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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文修之搖搖晃晃地朝學校飯店旁邊的那家如家賓館走去,許岩感覺如釋重負:終於擺脫這位熱情的“文哥”了!

文修之很熱情,對待許岩也很親切,稱兄道弟,但許岩總感覺,跟他相處的時候,自己總是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窺視着的感覺,心中總存在着危機感——那種感覺很淡,但始終存在。

深夜,許岩終於回到了家中。看到那空蕩蕩的客廳,他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朱佑香去哪裡呢?

往常,自己每次回家,朱佑香總是在家裡的客廳這邊看着電視,自己開門進來時候,總能聽到一聲熟悉的問候“公子您回來了!”但今天回來,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一片,許岩心下茫然,他陡然升起了一個恐懼:“朱佑香是否已經離開了?”

許岩緊走兩步,來到了客房門前。他還沒有敲門,門卻是從裡面自己打開了,朱佑香從裡面走了出來。

“公子您回來了!”

重新看到了朱佑香,聽到了那熟悉的問候話語,許岩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他吁出一口氣來:“謝天謝地,軒芸,你還在呢。”

朱佑香詫異地望着他:“公子為何神色如此古怪?可是有何不對?”

“呵呵,一天多沒見你了,有點想念你了。”

許岩隨口答道,但旋即,他後悔了:“朱佑香可不是平常那些跟自己開玩笑的新新人類小女孩,她可是來自保守而封閉的大明世界。這等曖昧的語句,對現代的女生來說連曖昧都算不上了,但對朱佑香來說,搞不好她就以為自己是在故意調戲她了。

果然,聽了許岩的話,朱佑香粉臉上抹了一層紅暈,她低下頭,不敢與許岩對望,低聲說:“公子休得胡言亂語呢。”說罷,她彷彿是要逃避許岩的視線一般,趕緊轉身走開,說道:“許公子,你可吃過東西了嗎?吾這邊還有一些吃的,你可需要?”

許岩苦笑,心中暗暗好笑:朱佑香這下可是露怯了。自己剛剛喝酒回來,滿身的酒氣,朱佑香靈覺敏銳,隔着牆壁都能知道自己運功狀況的人,她怎麼會聞不到自己得酒氣呢?自己明擺是吃飽喝足回來的,她還問這種“吃過了嗎“的傻問題,擺明是害羞之下慌不擇言了。

知道朱佑香臉皮薄,許岩倒也不為難她了,他走到沙發上躺下歇息,只覺渾身舒坦——被扣留了一天一夜,又跟文修之磨了半天嘴皮,許岩着實也感覺累了,那種累不是身體的疲憊,是從心底泛起的疲倦。

雖然文修之表現得大咧咧很親近的樣子,但跟他相處的時候,許岩卻是沒有一秒鐘敢放鬆自己警惕的。他直覺地感覺,對上文修之這種人,哪怕說錯一句話都是危險的。直到回到了家裡,在這熟悉的環境和氛圍中,他才真正地放鬆了下來。

朱佑香走過來,她坐在許岩的身邊,饒有興趣地問道:“公子,您昨天早上出去,怎麼直到今晚才回來呢?發生了什麼事嗎?”

許岩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興緻勃勃地告訴她:“軒芸,你不知道,昨天發生了多驚險的事!你猜猜,我碰到了什麼?”

朱佑香打量了許岩一陣,淡淡笑道:“莫非,是跟貴國的錦衣衛衙門有關?公子被他們帶走了?”

這一刻,許岩心中真是只有“震驚”二字可以形容了。

“軒芸,你怎麼知道的?”

“吾只是猜想,沒想到還真是猜中了。公子,錦衣衛衙門的人找你,到底是為何事呢?”

“這個,事情就要從頭說起了。軒芸,前段時間,有兩個國安局的警官來找我搞調查,就在客廳里跟我問話,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朱佑香目光一閃,她簡單地說:“記得。”然後,她卻是惜字如金,再不肯再說一個字了。

許岩卻也不留意:“呵呵,事情恰也這麼巧,就在回程的道上,那兩位國安局的同志,他們遭了車禍,都殉職犧牲了。”

說罷,他期待地看着朱佑香,想在她的臉上找到一些驚訝或者震驚的表情。

但結果,許岩失望了——朱佑香什麼表情也沒露出,她的反應只是簡簡單單地“哦”了一聲,然後問:“然後呢?”

朱佑香的反應如此平淡,倒讓許岩吃了一驚,他驚訝道:“軒芸,那兩名警官死了,你好像一點都不奇怪?你早知道了?”

朱佑香目光一閃,她搖頭說:“吾怎會知道呢?死了兩個當差的公人,這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吧?吾為什麼要覺得奇怪呢?”

許岩一想也對,朱佑香那淡漠的性子,一向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兩個自己認識的警官死在回家的路上,誠然,這件事對自己是天大的震撼事情,但對朱佑香來說,估計也就跟聽到“隔壁的母豬生了小豬了”之類軼聞差不多吧,要指望她為此震驚,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講故事時候,講述者興趣勃勃,而聽故事的人卻是漠不關心,這是最讓人掃興緻的事了。看着朱佑香一副興緻缺乏的樣子,許岩都有點不想講了,但朱佑香卻是主動提問了:“然後呢?是否貴國的錦衣衛衙門,他們懷疑這兩位警官的死因與公子有關,所以將公子帶回去盤問了?”

許岩一拍大腿:“軒芸,你真是冰雪聰明,一猜就中!事情就是這樣了!警察們懷疑兩個警官的車禍跟我有關係,但他們又找不出什麼證據來,就把我帶回去好好訊問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訊問?他們對公子您動粗用刑了嗎?”

“用刑倒是沒有,現在我們這邊要講究文明執法,不許隨便刑訊逼供了。但他們倒是把我關在一個小黑屋裡——那時候,我想着這次糟了,這個飛橫禍倒是遭得莫名其妙了。被抓進來容易,要想出去,只怕是難了。”

朱佑香贊同道:“正是如此呢!錦衣衛這種衙門,歷來只有錯抓的,從來就沒有錯放的,吾倒是奇怪了,公子為何能順利脫困呢?”她上下打量許岩一番,忽然問:“公子,您難道是越獄逃出來的嗎?”

“軒芸,你開玩笑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呢?呵呵,這事恰好說來幸運了,上次我幫那位陳遙雨同學救了她的姥爺,事情剛好這麼巧,負責這件事的調查組組長文修之恰好就是陳遙雨同學姥爺的小兒子——也就是說,我上次救回的文老爺子,就是他的爸爸!

因為有這層關係在,他很輕鬆就跟我交了朋友,放了我回來。”

朱佑香淡淡一笑:“這是公子吉人天相,也是因公子多行善事,方有今日善報啊。”

許岩欽佩朱佑香的地方就在這了,不管有多麼震撼多麼歡喜或者悲傷的事情發生,這女孩子總能以一種雲淡風輕的淡然態度來看待,在自己印象里,她好像從來不會大悲大喜,也沒有過情緒失控的表現,她的表現,永遠是那麼恰如其分,不溫不火。儘管她比自己還小着幾歲,但對着她,許岩長卻有着隱隱的尊敬,有種對着長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