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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真的是您?”

鄭彪喜出望外,激動得幾乎要流出淚來:“嗚嗚,大爺,小的總算找到您了,您、您還好嗎?”

不是他矯情,一個大男人還娘娘腔似的哭天抹淚,他是真的高興。

鄭彪當然有理由高興,要知道,王府的寧太妃許下重金懸賞捉拿齊謹之。

安南王府豪富,寧太妃既然都說是‘重金’了,那獎金的金額肯定小不了啊。

幹了這一票,沒準兒這輩子和下輩子都不會再受窮了呢。

俗話說‘財帛動人心’,這世間就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再者,鄭彪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了錢,更重要的是為了完成他的‘使命’。

只可惜齊謹之像個琉璃球,鄭彪自己都沒有察覺,就被齊謹之看出了破綻,鄭彪一個沒留神,齊謹之和齊大勇兩個人就不見了。

至於那個沒用的封四虎,早就被鄭彪親手處置了。

沒辦法,為了能得到齊謹之的信任,他必須這麼做。

反正封四虎的身份已經曝露了,留着他非但沒什麼用處,反而有可能泄露‘主人’的秘密,還是死了最保險。

鄭彪心裡清楚,齊謹之兩個走不遠,齊謹之傷口帶毒,齊大勇也傷了一腿,就憑他們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逃出這座山。

偏偏這矮山看着不大,真正搜索起來卻極為困難,尤其山的另一側便是一個廢棄的礦場,那裡遍布礦道、礦坑。

齊謹之和齊大勇若真往那裡一藏,別說一百個人了,就是再來一百個人也未必能將他們二人搜檢出來。

就在鄭彪一籌莫展的時候,顧伽羅這個傻女人居然一頭撞了進來。

“……天助我也!”

鄭彪心裡得意,腳下加快了速度,整個身子都似是要飛起來了,直直的撲向山石後的齊謹之。

別看齊謹之官職小,奈何人家姓‘齊’啊,手裡掌握着齊家在西南的所有眼線,人也就罷了,最讓寧太妃垂涎的卻是齊家經過數十年試驗、改進的火藥。

像什麼‘瓷雷’、‘神槍隊’,還有什麼‘霹靂燃燒彈’。隨便拿出一樣,給王府的私兵武裝起來,便能將戰鬥力提高不知多少倍哪。

齊謹之或許不懂具體製作的秘法,但大體的流程還是知道的,所以,寧太妃拿出萬兩黃金做彩頭,要求定要將齊謹之活捉。

鄭彪對齊謹之也勢在必得,他可是王府安插進齊家的最後一個‘密探’了。

然而,鄭彪沒想到的是,就在他飛身撲向齊謹之的時候,身邊更加快速的閃過一個黑影。

鄭彪不禁一愣,心道,這是誰呀,身手竟這般靈敏。

殊不知他這一愣神,更給了對方行動的時間。

但見那黑影搶先鄭彪幾步,一頭扎進了齊謹之的懷裡。

“大爺,大爺,你沒事吧?聽說你受了傷,傷口在哪兒?嚴不嚴重?”

顧伽羅雙手不停的在齊謹之身上忙活着,四處翻看他的傷口。

齊謹之顧不得詢問‘為什麼沒聽他的話而留在烏撒’之類的廢話,反手握住她的雙臂,疾聲道:“阿羅,快走,快點離開這裡。”

顧伽羅用力點頭,“好好好,咱們一起走。”

兩隻胳膊被齊謹之捉住了,她只好用一雙眼睛上下掃射着,從齊謹之的臉色,到他身上的血漬,她半點都沒有錯過。

“不,你自己走,我、我的傷勢太厲害,和你一起只會拖累你,到時候,咱們誰也活不成。”

齊謹之眼角的餘光瞥到飛奔而來的鄭彪,加快了語速。

說罷,他瞅准了空擋,用力將顧伽羅推向一邊。

只是他身上原就帶着傷,又兩三天沒有進食,若非憑着一股子精神支撐着,他這會早就爬下了,手上哪裡還有力氣。

所以,顧伽羅只稍稍搖晃了下身子,腳下連動都沒動一下。

齊謹之大急,再也顧不得遮掩,疾聲喊道:“阿羅,快走啊!”

顧伽羅很堅持,伸手挽住齊謹之的胳膊,“咱們一起走!”

“哎呀,你、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齊謹之急得直跺腳,暗自運氣,使出渾身的力氣要把顧伽羅推開。

“哈哈哈,大爺您就別白費力氣了,大奶奶與您鶼鰈情深,不辭辛勞、不畏艱險的百里尋夫,好容易尋見您,又豈會輕易棄您而去?”

鄭彪殺到近前,朗聲道:“以小的愚見,您兩位還是都留在山上吧。”

他這話表面上依然恭敬,可話里話外卻透着一股子調侃,甚至是帶一點兒惡意的戲謔。

唔,這可不像是個忠僕該說的話兒啊。

饒是顧伽羅神經粗如水缸,此刻也發現不對勁了。

“鄭、鄭彪,你、你——”

鄭彪一手抽出腰間寶刀,另一隻手卻拿出一個竹筒,竹筒下端還帶着一截引線,他張嘴露出森白的牙齒,咬住那引線,用力一扯,將竹筒往空中一拋。

“嗖~~”

竹筒划過半空,發出一聲長長的低鳴,然後嘭的一聲爆炸開來。

顧伽羅皺眉,不解的說道:“這不是齊家的信號,鄭彪你~~”

鄭彪咧着嘴巴,看顧伽羅的神情彷彿在看一個白痴,嘖嘖有聲的對齊謹之道,“大爺,果然娶得好妻哇。”

人夠實在,可腦子也太傻了些。

顧伽羅似是明白了什麼,無措的看向齊謹之,“大爺,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齊謹之眼見那信號在半空中炸開,心知這次他是在劫難逃了,如此,他反倒放鬆下來。

伸手撫了撫顧伽羅的鬢髮,柔聲道:“沒有,是我連累了阿羅。”

鄭彪桀桀怪笑兩聲,“喲,大爺不愧是性情中人,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如此深情款——”

第二個‘款’字還沒有說完,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向顧伽羅,手裡的刀嗆啷一聲掉落在地上,手顫巍巍的扶向胸口。

胸口那裡正明晃晃的插着一支鋒利的三棱鏈子鏢,成人男子巴掌長短的鏢身深深的沒入了胸膛,鄭彪沒有回頭,如果回頭的話,或許能看到後背上冒出來的鏢尖兒。

而鏈子鏢的另一端卻牢牢握在‘傻子’的顧伽羅手裡。

“你、你——”鄭彪做夢都沒想到,他竟會死在一個女人手裡,還是個他以為的‘傻女人’。

“哼,真當你家大奶奶我傻啊,連好壞人都分不清?”

顧伽羅穩住下盤,手腕緩緩轉動,猛地一用力,將鏈子鏢收了回來。

噗~~

鏢身飛離**,鮮血從胸膛的傷口噴涌而出,鄭彪的身子劇烈的晃動。

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傷痛,還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過,雙腿一軟,噗通,他竟手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

“你若真是個忠僕,就不會拚命的勸我一個婦道人家來這荒郊野嶺尋找大爺,好歹也要勸上幾句,”

顧伽羅拿帕子擦了擦鏢上的鮮血,隨手將帕子丟到一旁,然後把鏈子鏢一圈圈的纏到腕子上,“我如果不是想通過你找到大爺的下落,在新安縣的時候,就命人把你剁碎了喂狗。呸,賣主的東西,牲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