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連挑選的進攻人員，有點緩慢跟膽戰心驚的開始進攻，劉興華也清楚，這些新兵真需要實戰進行檢驗。這樣的戰鬥素質，根本打不了什麼硬仗。

站在劉興華旁邊的王二小，聽着激烈的雙方槍聲，略顯擔心的道：“營長，我們現在就這樣看着嗎？要不要，讓我們炮兵上去試試？”

劉興華搖頭道：“不行，必須讓士兵習慣這種交手。如果他們連這種場面都適應不了，將來如果碰上大炮跟大規模的戰鬥，不戰自潰是早晚的事。”

私下裡，劉興華很體貼這些士兵。可在戰鬥中，他更顯得冷酷許多。這個時候心軟，那便失去錘鍊這些新兵的意義。長痛不如短痛，早讓他們適應戰鬥殘酷環境更好！

見劉興華不允許，王二小雖然有點遺憾，卻也不再多說什麼。盯着前方非常熱烈的戰場，希望也能從中學到一些東西，提升自身對戰場的熟悉度。

以前也聽過，打仗非常兇險非常熱鬧，現在他只看到兇險沒看到熱鬧。也真正明白，為何劉興華在他們射擊驕傲時，會告訴他們卧姿射擊成績好，不意味在戰鬥中能用到。

眼下兩方的槍聲聽着熱鬧，可實際上，子彈飛到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那怕葛依乎挑選的進攻士兵，是一連平時槍法最好的，可眼下都沒能把射擊水平發揮出來。

看着進攻隊員在浪費子彈，劉興華看了幾分鐘，葛依乎也沒能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完全顧着，自己的射擊，這讓劉興華多少有些皺眉。

身為基層軍官，參與進攻理所應當。可戰鬥中，基層軍官要做的不是單打獨鬥，而是組織戰鬥。眼下一連二十多名士兵開槍，如果集中到一起，多少能有些殺傷力。

可分散開來，根本就打不到，同樣有心藏在隘牆下的鬍子。繼續這樣打下去，只怕打到天黑，也沒辦法攻破這道隘口。

如果時間拖延下去，會讓這些新兵喪失信心，卻會令鬍子信心倍增。此消彼長之下，對一連的士氣打擊可想而知。

清楚葛依乎其實也是初次，接受這樣的任務，劉興華對他，不能算很失望，卻多少覺得葛依乎這個連長，作戰指揮能力還有待加強。

朝身邊的莫山娃道：“吹號，讓他們撤退！”

伴隨莫山娃吹響特製的軍號，嘀嘀噠的聲音響起。葛依乎略顯沮喪的道：“交替掩護，撤退！”

先前只顧緊張的葛依乎，儘管熟悉了子彈從頭頂飛過的聲音。可眼下的實戰，那子彈打到身前，火花四濺的感覺，跟在戰壕之中完全是兩種感受。

那怕他首槍命中目標，後面開槍的時候，更多都是小心翼翼。這樣一來，後面的子彈自然打飛。而鬍子槍法不準，可打下來的子彈卻比他們多不少，壓的他們根本不敢動彈。

聽到撤退的軍號響起，葛依乎才意識到，先前只顧緊張，都忘記組織指揮戰鬥。想來站在後面壓陣的劉興華，肯定一直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交替掩護後，進攻的隊員略顯狼狽的退了回來。看到安民營的士兵後退，梁老三等人顯得非常高興，覺得這些安民營的官兵，沒相信中那樣可怕。

一些鬍子甚至起身道：“泥腿子，有種別逃啊！趕緊滾回獵戶村吧！”

面對這些鬍子的囂張，葛依乎等人更覺得臉上發燙，那怕山下觀戰的士兵，同樣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唯獨劉興華，從始至終表情都沒什麼改變。

回到隊伍中，葛依乎略顯尷尬的道：“營長，我給你丟臉了！這仗沒打好，是我沒組織好指揮，我請求處分！”

對於葛依乎的自請處分，其它配合進攻的一連官兵，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很快劉興華便道：“入列吧！”

回歸到隊伍中的葛依乎，很快聽到劉興華站在隊伍前，語氣平靜的道：“先前的進攻，相信你們當中，有些人親身感受過了。對於你們首次實戰，我並沒太多期望。

有關先前的進攻，一連長葛依乎，除了首槍命中目標值得肯定，後面的進攻混亂無章，沒能發揮出身為軍官的指揮作戰，臨陣變通的職責來。

其它士兵的進攻，同樣也是胡亂開槍，除了白白浪費子彈外，你們有誰好好瞄準過一次？這樣打出的子彈，又怎麼可能打中目標？這樣的進攻，又怎麼可能有效呢？”

先前參與進攻的隊員，望着劉興華看來的眼神，都忍不住低下頭。不敢直視這位這段時間，一直供他們吃穿用的營長，同樣也覺得有些丟人。

望到這種情況，劉興華突然大聲訓斥道：“都給我抬起頭來！你們就這點骨氣，一次失利就能讓你們低下頭。要是真覺得，連一幫土匪都能嘲笑你們，那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你們是我劉興華的兵，就算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沒人能夠讓你們低下頭顱。區區一幫土匪，你們都拿不下，將來如何跟老毛子對抗？”

在劉興華訓斥這些士兵時，隘口上的梁老三卻覺得，能長鬆一口氣。現在看起來，這些獵戶村的人，也沒想象中那樣可怕，這槍法也臭的要命。

而在這個時候，待在後山的秦林等人，聽到槍聲停止，多少覺得有些意外。隱蔽前出偵察的士兵返回，卻給秦林通知鬍子山寨一切如常，並沒出現亂象。

這個情況，只說明一點問題，那就是一連的攻擊不順利。對於身邊排長的出擊建議，秦林還是很冷靜的道：“原地待命！我們要相信營長，相信一連的兄弟！”

儘管他們私下經常跟一連較勁，可這個時候一致對外時，他們卻力挺一連的人。這種情況，也說明劉興華的訓練，還是有一些用處的。

在秦林帶人埋伏清風山後，覺得有些忍耐不住時，劉興華最終道：“一連一排，等下隨我出戰。一連長，你待在後面看着，一個合格指揮官，應該如何指揮戰鬥。”

從莫山娃身邊接過步槍，劉興華看着一排的四十名士兵，很平靜的道：“有人說，子彈是長了眼睛的，指那打那。也有人說，子彈是不長眼的，越怕死越容易死。

我不管子彈是不是長了眼，可我知道你們是長了眼的。平時你們接受的訓練，就是我教給你們保命的戰術。到了戰場，靈活將其運用出來，子彈是打不到你們的。

等下以班為單位，交替掩護前進，三人一組箭形攻擊。一人前進，兩人掩護。掩護的人，要盡量冷靜下來，把你眼睛看到的東西，當成平時打的靶子，明白嗎？”

‘是，營長！’

提着步槍將子彈送上膛，劉興華跟訓練一般打出進攻手勢道：“一班，上！”

一班長立刻道：“兄弟們，三人一組，交替掩護前進。攻擊！”

這種訓練，在安民營的時候，他們接受過無數次。很快一班的士兵，也條件反射般展開了攻擊隊形。他們按照訓練時學會的動作，交替掩護進行攻擊。

看着這些身形飄浮不定的進攻隊員，動作雖然有些生澀，可還是將平時訓練的戰術動作發揮出來。有動作不規範的士兵，劉興華會毫無客氣的訓斥，以口令讓其保持鎮定。

在一排的士兵，重新進入先前撤退的地方時。同樣抵進的劉興華，表情冷酷的道：“現在開始，搜索進攻路線上，能有效藏身的地點。

以戰術動作抵進攻擊，只有將槍頂在鬍子的咽喉之上，我們的射擊水平，才能最大化的發揮出來。現在你們看着，我如何展開進攻。”

說完這句話，劉興華再次突進。而看着這道如同靈貓般的身影，梁老三立刻道：“開槍！他就是劉興華，只要殺了他，這幫泥腿子都只是烏合之眾。”

伴隨鬍子開始瞄準射擊，卻發現這道身影，根本沒辦法做到準確瞄準。而在他們抬頭的時候，劉興華在突進的過程中，採用各種戰術動作進行了反擊。

看着槍槍命中目標，待在後面的安民營官兵，也覺得信心一下倍僧起來。甚至一排的士兵，很快在其班長的帶領下，開始射擊壓制鬍子的火力。

先前停止一會的攻擊，隨着劉興華的突擊，再次響徹起來。只是面對劉興華精準的槍法，連梁老三都不敢隨意抬頭。至於那些鬍子，同樣趴在隘牆下胡亂開槍，優勢一下又倒向安民營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