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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科長臉上依然保持着那副明顯是虛假的笑容,他誠懇地說:“那實在太感謝鄭支您了,我們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還是剛才那個問題吧,在碰到歹徒的時候,你們一共有幾個幹警在場?”

“接到指揮部緊急通知時候,我們正在走訪一個命案的現場,緊急坐了兩輛車趕往萬和商場。當時我們刑警支隊有。。。七個人,另外還有一個是分局派出所的幹警,一共是八名幹警吧——對,是八個人。”

“當時,你們都帶有槍嗎?”

“我帶了槍,支隊的其他幹警也都是身上帶槍的。”

“鄭支,我想冒昧問下,八名佩槍的刑警,碰上一個拿刀的歹徒,不但沒有抓住他,反而被他砍死三人砍傷一人後逃之夭夭,這種事。。。是不是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鄭秋怡俏臉一寒,她沉聲說:“申科,我知道我這次的表現談不上好,不過要追究失職責任的話,該是我們局督察隊和紀委的事,是我們公安局的內部事務,該有什麼處分我都接受了——但好像輪不到你們國安來插手吧?”

申科連連擺手:“鄭支,你想多了,我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問下,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常理來說,八個配槍的幹警,抓一個歹徒,那該是手到擒來的吧,為什麼搞得這麼狼狽?這其中,是否存在什麼不正常——呃,或者說,超自然的原因?”

鄭秋怡心念一動:“超自然的原因?申科,你那邊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這。。。等下我再跟你解釋。”申科長又問:“在你們與歹徒搏鬥的過程中,是否出現過什麼反常的事?比如那歹徒,是否表現出什麼超出正常人的能力?”

“反常的事?”鄭秋怡在腦海里回憶了下,搖頭道:“沒有,歹徒比較兇悍,出手狠毒,但這些。。。應該還是正常人能做到的。申科長,造成這麼大的傷亡,這個主要是怪我們自己,尤其是我這個帶隊的領導,責任最大。

關鍵是,我們麻痹大意了,當那少年指出罪犯提醒我們的時候,按照警例,我們就該拔槍警戒了,但那時候,我們都存在了僥倖心理,不相信那少年的話,也想着,這麼多警察在這裡,即使那人真的是殺人兇手的話,他也不敢反抗我們吧?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拔槍——我想,其他同志,他們那時多半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人多,我們都鬆懈下來了,所以,那歹徒突然拔出刀刃,暴起傷人的時候,我們是完全沒有防備的。”

那個拿話筒的國安警插口問:“鄭支,你說,是有個少年提醒了你們?事情能否從頭詳細說?”

“我們進商場門口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少年。他和他女朋友來逛商場,她女朋友背着一把黑色的長劍,剛好碰到我們在門口設卡盤查,我懷疑那把劍是管制刀具,便攔下他們要檢查——”

說到這裡,鄭秋怡忽然心念一動,她停住了話頭,蹙着眉頭想:剛才,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自己漏過去了——是那個姓許的大學生嗎?他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吧?

鄭秋怡這樣稍微停頓,國安警的幾名幹警都感覺出來了,齊聲問:“鄭支,怎麼了?”

鄭秋怡搖頭:“沒什麼,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那女孩子不願意被我們檢查,正僵持的時候,那兇手坐着電梯從三樓下來了,他從電梯里出來,胳膊下夾着兩本雜誌——他的刀就藏在雜誌里。

兇手身上的衣裳換了,身上也沒有血跡,並不符合通報的兇犯特徵,所以我們也沒注意他——後來我們才分析出來,那兇手應該是在三樓自己換了衣裳才下來——那兇手快要出門口的時候,那大學生忽然叫了起來,說那個男的就是殺人兇犯,要我們抓住兇手。我們這才留意起來,守在門口的齊光同志攔住了兇手,要看他的身份證,歹徒這時突然暴起傷人。。。”

鄭秋怡詳細地複述事發的過程,申科長和兩個國安警都聽得很認真,但鄭秋怡隱隱有種感覺,從他們的眼神來看,像是自己所陳述的內容,他們都早就知道了——一個念頭掠過鄭秋怡的腦海:在問自己之前,他們應該已經向其他人做過問話了吧?

這時,申科長打斷了鄭秋怡:“等下,鄭支,有個事我們要確認一下:你說,是那個姓象大學生模樣的少年第一個認出了歹徒?那,他是怎麼認出歹徒來的?”

鄭秋怡又愣了一下——是啊,自己幾個警察在場都認不出歹徒來,那大學生怎麼一眼就看出那是歹徒來着?

她搖搖頭:“這事,我也不清楚。。。或許是那大學生在樓上見過那歹徒的面孔吧,所以就認出來了。”

“事後,你沒問過那他嗎?”

“歹徒砍傷我們幾個同事後,掉頭就逃了。我去追歹徒,所以,後來又忙着勘查現場和趕來醫院,還沒時間複核。”

“還有一件事,許支隊長,你說的,那歹徒在砍傷陸警官後,又向你撲過來,揮刀砍你。那時候,是那位那位少年救了你嗎?”

“沒錯。當時我的槍還沒拔出來,歹徒的刀已經劈頭劈臉地砍來了。我都做好受傷的準備了,沒想到那少年突然衝上來,用她女朋友的那把劍幫我擋住了歹徒的刀子。。。”

說到這裡,鄭秋怡再次心念一動,她又有了那種疏漏了很重要東西的感覺——那把劍?黑色的長劍?

“然後呢?第一刀被擋住了,歹徒沒有再次進攻嗎?他沒有砍第二刀?”

“沒有——歹徒沒有再進攻,而跟那那少年對峙起來,他瞪着眼看少年幾秒鐘,然後突然就掉頭跑了。”

鄭秋怡注意到,當她這樣說的時候,幾個國安警微微蹙眉,他們彼此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都在微微頜首。

“鄭支隊長,我們知道,你是練過自由搏擊和柔道的,依你的眼光看來,那位大學生的劍術是不是很好呢?”

鄭秋怡直言不諱:“劍術?在我看來,那傢伙根本是廢物一個,他對武術和搏擊術壓根是一竅不通——看他拿劍的手法就看出來了,他是徹底的門外漢,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鄭支隊長,你覺得,他能逼退歹徒,不是因為他的武術好呢?”

“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覺得,為什麼歹徒對你們幾個警察都能無所顧忌地出手,卻不敢傷害那大學生,只能掉頭逃跑的原因呢?”

鄭秋怡隨口說道:“他運氣好唄!歹徒能連傷數人,只是因為我們沒提防,但後來,我們的幹警都反應過來了,我快要拔出槍了,其他同志也在拔槍,那歹徒應該是害怕了吧,所以不敢傷人,掉頭就逃了,那少年就撿了條命回來——事後,他自己都嚇傻了,嚇得腿都軟了,快要癱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