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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岩詫異,他望了一眼朱佑香,卻見後者低着頭恍若無事,他用眼神詢問:“麻煩說明白一些?”

朱佑香恍若不聞地注視着眼前的茶水,但許岩耳中卻聽到她聲音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公子,您要記住,王中茂的本質是一頭魔界的怪物——他雖然吸取了王中茂的個人記憶,但本質上,他依然是一頭魔物,而不是人類。所以,他不會有太多心計,他的做法更傾向於簡單粗暴,而不會象人類那樣精心策劃。”

“簡單粗暴?”許岩微微蹙起了眉,他用目光示意朱佑香:“軒芸,能說得詳細點?”

“公子,文先生和高先生布置得很周全了,但吾覺得,他們的很多措施都是無用工。首先第一步,魔物的生命恢復能力驚人,只要能進食補給,它們能自動痊癒,根本不需要去人類的醫院去治療;其二。。。”

許岩在專心地傾聽着,這時,文修之和高敏都注意到了,許岩的狀態有點異樣:他微微蹙眉,低頭看着茶杯中茶水的漣漪,喃喃有言,像是在沉吟着自言自語。

高敏微微蹙眉,他有點擔心望了文修之一眼,乾咳一聲,正要提醒許岩注意呢,但這時,文修之碰了下他的手,輕聲說:“不要吵他——讓他想去。”

高敏立即醒悟:許岩這樣子,該不是他有什麼案件的靈感了吧?

為了不影響許岩,高敏和文修之坐在位置上,連杯中的茶水幹了都不敢續杯,生怕影響了許岩的思考——這期間,服務員想進來給他們倒茶和上菜,但被高敏小聲打發走了。

這樣足足過了三四分鐘,許岩如釋重負的長吁一口氣,像是想通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抬手疲憊地揉了一把臉,抬手去拿茶水喝。

這時候。文修之才笑着說:“岩老弟,你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許岩這才意識,剛剛自己光顧着跟朱佑香在進行着無聲的交流呢。卻是把眼前的這兩位給疏忽了,他歉意地笑笑:“文哥,我走神了。我在想,如果我是王中茂的話,我該怎麼躲避這通緝和追捕呢?”

文修之精神一振。他湊近身來:“哦,老弟,你想出什麼了?”

許岩笑道:“呵呵,我是個外行,說出什麼外行話來,文局和高處可別笑話啊。”

文修之和高敏都是精神一振——這傢伙,終於肯拋點真材實料出來了!

文修之擺手道:“有什麼好笑話的,都是自己人,我們關起門來說話,怕什麼?”

“這樣的話。那我就隨便亂說了:文局,高處,我覺得,你們的布置是很周密了,但是沒到點子上。。。我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但你們是拿對付平常刑事犯的那一套用來對付王中茂了,這好像不是很對症。。。”

文修之謙遜地說:“岩老弟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針對性不夠?”

“對,就是這麼回事,針對性不夠!最關鍵的一條:王中茂已不是人類了。你們卻還用對付人類罪犯的思維來對付他,揣測他的動向和思維,用對付人類罪犯的措施來尋找他——從一開始就是南轅北撤了。

要我說,你們從開始的設想就錯了。你們不要拿通緝人類罪犯的套路來找他,你們該用——怎麼說呢——你們該用尋找野獸的思路來找他!其實,你們就不妨把王中茂看做一頭有智商的野獸好了,用對付野獸的方法來對付它!”

文修之在椅子上頓時坐直了起來,眼睛亮晃晃的,亮得驚人。他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大響,他嚷道:“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難怪這兩天,我一直覺得不對頭——這兩天,我一直感覺,我們的布置好像隔靴擾癢抓不到痛處,但就是說不出個究竟來,還是岩老弟高明,一下就說到關鍵了!”

高敏也很興奮,他笑着說:“文局長特意把小許從錦城請過來,老實說,我當時確實有點不理解:咱們四局有那麼多情報專家和刑案高手,為什麼還要千里迢迢向一個業餘大學生求援?但現在,我算明白了,為什麼文局長一定要請小許過來!

高手就是高手,本事就是不一樣,一針見血啊!

該用找猛獸的方法來找王中茂——好!沒有小許捅破這層,我們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文局長,我覺得,我們的追緝方案要重新設計了!”

文修之和高敏倆人拚命地給許岩戴高帽子:一來,許岩的思路確實新穎,言之有理,確實值得稱讚;二來,倆人也是存了私心,想從許岩口裡掏出更多的乾貨來。

文修之點頭:“老高說得沒錯,回去以後,指揮部確實得改變方案了——老弟,你可有什麼建議和思路嗎?現在是關鍵時候了,你可千萬不能藏私啊。”

許岩剛從朱佑香那搬來的思路,正打算趁着新鮮售出呢,他微笑着說:“文局高處,假若你就是王中茂,你知道政府在搜捕你,這時候,你會怎麼想、怎麼做呢?”

文修之和高敏對視了一眼,都是陷入了思考。

過了約莫一分鐘,高敏先放棄了,他搖頭笑着說:“不行。。。我想來想去,都是怎麼去弄一張假身份證、怎麼偽裝住進賓館或者租房子的那套路,按照小許的說法,這是人類罪犯的想法,至於野獸會怎麼想的,我真想不出來了——呃,我們該不會真要去動物園找個馴獸員或者去動物保護區雇請上幾個獵人來幫忙吧?”

高敏是在開玩笑,文修之卻是搖頭:“如果真有幫助,雇請馴獸員或者獵人過來,那也不是不行。但是,就算是野獸也有很多種類的,各種野獸有不同的性情,我們也搞不懂王中茂到底算哪一種野獸?就算是請獵人來幫忙,也沒辦法對症下藥吧?岩老弟,我也想不出來,你還是直說吧,別賣關子了吧!”

文修之都急了,許岩也不好吊他胃口了。他肅容說:“倘若我是王中茂,我要躲藏的話,我肯定就要用一個與周圍人打交道最少的辦法。。。或者方式,或者途徑。怎麼說都行吧,就是能盡量能不跟外人打接觸的法子。”

文修之和高敏對視了一眼,倆人都有點聽不懂。高敏微微蹙眉:“小許,每個在逃的通緝犯,他都是盡量避免跟外人接觸的。以免給警方留下更多的證據和線索。。。王中茂,好像沒什麼特別吧?”

許岩擺擺手:“不是這麼說,通緝犯是盡量不跟外人接觸,但有些地方,為了偽裝和躲避,他們迫不得已還是要跟其他人打交道的。

比方說,就如高處長您剛說的,一個正常的通緝犯,他潛逃的第一步是要偽裝自己,偽裝自己的第一步就是要弄一張假身份證——是這麼說吧?於是。為了弄到這張假身份證,他就不得不要跟一些社會上人物聯繫了,他要找假證的團伙買上一張假證。還有,就算罪犯拿着假證,他也要去登記和住宿吧?在賓館的服務員那邊,多少也會對他有些印象,在這過程中,他會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人和社會,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迹和線索——呃,我這麼說。文局長和高處你們都能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