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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憲濤笑了笑,“野史說完了,我比對的其他史料還沒說呢。而且,這半本野史最後還有一句話:疑是乾隆十三年東巡所失之物。首先,我懷疑,這野史的下半本就有乾隆的事兒了。不過,因為有了‘乾隆十三年東巡’這個線索,我對比了一些史料,也能推斷出一些東西來。”

唐易此時接了口,“乾隆十三年,攜皇后富察氏東巡,途中謁孔林,登泰山。結果富察氏在濟南一病不起,在德州病逝。乾隆此舉不像是單純的散心,登泰山更是值得深思。所以,真有可能是帶着得到不久的和氏璧傳國玉璽,秘密祭天求吉。”

孟憲濤一聽,“看來你真的知道。”

“你應該是根據這半本野史,結合乾隆十三年的種種史料,推斷出來的。我也推斷,乾隆如果此行順利,那麼回宮之後就可能宣布此事,結果路上卻丟了,而且極有可能丟在途經的運河裡,這和後來光緒年間的野史情節就能勾連起來了。”唐易繼續說道。

“是了。這件事兒雖然有些離奇,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值得相信一部分的。”孟憲濤沉吟道,“現在來看,這和氏璧傳國玉璽在倭國的可能性是有的,不過一直卻未見公開,有可能仍舊沉淪民間,不為人所知。”

唐易擺擺手,“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持有者知道是和氏璧傳國玉璽,但隱秘消息,毫不聲張。要知道,這對華夏來說,是一件意義非同一般的寶物,說出來,未必是好事兒。”

這時,文佳卻又說道,“還有第三種可能,就是現在已經不在倭國,倭國只不過是一個中轉站。”

孟憲濤苦笑一聲,“好像什麼可能都有。”

“所以,你這個線索,除了讓我們知道運河裡是不可能有傳國玉璽了,其實也不算什麼線索。”唐易故意道。

孟憲濤繼續苦笑,“既然你知道了不少,又覺得沒用,看來是不肯把這幅字兒賣給我了!”

“我當然不賣給你!”唐易微微一笑。

孟憲濤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我要賣給你們清史所。”唐易依舊掛着笑,“如果給你,那就是送給你。但是你本來就打算替單位收東西,你要是自己收了,以我觀察你的個性,心裡肯定不舒服。所以,還是賣給你們單位好了。”

“這?”孟憲濤臉上一陣驚喜,“你這是?”

“因為我想交你這個朋友。”唐易看着孟憲濤,“我九千買的,一萬賣給你們研究所,我賺了一千塊錢,請了這頓飯,錢還有剩餘,不虧。”

文佳彷彿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玩笑道,“孟研究員,你運氣不壞,碰上這麼個看起來很精明卻時不時缺心眼兒的人。”

“這不是缺心眼兒。”孟憲濤卻一臉認真,“我是徹底服了唐老弟了!以後你們就叫我老孟吧!”

“老孟,我給你透個底兒,上頭已經開始查了,你把半本野史交上去吧,沒準兒你這個‘研究員’前面的‘副’字兒就去掉了。”唐易接著說道。

“什麼?”老孟大吃一驚,“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都不能再多說了。這件事兒我也是道聽途說,那半本野史既然是從未面世的手抄本,你又都看完了,留着也沒多大用處了。”

孟憲濤愣住了,半晌才開口,“好,那我聽你的。”

唐易又看了看孟憲濤,“唉,我再多說一句吧。你別交給你們所的領導,我給你個電話,你直接聯繫華夏古物徵集辦。聯繫好之後,再給你們所領導彙報,就說逛市場買的,買的時候恰好碰上了徵集辦的人,你還沒看,他就盯上了,找你談了話然後拿走了,說算你捐獻。這樣,也不會讓你們領導覺得你不把他放在眼裡,也不用對領導說是什麼內容。”

文佳笑了笑,孟憲濤有點兒迂腐,不教他,他沒準兒還真有可能直接說實話。

孟憲濤有點兒尷尬,自己在這方面的確不太擅長,但是讓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教自己,還是有點兒掛不住。但是很快這點兒尷尬就沒了,唐易雖然年輕,但是眼力、學識和行事風格,都讓他很佩服。

這頓飯吃完,孟憲濤直接拿走了這幅字兒。唐易的意思,所里什麼時候批下錢來,什麼時候給他就行。

一張和珅真跡,半本徵集辦需要的野史殘本,足以給孟憲濤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且他的論文、學歷等等各方面的條件都夠了,所以很快就真的升格成了研究員,把“副”字去掉了。以後對唐易,他自然是沒的說。當然,這都是後話。

回到酒店,文佳也沒回房,就在唐易的房間里閑聊,等候傍晚乘機。

“我說,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嗯,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通過我手裡那件玉璽,結合老孟說的,這事兒是可以確定了。而且我懷疑,徵集辦之所以發現這個線索,恐怕是得到了那本野史的另外半本。”唐易點了一支煙,“所以才讓老孟交上去。”

“一個書獃子,你至於把一幅和珅真跡脫手么?”

“不能這麼說,老孟人品正,學問紮實,是個可交的人。這幅字兒,但從古玩而言,只能算一般的藏品。說實話,我收了也是扔進柜子里,留在清史所更能物盡其用。我也算是一舉兩得了,而且以後說不定還有三得四得。”

“這和氏璧你有什麼想法?”文佳復又問道。

“本來我是覺得基本沒戲的,不值得勞心勞力。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和氏璧傳國玉璽,應該和玄黃神燈有關係。”唐易分析了一下自己此前的猜測。

文佳聽完,“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不過,如果傳國玉璽是神燈‘啟動器’,後面也沒用上,說明不用也行。”

“窺探帝王之氣或許沒用,但是我老覺得,要解開天理紫龍圖的真正奧義,還真有可能沒了這個‘啟動器’不行。”唐易道,“不過,既然咱們確定了七星嶺,那就等下個月試了以後再說。到時候說不定就能徹底搞清楚了。”

文佳點點頭,忽而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和氏璧傳國玉璽落在了東京史料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