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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在英國軍事院校獲得過上尉軍銜的王對於軍事並不完全外行,據說玩槍也能有不錯的射擊成績,但顯然現代特種作戰理念對一個只念了一年軍事院校的就輟學回國當國王的半吊子來說,他後面幾十年都花費在治理國家和享受財富上了,有點專業知識斷檔:“為什麼會有這個區別?”

巴克解釋得盡量淺顯:“特種作戰從來都是防守比進攻更困難,比如進攻一方可以仔細研究對方的結構局面,找到弱點才有的放矢,而防守一方連是誰來進攻都不知道,再嚴密的防守天天延續下去,難免有疏漏的地方,百密一疏嘛,所以進攻方選擇好機會獲取勝利的幾率要大得多。”

陛下來了點興緻:“如果是你要進攻這裡會怎麼做?”

巴克攤開手:“我連這座城市的平面地圖都沒有,哪能說出什麼計劃來,這種和特種正規軍打城市爭奪戰是最難的,前期偵察都要搞一兩個月,比政變都難。”

小鬍子王君詫異了:“政變不是也要面對這樣的軍隊么?”

巴克耐心的解釋一下:“這是個空間的問題,譬如說您要我奪下這座城市,那麼我終究要跟這些軍隊打正面爭奪戰,很苦的,但如果是政變,重點在於政權,這支部隊很可能就被調動得團團轉,只要動起來,無論是在途中襲擊還是在目的地設伏,那就簡單得多了,因為整個可以周旋的空間大得多了。”

遠遠的在三十米開外,只有那個侍從官站在勞斯萊斯後方,這片有些空曠安靜的農場後院里,似乎只有站着的巴克和那個身着深藍色格子襯衫的元首,雖然已經年近七旬,由於保養得當又喜歡體育鍛煉,小鬍子王君依舊顯得身材勻稱,神采奕奕,連墨鏡都擋不住他的炯炯目光,直視巴克。strong/strong

好像是有點說得過頭了,對一個王君說政變什麼的,巴克就對看着,蠻無辜的看着,這不是你問我答么。

幾秒鐘之後,對方壓低點聲音開口了:“那麼……你大概的說一下,如果你需要對這個國家進行政變,會怎麼做。”

巴克好像有點摸到脈絡了,但還不是很確切,不過這會兒的確可以說說:“我只是隨便講,具體情況具體對待,也要做很多前期工作的。”

王君舒適的靠回椅背上做個手勢:“你說,敞開了說。”

巴克稍微組織一下語言:“這個得看是誰想做這個事情,如果是某個大國,那肯定就是換個執政者,那麼先要在國內或者流亡海外的反對派中間找替代者,有了以後就發動國內輿論,製造各種不滿情緒,就算是再幸福美滿的國家,也能製造出……”

皺着眉頭的陛下打斷了巴克:“說具體點!比如我這裡!我這裡已經是全世界生活最悠閑富足的國家了,每個國民都感到很幸福了,怎麼製造不滿情緒?”

巴克就真的敞開了說:“人心是永遠不足的,而任何的社會裡面都有階級和底層,比如,我是說比如啊,要求改變政治結構,搞什麼民主體制,或者有人提出把這裡的石油開採獲利全都給國民分享,而不是……現在這樣,還是會有人動心的,而且這種心理這就好像傳染病蔓延一樣,會迅速的讓底層那些人不滿……”這話面對一位君主講還真是大逆不道!

對方並沒有生氣,有點嘲諷:“沒有我?他們根本得不到現在這樣的生活!”

巴克就再大逆不道一點:“薩達姆我就不用說了,國家太大,支持他的人多,但反對的人肯定更多,卡扎菲呢?利比亞的國家福利在北非也是最好的吧,那裡也是依靠石油獲得大量的經濟福利,崇拜他的傳說更多了,可最後被反對派拖出來槍殺的時候鬍子凌亂,面無血色,那些高呼理想的傢伙以前說不定也是崇拜他的呢,可是一旦那股風潮被推起來,每個人都會幻想自己也變成他!”

嘲諷的口吻更清晰:“你知道他是為什麼被推翻?他太狂妄了……”

巴克膽子大:“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他狂不狂妄,而是有沒有誰決定推ф他以後,那就是個多麼簡單的事情,那時候每個人腦子裡想的就是沒準兒會更好呢?只有亂起來真正失去了眼前的生活,他們才會後悔,可後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您應該知道,絕大部分普通人是不會想這麼多的,他們只想自己得到更多,遊行啊,暴動啊,騷亂啊,這些事情不需要外來力量自己動手,稍微撩撥一下就能到處蔓延起來,軍隊不就調動起來了?到處去撲火,這就給了打擊的機會,絕對比固守在這樣一座城市裡面要簡單得多……然後……嗯,後面就比較簡單了,其實和在馬哈代夫看到的差不多。”

王君的墨鏡似乎看着天空了,聲音有點悠遠:“可是你在馬哈代夫制止了政變。”

巴克想想回應:“我是僱傭兵,更擅長破壞,其實對於防範不太熟悉,馬哈代夫有運氣的成分。”

然後兩個人這塊就安靜了,王君似乎在神遊,巴克就站在那。

這可是熱帶,上午的太陽逐漸爬高,那炙熱的高溫陽光直接灑在皮膚上都有燒灼感的,王君坐在後院屋檐下,巴克卻是站在太陽底下的!

不多一會兒,巴克就幾乎覺得自己後脖子上的油汗開始吱吱熱鍋了,這算是用刑吧,所以他試探着開口:“陛下……您這裡到處都還安寧祥和吧,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苗頭吧?這是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好像神遊天際的王君聲音有點冷笑:“你能做什麼?”這口吻甚至有點諷刺。

巴克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啊,您找我來就是詢問一下關於反恐反政變的事情?還是要我為您做個反政變的評估報告之類?我太太說您可能是看了昨天的劫案找我,要不就是為了馬哈代夫投資的事情?”

墨鏡重新轉回來,定定的看着巴克,似乎在判斷他這番話的真假,又讓巴克曬了一會兒太陽以後才慢吞吞的開口:“你真的從來就不關心國際局勢?”

巴克眨巴兩下眼睛:“我在東歐做僱傭兵,打了七年,基本上俄羅斯人要我們去打某些不聽話的地區,北約也僱傭過我們去滲透前蘇聯國家地區,國際局勢的問題……其實不就是狗咬狗么,沒有什麼道德對錯,也沒有準則,反正就是相互使招,比拼實力,有些國家喜歡用謀略,有些國家習慣用蠻力,這都是實力的一部分,最後誰贏誰輸,對我這樣的僱傭兵來說,有什麼區別?我很少想那麼多的,如果非要考慮這些,當時在馬哈代夫,我就不會冒險去幹掉北約的承包商,我只想搏一把,到現在我也會儘可能的避免去暴露自己。”

王君似乎聽懂了巴克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