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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關係?”兩人並馬飛馳之時,李詢仍舊疑惑道。︽,

“查出來又如何?金帳王庭大汗王的控制力一塌糊塗,哪裡管得到我們草海五峰?”吳鋒淡淡道。

“那我們不如把那個什麼狗屁國師的苑囿給燒了,以牙還牙?”李詢揚起臉道。

吳鋒微微一愣。

隨即道:“好主意!”

第二天的早上,最近的一座國師苑囿燃起了滔天的烈火,而看門的幾個奴才全部都被扔進了火里。

當中飼養的靈獸被吳鋒和李詢烤而食之,這些靈獸是用特殊方式培養之後,作為煉藥之用,味道極為鮮美。

因此兩人又扔了幾頭被火燒焦的麋鹿和巨大的蝴蝶在之前被陳風殘害的部落門口,方才正式回返五峰。

一名青衣少女飛馬而至,正好與兩人在峰口相遇。她身着勁裝,騎着白馬,一派英姿颯爽。

“風丫頭,又出去殺人了?”吳鋒笑着對她道,看着她馬頭下掛着的人頭。

風舞瀧是草原上小有名氣的遊俠,比吳鋒大一歲,似乎還是蘇洗岩的熟人。

在聽說吳鋒的俠義名聲之後,她半夜求見吳鋒,加入五峰,見面禮則是三顆採花賊的人頭。這三人分別名叫吳亦凡、薛王煒、權志龍,作案手段極為殘忍,強姦之後從不留活口,在草原南部及并州北部行兇無數,臭名昭著。

自從吳鋒將俠義的名聲在五峰周遭打開,無論是中原人還是胡族,熱血富於正義感的年輕人加入五峰者絡繹不絕。

用蘇洗岩的話說,在這種失去秩序約束的地方,武林道上的簡單粗暴手段,反而能夠建立起有效的新秩序。

“是。”風舞瀧道:“那藏劍山莊的朱公子僱傭咱們的人馬護送花紅。可他竟是將上百幼女藏在貨物裡頭。此事被我探知,我便連夜摸上去殺了他全家,一把火將莊子燒了。”

吳鋒笑起來:“幹得好,不能讓這種貨色壞了咱們的名聲,我會知會姬搖光門主,以後護鏢的事情都得打探清楚。”

又問道:“那些小姑娘呢?”

風舞瀧嘆息一聲:“已經都被賣到各地的青樓裡頭了。還請當家的分配人手,將她們搭救出來。”

吳鋒道:“不用擔心,我會趕緊吩咐人手去辦。”

又道:“我和小竹子也出去搗亂了,哈哈哈哈!”

他與李詢對望,相視一笑,兩人都露出得意的神情。

……

這是一座極為高大深廣的氈包,赭紅色的地毯上以黑石疊成形式蒼古的祭壇,上頭以木架懸着一隻白狼頭,顯出十二分的幽詭。

祭壇前方。兩名身着祭祀袍的中年人正相對而坐。

“陳風那個害群之馬死了。”身穿淡青色衣衫的微胖之人道:“另外,波里斯部附近的苑囿也被燒毀。”

“根據云姑娘帶來的情報,是一個名叫草海五峰的勢力之主幹的。”

黑衣人淡淡道:“厲鈞,我已知道。”

厲鈞道:“比你想象的還要順利,無銘。但是你真要那麼幹麼?”

無銘決然道:“那是自然。”

厲鈞突然猛地抓住了無銘的手:“收手罷!琅天部被滅了,雪羽部也沒了,金帳王庭禁不起這樣的內耗了!蘆名教和佛門都看着呢!”

厲鈞不覺間雙目已然泛紅:“你想要結束王庭幾百年來的混亂,將它整合起來。可是你也不想想,你消滅掉的都是那些忠心耿耿的部落啊!咱們當年在荒原上流浪的時候。是琅天部的首領給咱們水喝,給咱們衣穿,可他的腦袋現在卻掛在王都北城牆上。當年推舉國師的時候,雪羽部族長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你的,卻被你逼得全家三十多口人一起自盡,血流了一帳篷!”

“現在又要輪到波里斯部了么?忘恩負義的事情。咱們不可以一直做下去啊!”

無銘身軀猛然顫了顫。

厲鈞又道:“你一直想辦法把這些弱小的部落逼到絕境,讓他們起來造反,然後名正言順地消滅他們,吞併他們的勢力,充實王帳的人口。你說如果你不動手。室韋七部就該動手了,可是咱們不能想辦法先滅掉室韋七部么?他們才是最大的毒瘤啊……”

無銘嘆息道:“厲鈞,你也知道,大汗王這些年來,對於我是越來越猜疑了。我要求與室韋七部全面決戰,王都里那些政敵難道不會拖後腿么?”

厲鈞含着淚,道:“是啊,室韋七部在波里斯部的牧場上放牧,波里斯部沒辦法,只好搶奪他們的牲口,室韋七部就來你面前控訴。所以你現在要藉著修苑囿的名義,滅了波里斯部。草場大部分都分給室韋七部,換取他們虛偽的支持,繼續養虎為患。你只要奪來的人口,然後拿少部分的土地修一下你的苑囿,意思意思……”

“當年波里斯部首領的兒子被人蠱惑,派人刺殺你,你自個都不知道是誰幹的,部主卻將兒子揪了出來,當著咱倆的面斬了,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啊!”

無銘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歇斯底里地叫起來:“那你說,我有什麼辦法?我是汗王的表哥,我對他忠心耿耿。但他除了整天喝酒吃肉玩女人,就是猜疑咱們!王都里的那些貴族們都說王庭再不整頓,這王都就該易主了,可我要想做點事情,他們都跳出來拖後腿!滅了室韋七部?就算我把家底全部押上拼一把,鐵勒部和庫莫奚部如果與室韋七部聯手,不但我的家底會拼光,咱們蒼鷹部連王都也保不住……”

他的臉容緊繃,眼中泛着血絲,顯出精疲力竭的神色,足能看出他為了領導王庭的蒼鷹部,也的確是盡心儘力。

但無銘的發泄被厲鈞打斷了。

只有一個字:“有。”

無銘眼中陡然射出光來:“說罷。”

“拿漠南的那些中土人開刀。草原上的中土人越來越多了,如果不收拾。早晚成比室韋七部還可怕的毒瘤。”厲鈞一字一頓道。

無銘沉吟起來:“你說……草海五峰?”

“對。把殺人和燒苑囿的罪名都扣他們頭上,發下討伐令,反正也的確是他們乾的。殺光了草海五峰的人口,搶到的財富可以用于波里斯部的遷移,還該有不少富餘。草海五峰離得太遠,室韋七部定然不願意出大力攻打。那麼遷移波里斯部之後騰出的草場,咱們就可以多佔一些……”厲鈞道:“掃蕩了那些中土人,你的威望也定然會提升,說不定便可以號召諸部,將室韋七部清除掉……”厲鈞越說越快。

無銘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眶,吐了一口氣:“聽起來很美好,可是漠北各部都不會願意遠征的。”

厲鈞攥緊無銘的手掌:“讓那些中土人自相殘殺,他們比咱們喜歡內鬥太多了。關於這點,雲姑娘一定有辦法。”

帳幕猛然掀開。一個身着黑色箭衣,腳踏牛皮快靴,頭戴竹笠,檐底垂下淡青色紗子遮住半張臉的少女走了進來:“我是有辦法。但是這個計劃,我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