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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主任不動聲色:“先下去吧,公安局的同志已經在下面等着了。”

幾個保衛處的幹事將許岩夾在中間,把他帶下了教學樓。樓下的空地上果然停着一輛切諾基越野警車,藍白相間的警車上噴着“刑事勘查”幾個字。幾個警察站在警車的旁邊,腰間都配着槍套。看到當頭的那警察,許岩立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分明就是自己救過的那名女警鄭秋怡嘛!

保衛處的陸主任朝着警察們迎了上去,他向鄭秋怡笑着說:“鄭支隊長,這個就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許岩了,你們要找的人是不是他呢?”

鄭秋怡朝被幾個保衛幹事夾在中間的許岩望過來,許岩苦笑着望了過去,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鄭秋怡嘴角泛起了笑意,彷彿她覺得許岩現在的狼狽樣子很有趣。

“對,就是這個人。謝謝你啊陸主任!”

陸主任討好地笑道:“哪裡啊,我們學校的保衛處,一向積極配合公安機關工作的。就是我們有個請求,不知方不方便。。。”

“陸主任您請說。”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許岩他到底是犯了什麼事。但他畢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按照學籍管理來說,在校大學生的管理,我們學校是有責任的,到時候也要給家長一個交代的。。。所以,等下你們帶他回去問話的時候,我們學校能不能也去兩個老師一起聽着了解情況?我們保證不干擾你們公安機關的工作,就是了解情況而已。”

鄭秋怡嘴角泛起了笑意,她瞟了一眼許岩,嘴角俏皮地翹起,語氣卻是很嚴肅:“陸主任,一般案子涉及在校生的話,學校確實是可以旁聽的,但許岩牽涉的這案子情況很嚴重,現在案情對外還是保密的,按規定來說,現在還不方便跟學校通報案情。。。陸主任,你要求旁聽,這個怕是辦不到的。”

聽到鄭秋怡這麼說,在場幾個老師都是臉上變色:聽這位公安局領導的話,許岩是不但牽涉了案子,只怕他牽涉的這案性質還很嚴重!不然的話,如果是一般打架鬥毆盜竊之類的小案子,公安局是不會拒絕這種要求的。

這時候,許岩的輔導員李老師實在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問:“這位領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許岩這同學,我帶了他兩年,對他還是了解的。他性情溫和,也不愛惹事。。。他到底惹了什麼事呢?莫非,牽涉到人命案子嗎?”

鄭秋怡肚子都快笑開花了,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的嚴肅,她沉痛地點頭:“跟許岩有關係的案子。。。不但是人命案,還是幾條人命的大案。因為現在還在偵查階段,案情對外還是保密的,所以,我們不方便讓學校旁聽,這個,還請諸位老師諒解了。”

這時候,幾位老師都是臉色大變:雖然他們與許岩也沒什麼交情,但許岩畢竟是蜀都大學的一名學生。現在,他犯了這麼大的案子,還幾條人命呢,按法律,怕不要被槍斃了?

李老師更是臉色煞白,她捂着胸口,驚恐地望着許岩,又看看警察們,顯得十分驚惶。

許岩心中暗罵,鄭秋怡這女警,別看她表面一本正經的,肚子里的腹黑只怕不輸於朱佑香呢。她搞這種惡作劇真是出神入化。看着幾位老師都是臉色難看,自己的輔導員更是臉白得厲害,許岩實在怕把她嚇出什麼毛病來,那樣未免也太對不起這位關心自己的好老師了。

許岩乾咳一聲:“鄭支隊長,你好啊,怎麼今天這麼有空來找我?”

看到許岩臉露不悅,鄭秋怡也不好再開玩笑了,她露出了笑容:“嗨,你好,許岩同學,我們是專程來找你的!”

“還是為了那件事?”

“對,就是那件事,我們還有些細節要跟你核實一下,可能要做個筆錄——呃,我也是專門向你感謝救命之恩的。做完筆錄,等下我們想請你吃個飯,也算表達心意吧。”

許岩哭笑不得,他偷眼掃了一眼已經呈石化狀態的眾人,苦笑道:“鄭支,你找我就找我唄,何必搞這麼大陣仗?害得學校還以為我犯了什麼事了。這樣影響多不好。”

“呵呵,我們只知道你是蜀都大學的學生,不知道你的聯繫方式,只好上學校來聯繫保衛處找你了。至於說誤會。。。”

鄭秋怡滿臉詫異,一臉的無辜的樣子:“我們什麼也沒說啊,我們就是說要找你而已。”

“但你們這樣開着警車荷槍實彈地過來,還說什麼牽涉案件重大幾條人命不許學校旁聽。。。”

“我們是警察,警察背槍,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至於說牽涉幾條人命的大案——我沒說錯啊!萬和商場。。。這案子上頭確實命令不許外傳的,你們學校陸主任想旁聽問話,這個我們委實沒辦法辦到——陸主任,抱歉了啊!”

鄭秋怡一本正經地說著,眼角里卻是浮現一抹狡黠。

聽了這麼久,幾位老師和保衛處的幹事們都知道了,原來不是許岩犯了什麼案子,只是警方找他當證人了解情況而已,大家都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但這能怪誰呢?那位女警領導說得也沒錯啊,她可是半個字沒說到許岩犯罪了,若要怪的話,只能怪自己一開始就想歪了吧——不過,看着幾個全副武裝的刑警殺氣騰騰地過來找人,任何人的第一想法都是許岩犯事了吧?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學校的老師們都哭笑不得地散去了,鄭秋怡請學校保衛處借了間辦公室給他們做筆錄。

但在做筆錄之前,鄭秋怡先把那天那個打許岩的警察給叫了進來,讓他向許岩道歉。

她嚴厲地呵斥那年青警察:“林森,這件事,你做得真是夠漂亮的!干公安的沒本領,抓不到壞蛋,卻是把氣撒到了舉報人的頭上,公然毆打報案人!你真是夠出息的了,大齊、李副和小羅,他們都是好樣的,與歹徒英勇搏鬥,壯烈犧牲,但有你這樣的戰友,連烈士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被鄭秋怡嚴厲地訓了一通,那年青警察滿臉通紅,耷拉着腦袋不敢出聲。最後,倒是許岩看不下去了,出聲幫他求了情:“鄭支隊長,我覺得這位林警官他也是一時衝動而已,因為戰友犧牲了,他情緒激動了,一時剋制不了,這些我能理解的。。。”

鄭秋怡的態度依然嚴厲:“一時衝動?一時衝動就能打老百姓,拿無辜群眾來出氣?當刑警的,這點忍耐和剋制都沒有,就這種心理素質,你怎麼開展工作?你老實跟我說,刑警這活,你幹得了嗎?幹不了,我明天就放你下所去,到時候你愛怎麼打就怎麼打,跟我們刑支無關!”

那幹警期期艾艾地認錯:“鄭支,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亂撒氣,違反紀律打群眾。。。”

“你跟我道歉有什麼用?你打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