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提親
第九十七章提親
李元霸聞言大喜，與其跟在李世民身後坐個跟屁蟲，受人使喚，不如獨霸一方，以太原數郡原本可以銳竟進取，李元吉無能才讓劉武周打了過來，得了太原和河東數郡，若是讓他鎮守太原，不但自保有餘，還能奪取北向數郡，盡得河東道全數膏潤之地，到時候天高任鳥飛，不管是北上攻打突厥，還是去河北爭雄，都由得他自己了。
正要接李淵的話頭，裴寂卻是咳嗽一聲，向著李淵笑道：“這是朝廷任命的事，唐公怎可胡亂許諾。 ”
李淵雖然並不以為然，卻仍然點頭一笑，將這話題輕輕揭過，又向著李元霸笑道：“三郎，若是我所記不錯，你今年已經年有十七。 ”
李元霸答道：“父親說的不錯，兒已經有十七了。 ”
李淵感嘆道：“你大哥已經是為父的左膀右臂，世民也娶妻，長孫氏已經有孕在身，就要生子。 三郎也加冠兩年了，李家人丁興旺，你們幾個兄弟都很有出息，為父甚是高興啊。 ”
其實除了這幾個嫡子外，李淵還有十幾個兒子七八個女兒，李家何止是“人丁興旺”這四個字可以形容，可惜在這個唐公府的大家長眼裡和口中，除了李元霸幾個嫡齣兒子外，其餘的子女就好像是死人一般，根本並不存在。
李元霸心生感慨，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李淵話頭一轉。 又道：“既然三郎已經成人，軍政大事皆可做得，男兒大丈夫，先成家後立業，先把家給成了，將來在外面做事，也盡可放開手腳。 沒有後顧之憂。 ”
裴寂在一邊等了半天，終於接到這個話頭。 立刻跟上笑道：“不錯，唐公這話說的極是，老夫深以為然，深以為然哪。 ”
兩人當下相視一笑，卻是活脫脫兩隻老狐狸。
李元霸如被雷劈，他原本以為李淵要與他商討大事，卻不料今日叫他前來。 卻是為了結親成婚地事。
他深知李淵做事周到細密，既然當面提及此事，就說明已經有了決斷。
想到馬元規早晨詭異的臉色，再看看裴寂也在這裡，李元霸當真是欲哭無淚。
看來李淵是想到他與裴家的關係搞的太僵，世家子弟結親從不講感情與喜好，而是從最大的利益角度出發，為了彌補李元霸與裴家破裂的關係。 李淵是不介意強迫李元霸娶一個裴家的女人地。
李元霸看看裴寂的老臉，非常害怕李淵吩咐下來，讓他去娶裴寂地女兒。
他在這裡擔驚受怕，李淵與裴寂的戲碼卻還沒有演完。
兩人一唱一和，李淵先道：“三郎到了成親的好時候，可惜他**過世的早。 這件事我也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此時突然想起來，竟不知道如何是好，裴公若是有好的人選，一定要幫小兒甄別選取才好啊。 ”
裴寂笑答道：“此事不消唐公操心了。 剛剛唐公一提起此事，我便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人選。 ”
李淵聞言大喜，朗聲笑道：“如此先行謝過。 不知道是哪家女兒，請裴公仔細道來。 ”
裴寂神秘一笑，向著李淵坐近一些，極親熱的答道：“我與唐公相交莫逆。 此時也顧不得什麼。 我心中最合適地人選，卻是我裴家的小女裴芸。 此女容貌品行都是沒得說。 家中教養也是極好，其餘裴耘是我的從堂兄弟，此時已經過世，所以這裴芸就在我府里居住，所以唐公一提起要給元霸娶妻，我便想起了她！”
李淵笑道：“阿芸我也曾聽說過，在晉陽各世家的子女中算是極出色的，女紅等就不必說了，長相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難得的是還懂文章，學過枚、馬、班、左，詩賦也做的漂亮，有容有德，況且還有才，裴公不說，我原也想為元霸迎娶此女。 ”
當時雖然婚姻包辦，其實遠沒有後世那樣地不近人情和沒有人性，父母長輩給子女娶親，也會聽取一下子女的意見，甚至就是女兒擇婿時，心疼女兒的父親，也會在相應的人選中，讓女兒自己挑選看的最順眼的人選。
象唐公府這樣地大世家府邸，李元霸這種自由是明顯被剝奪了，李淵當的自己做主用箭術娶的竇氏，此時不免對兒子抱愧，所以與裴寂兩人一唱一合，拚命的忽悠，就是指望李元霸能夠安然接受，不生出意見來最好。
李元霸卻也有些心動，什麼針鑿女紅之類，他並不放在心上。 李家這樣的世家自然不指望主婦親自動手去做女紅之事，而詩詞歌賦就更敬謝不敏了，他不論前世今生，對這些玩意都是一聽到便頭疼，哪有興趣和自己老婆在閨房做什麼詩？
倒是提起這裴芸的長相是晉陽城中最一等一的排名，卻是讓他頗為意動。
男人好色乃是本性，李元霸倒是從來沒有刻意壓抑的想法。 雖然與李五兒情投意合，不過兩人自己都是明白，一個是世家嫡出的公子，一個不過是胡人女子，想娶李五兒為正妻，除非李元霸反出李家，從此隱姓埋名躲在山野草澤之中，不然李淵便是看着他死，也絕對不會同意此事。
看到兒子這副神情，李淵自然很是高興，當下與裴寂兩人說出李元霸與裴芸的生辰八字等，兩人掐指算算，居然都很合適，於是李淵臉上神情越發高興。
其實這些東西，都要等一系列地如問名請期等必要地禮法手續後才能進行，裴寂與李淵在這裡說的熱鬧，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給定了下來，就是害怕李元霸不樂意此事。
如果說，李元霸在裴府鬧事之前，裴寂還有打壓他地想法和意思，到了此時此刻，李元霸一步一個腳印，件件事都做的漂亮乾脆，就是在草原上殺突厥人，也是讓人刮目相看。
裴寂不認為，李府中除了李元霸之外，還有人敢不稟報李淵就敢動手，而且動手後還能安然無事，李淵除了想到要給李元霸找一門親事，去去他的火性外，居然是想把太原後方交給這個兒子，這樣一來，李元霸在李府的行情與輕重，不問即知。
如此一來，既然李元霸行情看好，所以李淵提起要與裴家結親之事，裴寂立刻應允，按當時的習俗，兩邊家長互相通報了生辰八字後如果沒有異議，這門親事已經算是定了下來，誰敢反悔，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諱。
李淵與裴寂說定之後，雖然是預先就打過招呼，不過家翁娶媳婦總歸是好事，不免得滿臉春風，見李元霸並不如何開心，不免得訓斥道：“裴公以好婦予你，怎麼還如此模樣。 ”
李元霸對這種包辦婚姻就算不反對，也總歸提不起興頭來，當下懶洋洋應道：“一切依父親做主便是了，元霸並沒有反對的意見。 ”
李淵呵呵一笑。
李元霸猛打寒戰，適才李淵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的說明了四個字：“算你識相！”
他想想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做事這麼順手，甚至有點頤指氣使，想做什麼必定去做的味道，畢竟還是因為身後有李淵撐腰，若是不然，除非自己遇事就和人動手，否則別想如此順遂。
想到這裡，對李淵倒是真心生了幾分感激之情，不免又抱拳道：“父親如此苦心，兒子甚是感激，娶婦是人生大事，但憑父親與裴公做主便是了。 ”
這一段話發自真心，說起來比剛剛的回答算是又柔和好聽多了，李淵心情大好，不覺撫須微笑，用慈愛的眼神看向李元霸，卻又把李元霸看的渾身發毛。
當下計較已定，李淵便李元霸傳了人來，立刻取了一些財物，預先送到裴府中給裴芸。
按照正經的程序，這自然是不妥，不過當時風俗，挑定了手的兒媳婦，是可以預先送些禮物過去，這樣雖然沒有正式的下聘，也算是把這門親事定了下來。
裴寂待李府送禮的下人已經離去，又與李淵父子閑談幾句，突然臉色一變，象是想起了一件要緊的大事一般。
李淵看的奇怪，不禁笑問道：“裴大想起什麼事來了，怎麼如此臉色？就是聖上下旨要砍你的腦袋，卻也不必如此吧？”
他這話說的自信滿滿，世家家主的豪氣十足，換了大業十一年之前，打死李淵他也不敢這樣說話，可是現在隋朝已經日工薄西山，那個一直不喜歡李淵的表哥楊廣自身都是難保，放眼天下，有幾家幾人能和李家較勁？李淵的豪情噴薄而發，難以抑制，卻也是人之常情了。
聽得李淵如此一說，裴寂卻是勉強一笑，一張老臉仍然是如苦瓜一樣難看。
李淵當真奇怪，卻也不再催促，只等着裴寂自己來說。
良久之後，裴寂方才起身，向著李淵拜舞謝罪。
李淵大驚，急忙將裴寂扶起，責怪道：“你我相交莫逆，為什麼要如此做？”
裴寂滿臉慚愧，向著李淵道：“適才剛想起來，阿芸雖然名義上是我的侄女，其實關係甚遠。 ”
李淵失笑道：“大家族中雖然排行輩份不亂便是，哪有真有按血緣來算的。 ”
裴寂搖頭道：“這原算不得什麼，阿芸也是我河東裴家正經的嫡出子孫，只是此女有親堂叔，與唐公的關係並不甚好，所以我想了起來，有些慌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