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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文修之說了這個原因,許岩這才恍然:“我明白了。文哥,我會注意這個事的——想好了,我會立即給你消息的。”

話筒里停頓下,像是文修之對要出口的話也有點難以啟齒,但他還是說了:“岩子,這兩天,你能不能抽出時間,來一趟京城?”

“去京城?我去京城,幹什麼?”

“今天出事以後,我們已經通報了公安部,發布了特級通緝令。按照以前慣例,特級的通緝令,各地公安機關一般會比較重視的,估計很快會發現王中茂的線索。

但老弟你也是知道的,f病毒患者的戰鬥力很強,生命力十分強韌。就算我們發現了王中茂的形蹤,要逮捕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讓普通的幹警和士兵去抓捕,只怕會犧牲很大。像上次在襄陽的那次抓捕,我們專案組就犧牲了不少同志,倘若不是你及時出手幫忙,只怕還會功敗垂成了。

現在,王中茂有槍在手上,好像他還恢復了一些理智,更為狡猾,卻還保留着f病毒患者的恐怖力量——按照我們查到的履歷看來,王中茂以前並沒有使用自動步槍的經驗,他應該不會用這支槍。但不管怎麼說,有槍在手以後,王中茂的危險性就以倍數遞增了,倘若我們靠普通的軍警人員去抓捕他,只怕傷亡會很大。。。。。。”

說到這裡,文修之頓住了話頭。躊躇不言——他總不好說,傷亡越大,到時候他身上的責任就越大。受到的處分也會越重。

但問題是,普通的士兵和警察去抓王中茂,傷亡會很大,但即使換了許岩去,面對一支裝滿子彈的半自動步槍,這同樣是一件危險的事情。要讓自己的救父恩人許岩去冒這樣的生命危險,即使文修之久經官場臉皮厚厚。這話也是不好意思隨便說出口的。

許岩也默然了,他知道。文修之確實也是被逼到絕境了——倘若平時,他是不會對自己這麼提出這種強人所難的請求的。

倆人都不說話,默然良久,最後。還是文修之先忍不住了——倒不是他的城府和涵養比許岩差,只是這件事情里,他的處境要比許岩要艱難得多,也容不得他玩什麼涵養了。

他艱難地說:“老弟,我知道,這件事,讓你為難了。。。”

“文哥,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讓我考慮一下吧!”

許岩也知道。自己這種磨磨蹭蹭的做派確實很不夠“爺們”——按京城“爺們”的標準,碰到這種朋友有難的場合,真正的男子漢就該二話不說。當晚就收拾包袱搭航班去京城,風蕭蕭兮易水寒,義無反顧。

但許岩確實沒辦法,他自己是很願意能幫上文修之一把的——如果事情只是牽涉到自己,他早就答應文修之了。但問題是,自己去京城。那沒用的,還得看朱佑香肯不肯去京城。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如果朱佑香不肯去京城,沒她陪着,許岩可不敢自己獨個去面對那拿自動步槍的怪物——活膩了想找死也不是這樣的!如果朱佑香肯陪着自己一起去京城,不要說抓捕區區一個越獄的魔物靈體,就是去炸美國白宮,許岩也敢大膽前往!沒錯,許岩對朱佑香就有這樣盲目的信任。

許岩掛了電話,看到對面黃夕那關注的眼睛,他問道:“你都聽到了吧?”

黃夕點點頭,眉宇間隱有憂色,她輕聲說:“我聽到一點,好像是說襄城抓到的犯人逃了?文局長,他遇到麻煩了嗎?”年輕女孩子的臉上,充滿了憂慮和關注。

許岩咂咂嘴,他點頭道:“沒錯,今天,調查組從襄城帶回來的f病毒患者,他越獄逃跑了,逃跑時候殺了人還搶了槍。”

黃夕“哦”了一聲,她低聲問:“那,文局長很危險嗎?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

許岩心念一動,黃夕為什麼對文修之的事情這麼擔心?按說,一個小中尉,跟文修之這個大校局長可是差得十萬八千里,文修之再怎麼倒霉,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含糊地說:“說不好,應該沒問題吧?只要儘快把事情解決了,把越獄的傢伙抓回來,應該就沒事了。”

黃夕無語地望着許岩,心中無語——其實,黃夕擔心的倒不是文修之,她關心的是自己。如果文修之倒台了,那他承諾給自己的提拔和晉陞,那自然都成了水花鏡月了,在這種關係到黃夕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她不可能不密切關切的。

許岩說得輕鬆,把人抓回來就沒事了,但黃夕卻知道,要抓一個越獄潛逃的犯人,這談何容易?這難度,跟大海撈針也差不多了。運氣好的話,三幾天就能找到人抓他回來了,運氣不好的話,十年八年找不到人,那也是有的,公安部網上通緝的那麼多罪犯,很多都是十多年的積案懸案了,十幾年抓不到人的,那是大有人在。

幾年後,就算抓到那越獄逃犯了,可那時候,文修之也被撤職查辦了,自己的前途也沒指望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剛才許岩跟文修之的對答,她隱隱也聽到了一些,知道文修之想請許岩去京城幫忙——雖然黃夕看着這大男孩不像有本事能給文局長幫忙的樣子,但文局長無論見識還是能力都要比自己強得多,他既然出聲請求許岩了,這小男孩肯定是有幾分門道的。

黃夕溫柔說:“那,許少校,您會去京城幫文局長嗎?嗯~~”說著,她輕咬丹唇,不經意地挺直了腰桿,讓她的前胸的曲線顯得更加凸出。

可惜的是。我們的許岩顯然是那種該被火燒死的萬年魔法師,他還在心裡想着着事,對漂亮妹子的這番魅力攻勢。他根本就沒感覺到:“我還沒拿好主意。。。一時還定不下來。”

黃夕愣了一下,她正要斟酌着該如何加強魅力攻勢來勸說許岩呢,這時候,許岩卻是自顧站了起身,他肅然說:“小黃,我們今晚先就這樣吧。我要回去查點資料,然後才能做決定。你手機開機,我們保持聯繫——呃。黃夕,你的臉怎麼了?發燒了?”

許岩神情嚴峻,這大男孩的臉上竟也有了種莫名的威嚴感,黃夕粉臉一紅——在剛才。她正考慮着要不要建議許岩找賓館“休息一下”了,但看着許岩表情嚴肅,她畢竟也是良家女子,這種話,縱使鼓足了勇氣也難以出口。

她臉色通紅地站起身:“沒什麼的——”她鼓足了勇氣,囁嚅着說:“要不,少校,我開車送您回去?或者。。。呃,我們就近找個偏僻的地方。商量一下這件事?”

可惜的是,許岩現在一門心思就想着兇案呢,根本沒意識到黃夕這邊的隱晦暗示:“不用了。我住處離這兒不遠。走路回去就行了。”

黃夕粉臉通紅,她低下頭不敢看許岩:“那,就——這樣算了吧。服務員,麻煩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