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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一直燒了大半夜後半夜的時候眼見火越燒越大也終於意識到這火是撲不滅的了終於頹然放棄了徒勞的救火舉動一瘸一瘸地瘸到黎定安身邊一臉茫然地望着越燒越烈的大火嘴裡無意識地喃喃自語:“我的房子……我的房子……”

黎定安也是一臉凄苦地望着大火只是他和難民小子有一點不同他雖然一臉凄苦但是僅有的一隻左手卻死死地揪着地上的野草偶爾也會死死地咬着牙齒太陽穴也會青筋直跳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大火一直到拂曉的時候才漸漸熄滅下去只余那些屋樑還在裊裊地冒着黑煙。

“咕咕……”

黎定安的肚子忽然出叫喚聲難民小子被這聲響一驚骨碌一下爬了起來往還在冒着黑煙的房子衝去一邊沖一邊嚷道:“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然後跑到原來是廚房的地方一邊翻開燒得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自語:“昨天有鍋飯在這裡的……”

一番翻着終於找到煮飯的鍋不過鍋蓋早就燒沒了一眼就能望到鍋里的東西裡面除了四五隻已經燒成黑炭的玉米棒再也看不出還有其他什麼吃的黎定安走過去從裡面一把抓着兩隻“炭燒玉米棒”臉上的苦澀更濃了躲在暗處的阿九看到這一幕也不僅為他們感到難過心中浮現一段詩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動心忍性然後增益其所不能……

以前只覺得這詩句寫的挺上口的今天看到這一幕方覺作為這詩句中的“斯人”實在是太痛苦了。

這個時候難民小子見鍋里的東西不能吃就放下鍋又跑過去翻着起來不知道他在廚房裡還收藏着什麼吃的可能剩下來。

阿九藏在暗處看到難民小子忽然在一隻被砸碎地破罐子里翻出一卷書冊。阿九遠遠地看到那書冊已經燒掉了一半只有靠近裝訂線的那一半還保留着。不過大概是生平第一見到書這種“傳說中”地東西那難民小子眼睛一亮激動地站起來衝到黎定安身邊一把把那書冊塞到黎定安手裡語無倫次地道:“定安!定安!我找到了一本書!幫我看看裡面有沒有寫我的名字!有沒有寫我家人!有沒有寫我的名字、有沒有寫我的家人!快幫我看看!你識字的嘛!快啊!快幫我看看!”

一邊催促着還一邊翻開書冊指着其中一個拿着刀的男子追問:“快幫我看看!這是不是我爹爹?快說啊!這是不是我爹爹?”

“刀譜?”

黎定安本來還沉浸在凄苦之中但是突然看到書冊上有拿着刀的男子而且左右兩頁上那個男子擺出的姿勢還不是一樣旁邊還寫着註解有些見識的他立時激動起來一口道出“刀譜”兩字。然後再不用那難民小子催促他自己就激動地翻起那本書冊來翻的越多臉上就越紅。眼睛亮得像快要燃燒起來一般。

但是那難民小子一聽說是什麼刀譜而不是他爹爹頓時急了伸手就要搶回書冊。嘴裡急切地催道:“你看清楚點哪……”

“是武功秘芨沒寫你地名字……”

黎定安激動的手都顫抖了。但聽到這句話時那難民小子也激動的顫抖起來整個人都撲到黎定安身上。雙手激動地爭搶着黎定安手裡地書冊嘴裡高喊道:“怎麼會呢?是在我家裡找到的我老媽留給我地寫的一定是關於我地事。你再看清楚一點!”

但是他那麼激動黎定安怎麼可能把它再還給他?要知道這刀譜對於他來說可是比命還要重要有了它自己就有可能找飛龍為自己爹爹報仇了……

所以他一邊費力地用僅有的一隻左手把秘籍往自己衣領里塞一邊厲聲制止道:“你不用看了!你別搶!”

但是這本書冊在那難民小子眼裡顯然也是極重要地竟然破口大罵起來:“混蛋!快還給我!你父母幫你取了個名字叫定安但我什麼都沒有……”

罵到後來語氣中已經夾帶着哭腔不過他終究只是一個難民小子塊頭比起從小打鐵煉刀出身的黎定安來說實在是太小了儘管黎定安只剩下一隻左手他雙手也不能從黎定安手裡將那本秘籍搶回眼看着黎定安把那本在他想來一定寫着自己身世、名字的書冊塞進衣領里他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不過聽了他罵出地話黎定安激動的情緒也黯然了下來左手雖然還死死地護着衣領口不讓難民小子將他視若珍寶的刀譜搶走一邊語氣低落地說:“我的名字不是定安其實我跟你一樣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

但是顯然那個難民小子這個時候沒心情和他同病相憐聽了他的話不僅不收斂反而更加激烈地爭搶秘籍嘴裡依然大叫着道:“怎麼可能呢?書都有名字的我怎麼可能沒有名字呢?叫阿一、阿二也可以啊!你快幫我看仔細我到底叫什麼名字我長這麼大還沒名字呢……”

但是一向對他很好脾氣的黎定安這個時候卻堅決的像一塊鐵一邊轉着身子躲着他爭搶的雙手一邊伸手將他遠遠地推開嘴裡還前所未有地大聲喝斥:“刀譜有用啊!不能給你!”

等把刀譜收好後黎定安也不去安慰難民小子轉身就進了深山阿九遠遠地跟着現這小子竟然去深山裡采草藥去了一直到黃昏的時候他才回來然後徑直往他工作的那個小山鎮走去去到小山鎮上他沒有去他工作的那個露天酒肆而是抱着那捆阿九不知道名字的草藥走進一間賣刀的店裡。

走進店裡後他直接走到他看中的一把刀前問店主:“這把刀多少錢哪?”

那個店主是個一臉橫肉的大漢見一個衣着破爛渾身還有許多煙灰彷彿從煙里鑽出來地、而且還只有一隻左手的窮光蛋問那把最好地刀多少錢鼻子里頓時出一聲冷哼。不屑地看着黎定安冷嘲熱諷地問:“很貴的!我這裡的刀起碼兩百兩一把你有錢嗎?”

暗處的阿九看到黎定安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摸出三個銅錢。看着老闆打商量道:“我的錢不夠可不可以用草藥換?”

那老闆看到他掏了半天才掏出三個銅錢臉色就已經變了再聽到他這種話臉上戾氣頓時一閃、濃眉一豎伸手就把黎定安推到店外嘴裡兇狠地罵道:“沒錢就別買!滾!沒錢又沒手買什麼刀?想買刀打劫啊?滾遠點!別防礙老子做生意……”

遇到這麼一個蠻橫的店主黎定安雖然咬碎了牙齒但也只有忍了不說他不願意和這麼一個粗人計較單是他只剩下一隻左手的現實就讓他不得不將這口氣硬忍下去要知道人的雙手不僅是幹活用的。它還有着平衡身體的重要作用少了一隻右手地黎定安不僅意味着他殘廢了從此再也不能用右手幹活、拿刀。還意味着他身體的平衡性、協調性都遠遠不如以前甚至比一個顫巍巍的老太太也好不了多少。可能連一個幾歲地小孩都能一把把它推倒在地這樣的身體情況他就想再想教訓眼前這個可惡地店主。也是有心無力只能恨恨地瞪他兩眼然後無奈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