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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岩結束通話以後,他看到,現場的警察多了很多,新增援警察還源源不斷地從市區趕來,遠處不停地傳來警笛聲和連綿的車聲,大隊警車出現在校道上了,連綿的警燈在夜幕中顯得十分刺眼。

救護車也過來了,醫護人員扛着擔架抬走了許岩的部下們,許岩憂心忡忡地將幾個昏迷的部下送上了救護車,然後,他才注意到,一長串的黑色轎車已經停在路邊了——很顯然,今晚錦城被驚動得大了,領導們也過來了。

夜幕黑暗中,許岩也認不出來的誰是誰,但黃山認得啊!看到領導們的座車遠遠地過來,黃山立即迎到了道邊,還沒等着汽車停穩呢,他已經快步迎上去了:“鄧局長,您好您好,驚動您了。。。”

“啊,招書記,您是親自過來了!”

黃山這麼一溜煙地招呼過去,一邊還小聲給身邊的許岩介紹:“這個是錦城的國安局的勞局長,這位是咱們公安局的鄧局長,你見過的。。。這位是咱們市委常委、政法委的招書記。。。這是咱們市局的曹副局長。。。”

眾位官員都是半夜裡接到了通知緊急從被窩裡趕過來的,他們一個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衣裳頗為凌亂,神情有點茫然,顯然還搞不清楚現場狀況。

官員中,錦城市公安局的局長鄧伯南最清楚案情,一下車,他直截就問了:“黃山。你說,蜀都大學系列殺人案已經破了?作案的兇手已被擊斃了?在哪裡呢?”

黃山有點不好意思地望了眼許岩。他委婉地提醒鄧伯南:“鄧局長,消滅兇手是京城來的調查組,有兩位同志犧牲了。。。其他同志現在還在昏迷中。”

鄧伯南疲憊地抹了一把臉,他歉意地向許岩點點頭:“許處長辛苦了,同志們也辛苦了,回頭我們會為同志們請功的——那。兇手和現場在哪裡呢?”

“趙書記。鄧局長,諸位領導,請跟我過來——現場我們還沒動過,就是等着上級查驗的。許組長,請您也過來吧,您親手消滅兇犯,等下可能要麻煩您介紹情況的。”

這幫官員中,許岩也沒幾個認識的,但黃山這樣客氣地邀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許岩也不好意思拒絕,他應了一聲,跟在黃山的身後。慢悠悠地進了那片小樹林里。

進了樹林里,一片刺鼻的腥臭味便傳了過來,許岩微微蹙眉:怎麼剛剛和那魔物戰鬥的時候,沒感覺它是這麼臭的?是剛剛戰鬥的時候太專心致志了,以致聞不到它的臭味?

領導們顯然也聞到了那股惡臭,紛紛蹙眉皺臉,腳步明顯地緩慢了下來。有個不知是什麼單位的領導出聲問道:“黃支啊。你們怎麼搞的?弄得這麼臭氣熏天的,這等下讓我們怎麼視察啊?”

黃山尷尬地笑笑,心下卻是大罵——這是擊斃兇犯的第一現場,難道是自己能搞出來的?

樹林並不大,眾人進樹林後走了不到幾百米,便到了真正的兇案現場——看到那大片被連根折斷的樹木現場時候,官員們已經意識到今晚的動靜不同一般了,但驟然親眼看到那頭小山一般的龐然大物,縱然諸位領導都培養出“喜怒不形於色”的涵養,他們還是無法保持鎮定,現場響徹一片鬼哭狼嚎的驚呼聲和慘叫聲,有人向外逃,有人大呼救命,甚至還有人嚇得當場癱坐在地,褲子都給尿濕了——這混亂的場景持續了好幾分鐘,在這期間,這狼狽場景自然不足為外人說道的,黃山花費了蠻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使得大家恢復了鎮定。

當官員們恢復鎮定以後,鋪天蓋地的問題便朝着許岩迎面而來了:“許組長,這頭屍體,那是什麼東西?”

“許組長,這頭怪物是從何而來的?它怎麼會出現在蜀都大學校園裡的?”

“許處長,你怎麼就知道這頭怪物是殺害多名師生和幹警的兇手呢?有什麼證據嗎?”

“請問許處長,聽說有兩名同志犧牲了,他們是怎麼犧牲的呢?遺體在哪裡呢?請問許處長,戰鬥的具體經過是怎樣的呢?巨蛇怪物如此巨大,你是用什麼武器殺了它的?”

震驚過後,官員們圍了過來,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地潮水般湧來撲向許岩。

倘若是平時,許岩說不定還有耐心為他們們解答,但現在,剛剛經歷了戰鬥,許岩精疲力盡,想到整個人類世界都在面臨著滅亡危機,許岩更是心情沮喪,他根本沒心情來搭理這些地方官員,對所有的問題,許岩統統就用一句話來打發了:“這是我們調查組的機密情況,暫時不便回答。”

聽了許岩的回答,官員們都是面露慍色——就算是中央的調查組也不能這麼無禮的吧?倘若來的是情報部或者國安的部長級的首長,說這種話倒還能讓人接受,但眼前這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論起歲數,自己的兒子都比他大,論起官職,那更是差得十萬八千里。先前大家對他客氣,不過是看他是京城下來的調查組負責人,大家面子上客氣一下罷了,沒想到這傢伙還真的拽起來了,居然口口聲聲說什麼“機密”——機密?老子看過的機密文件,比你小子看過的黃色小說都多!

在場的官員當中,以錦城市政法委的招書記地位最為高,他隱隱也就成了在場眾官員中代表。招書記年紀不大,四十多歲的樣子,個頭不高,但卻顯得十分精悍。他目光銳利,鼻樑碩大高挺,呈現鷹勾狀,眉毛很濃,神色嚴肅——按照相書上的說法,這徵兆此人精力旺盛。處事果斷。

招書記也是半夜裡被緊急通知叫起床的,他卻並沒有顯得如何困頓。反倒是精神抖擻目光炯炯,顯得十分亢奮,有一股幹練殺伐的味道——從外形氣質來說,他比鄧伯南更像一位公安局長,而鄧伯南的外形氣質看起來卻是過於綿軟了。

招書記走到許岩跟前,很客氣地伸出手與許岩握了下。握得十分有力:“你好。許組長!”

“您好,趙書記!”

趙書記爽朗地打了個哈哈:“呵呵,許處長,你從京城下來,這一趟辛苦了!我本來還想,這兩天抽個時間,跟你們調查組的同志們安排個見面呢,沒想到卻是在這裡見着了。

許組長,你們不愧是中央下來的調查組。這水平和能力就是不一樣,剛剛下來,立即就找出了案件的兇手,連夜將它消滅。剷除了這個大患,為錦城人民除了一個禍害,也為死難的群眾和犧牲的幹警們報了仇。

對於調查組同志們的辛苦和功績,我們錦城市委、政府和錦城市全體市民都是不會忘記的!我們要報告省委,請省委向中央請功,嘉獎你們的工作!

許組長,作為中央下派的調查部門。你們要對上頭負責,我們完全理解,也支持你們的工作!但許組長,你也要理解我們啊!我們錦城政法系統,我們也要對錦城的兩千萬市民負責啊!這案子,死了、失蹤了幾十號人,其中有我們蜀都省的大學生,也有我們的普通市民,甚至還有我們的公安幹警——請許組長體諒我們的難處,我們要直接面對市民,面對那些遇害和失蹤市民的家屬,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咱們得給人家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