業運作中產生的額外效果罷了，如果不會產生這些效果的話我也不會刻意的去做的，畢竟，說到底，我只是一個缺乏安全感，並因此對於賺取金錢有着特殊執着的商人罷了！”
程咬金這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剛才說的話有些過火，雖然明面上百里雲顯得很大度，但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會產生一些隔閡的。畢竟平白無故的，你就要人家為了其他人吃力不討好的放棄自身利益，除了一些神經大條的所謂英雄以外，想必換了誰也不會沒想法吧！
百里雲已經夠厚道了，換了旁人，要是脾氣爆的不把你亂棍打出去才怪！
程咬金想了想，岔開話題，問道：“青陽，可是如果賣鹽的話不就成了販賣私鹽了？”
百里雲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那就看你了，畢竟你也是合作夥伴之一，如果你能搞定，那就直接賣鹽。如果你沒辦法搞定那就像我剛才說的，換個方式，改賣各式腌製品，反正都差不多，大部分人都只是求個味道，免得缺失營養而已。”
“只不過那推進速度就會相對緩慢很多，而且因為涉及到蔬菜和肉類的投入，價錢上也會更加的高昂，多數人無法消費，只能走上層路線，或者是賣入軍中作為主要軍糧使用。我剛才就說了，福利大眾只是附帶的額外效果，沒有的話我也不會刻意的去營造！”
程咬金不由得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忘記了自己只是名義上的伯父，事實上人家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憑實力換來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白了，沒有程處默那層關係的話，他充其量就是個引薦人而已，而且後來的很多事情上，人家早就已經把那些人情還乾淨了，現在換做是自己家欠人家人情了，而且以後因為後輩的關係，仰仗的地方還不少。
就像剛才說的，他沒有任何的立場可以說出那番話的，尤其是在百里雲剛剛給程家一個可以長久盈利的分紅後，雖然現在那還只是個口頭協議。
但是別忘了人家百里雲現在也是高官，而且因為白馬之盟的表現，可以說的上是簡在帝心的小紅人。完全可以拋開自己用更少的付出去找別人合作的，相信沒有誰會捨得放棄措手可得且不需要多少付出的利益的。
可是自己卻大腦發熱，說了那樣的話，相當於是拿着朋友的錢在充大頭，往大里說有些忘恩負義了。
程咬金這時也只得硬着頭皮道：“這方面就交給我吧，我會搞定的，相信陛下知道了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沒辦法，這事不頂下了，那老程今天在百里雲面前就算是徹底的沒形象了。畢竟剛才自己說的那麼大義炳然的，現在出現這種狀況，自己不頂缸的話，那自己一開始對百里雲說的就全是一點都站不住道義的屁話了。
百里雲點點頭，便走去前廳吩咐晚餐了！
至於沒說完的其他的商業項目，你覺得談到這份上還有必要繼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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