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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錦繡成親之後,愈發變得活躍起來。

想想也能理解,她是將軍之女,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文文靜靜的待在後院里繡花、吃茶。

之前被母親拘着,霍錦繡無法自由自在的玩鬧。

如今嫁了人,頭上沒了壓制的人,她的本性便漸漸顯露出來。

謝家豪富,也是傳承幾十年的望族,卻不似那些世家一樣規矩森嚴。再加上謝向南是次子,不必承襲家業,家族對他的要求就沒那麼嚴格。

他只需好好讀書,給謝家掙回個功名來即可。

其它的,全憑謝向南的喜好,願意在家待着就待着,願意出去遊學就遊學,願意仿照魏晉名士恣意隨心也隨他。

這樣一對小夫妻湊在一起,哪裡還會閑得住

“二爺說了,待清明節一過,我們便出發,先下江南,都說陽春三月下揚州,水鄉的美景可不能辜負了。然後再轉往洛陽、長安,好好領略一下千年古都的風韻,接着一路向南”

霍錦繡說得熱鬧,兩隻手比比劃劃,秀美的面容上滿是興奮的光彩。

“很不錯的計劃,你們夫妻這是要游遍大半個大齊啊。”

顧伽羅見好友滿眼的幸福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打從心底里為她高興,“不錯,真不錯,聖人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待你家二爺遊歷歸來,學問上也定能進益不少。”

霍錦繡頑皮的吐了吐舌頭,“好啦。你也別拿我取笑了,那、那不過是對外的說辭,我和二爺就是想出去玩玩兒。跟做學問並沒有太多的關係。”

顧伽羅失笑,故作認真的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學問不單單在學堂里學習,山野之間、繁華之地,處處皆是學問。你不是跟着去憨吃傻玩兒的,而是去照顧夫君,陪他去遊學。切記切記”

霍錦繡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顧伽羅,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撲到她身上。兩隻手不住的撓着她的痒痒肉,“好啊,好你個顧伽羅,變着法子擠兌我。明明在取笑我。卻還要做出一副為我好的模樣。真真可惡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喲,手下留情,霍奶,手下留情啊”

顧伽羅最怕這個,霍錦繡撓了沒兩下,她就笑出了眼淚,高舉雙手大喊饒命。

霍錦繡婚後沒少被人打趣、取笑,偏她又不能發作。忍了這許久,終於有了發泄的機會。哪裡肯放過

兩個人一個進擊,一個閃躲,直接滾做一堆。

鬧了好一會兒,兩人都累得癱在大炕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錦繡,一定要幸福。”良久,顧伽羅才低低的說了句。

“我會的,香兒,你也要好好的,別顧忌太多,自己開心才最要緊。”

霍錦繡翻過身來,用手撐着腦袋看向顧伽羅,“香兒,有些事不必強求,還是順其自然吧。”

顧伽羅眸光閃爍了一下,緩緩點了一下頭,“我明白。”

霍錦繡見狀,知道她聽明白了自己的暗示,想了想,又狀似無意的嘀咕了一句,“可別想我阿爹似的,整日里忙得不可開交,那日我回門,他老人家還在城郊忙公事,你說一個光禿禿的公主峰有什麼正經公事”

顧伽羅的心突突直跳,面上卻不敢表露,笑着轉移了話題,“我何德何能怎麼能跟霍將軍相比對了,這次出遊,你們預計什麼時候回來”

霍錦繡笑道:“最快今年年底,最遲明年秋天。總不能耽誤了我家二爺的秋闈。”

顧伽羅點了點頭,又跟霍錦繡說了些閑話。中午時一起用了午飯,又去隔壁西廂和幸福姐妹玩了一會兒,直到日頭偏西,霍錦繡才戀戀不捨的告辭離去。

傍晚,齊謹之從衙門回來,進門便看到顧伽羅出神的模樣。

“怎麼了不是說今個兒和霍錦繡聊得挺開心嘛,怎麼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齊謹之換了家常的長袍,踩着軟鞋來到裡間,輕聲問道。

“姚希若在鐵檻庵”

顧伽羅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聲音很輕,但語氣很是篤定。

“鐵檻庵不能夠吧,那裡已經被內務府關閉,所有房舍全都推到,庵堂也夷為了平地,”

齊謹之質疑的說道。

顧伽羅搖頭,幽幽的說:“地面上的房舍被毀掉了,但地下呢大爺有所不知,公主峰的主峰下面有一處極隱秘的石室,名曰靜心齋,並不在庵堂的地面建築範圍之內。”

靜心齋是顧伽羅心中最不願觸及的存在,無盡的黑暗,寂靜無聲宛如死地,人在裡面獃著,用不了半日就會感到恐懼、絕望。

超過一日,人的精神就有可能失控。若是超過兩天,就算不死也會精神崩潰,最後變得瘋瘋癲癲的。

顧伽羅不就被活活嚇死了嘛,而顧伽羅本人,若不是將注意力轉移,把恐懼化為逃脫的動力,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裡。

“靜心齋莫非就是那個”

齊謹之微驚,一根手指指向顧伽羅,後頭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曾經聽過外頭的流言,說顧伽羅被表姐陷害,剛入鐵檻庵就被丟進了暗無天日的石室,險些被逼瘋。而那個石室,好像就叫什麼靜心齋。

顧伽羅閉了閉眼睛,表示就是那個地方。

齊謹之猛地站起身,圍着西次間轉了起來。

轉了一圈又一圈,齊謹之頓住腳步,轉身道:“齊姚氏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聖人對這個秘密十分感興趣。阿羅,你猜,會不會跟她那鬼神莫測的醫術有關”

顧伽羅蹙眉,“不止,大爺。我擔心,姚希若手裡還有底牌,最好不要跟咱們齊家有關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與此同時,幾十里之外的城郊公主峰下,黑漆漆的石室里,一個瘦弱的女子正發瘋的哭嚎着

“來人吶,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嗚嗚,我、我受不了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顯是哭嚎了有一段時間。

然而任憑她怎樣哭喊、求饒,都得不到半點回應,整個石室里只有她的聲音在回蕩。

彷彿,這個天地間只有她一個活物。

過了許久,姚希若癱軟在地上,兩隻眼睛在黑暗中顯得分外明亮,正閃爍着詭異的紅光

三更,月票在哪裡快快跳到某薩的碗里來吧,嘻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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