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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小院中,林長生坐於涼亭石桌之上,緩緩吞吐靈氣。

天地元氣入體,並未如之前般,匯聚天地,轉化先天之氣,而是自毛孔中便為血脈吸納,融入身體之中,而血脈鼓動之下,丹田氣海中亦有一縷精純先天真氣緩緩而生。

“果然不一樣了……”

林長生睜開雙眼,閃過微微精光,暗道:“以身體直接吸納天地靈氣,通過強大氣血之力,直接消化了這後天之力,增強氣血、體質,同時又凝聚先天真力……天地大宇宙,人體小宇宙。現在的自己,卻是把丹田與天地隔了開來……”

以前,丹田是轉換器,把吸收的海量天地元氣融入丹田氣海,消化為先天元氣。但此時,身體成了這個轉化器。

武者,體為根本,此際以身體直接吞吐天地靈氣,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且消化速度更快,比之從前幾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此番丹田修鍊出的先天真氣,更加純粹了。

他起身,跳出涼亭,心神動間,丹田內真氣湧入經脈,周身力道大增,揮手一拳打入虛空,力道含而不發,卻隱有震蕩,力道驚人。

心神一松,力道吐出,幾肉眼肯見的光柱自他拳頭****,打在地上。碰的一聲,勁力直透地面,如穿腐土,直接砸了一深達半米的拳坑。

他感受着拳頭上的力道,心神一震,脫口道:“不對,這勁力,並非純粹真氣……”

握拳,再次一拳打在地面上,同樣一個拳洞出現在他腳下。林長生目光閃亮,緊緊握着雙拳,真氣運轉之下,他拳頭之上竟有淡淡的血紅之色。

仔細感受着那與真氣不同。又極為類似的力量,他道:“是了……這是血氣,純粹的血氣。真氣帶動血氣,一拳打出。至陽至剛,威力比之前還要強……”

“以前運功,真氣也可帶動體內血氣,但卻無法打出,是功法的原因嗎?”

“不。不……還是身體的原因。這是身體進化後的表現。武,武,莫非這就是武與仙、佛不同的餓地方……”

他目光閃爍,腦海中想到了那篇大梵般若。此功乃天音寺的無上絕技,蘊含佛教玄妙,晦澀難懂。但普智為了教導張小凡,說的淺顯易懂,卻也便宜了林長生。

一番思索下,他發現這佛家功法雖開頭與武道相似,但到了後面。卻與道家殊途同歸。說白了,他們雖然也煉體,卻不是匯聚氣、神之全力,對身體進行升華,而是日積月累,或以神為主,或以氣為主,或以體為主,不說平衡發展,卻也沒有多少偏差。

說白了。就是主次沒有那麼分明。

而此時林長生對武者的感覺卻又不同了,他覺得武就是以體為主,氣與神都是輔助,如此才可升華。

“這麼看。自己關於精神的糾結就全然不重要了。”

及此,他心神大開,想到諸葛宗說過的長生境界。那個境界的玄妙之處就在於靈魂之火,那是匯聚了靈魂精華與天地法則之力的能量,對氣與體進行錘鍊、升華。

若神對他不在重要,那這一步該怎麼走?

他目光微微閃爍。想到了引神入體。這引神入體之前或許只是引神,但如果自己神里有了法則能量,那引入體內的就並非單純的靈魂能量,還有這法則能量了。

結合這點,他又想到了一點,那就是前世有關武者與仙人的戰力。

許多小說中,都說同階內武者無敵。若把他此時的境界看着是先天,那他自問,長生之下,怕無人是他對手。

而另一點,就是武者進階更加艱難。

從進階長生來看,通過靈魂吸納法則之力,再融入身體,鍛煉身體,當比直接凝練靈魂之火困難一些。

只是,他想的是否是對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管是不是對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自己既然看到了前路,就要堅持走下去……”他暗暗咬牙,雙拳緊握,仔細感受着體內奔騰的力量,那是純粹的力量,極為真實。

“放棄以前,就以此時為基點,必可以武破仙!”

血氣的變化,叫林長生知道了武與仙、佛的不同,也察覺到自己以前的手段不適合現在了。他振奮之餘,也開始了閉關,研究自身變化,血氣妙用,及各種攻擊、防護手段。

越是深入,他就越發現二者的不同之處,叫他對武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只是這種分歧,也叫他暗暗疑惑。

天地道果,無所不容,或許武與仙、佛不同,但當在道之內。

也就是說,他們的不同實則也有相同之處。這點很好理解,可一時間,林長生卻發現自己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這日,頗為苦惱的林長生走出了院子,道:“還是放鬆一下,或許是自己太過執着了。”吐了口氣,他信步走在街道上,看着四周忘來的人群,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

行不久,林長生身子一震,目光灼灼的看向一旁書店。那書店中,除小二外,還有一年輕人,看來也就十七八歲年紀,五官清秀,一身長袍,手中執一把描金扇子,上邊畫著些山水河流。

在一般人眼中,這也就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大家公子,但在林長生身上,卻覺他一身氣息與天地相容,天地靈氣時刻進入他體內,源源不絕。

‘好高深的修為……’他心頭一動,暗道:“這般年輕人,又在這河陽城中,可能是青雲門弟子。”他腦子快速轉動,不久,目光微亮,暗道:“莫非是他……”

思考間,卻是忘了移轉目光,那邊年輕公子有所感,放下手中書冊,回頭看來。二人目光一對,林長生正回過神來,眼內精光閃爍。

公子暗暗吃了一驚,上下打量林長生。

林長生抬腳走入書店,抱拳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公子道:“好說,在下曾書書,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果然是他!’林長生暗道了一聲,心裡大喜,面上卻不顯分毫,道:“在下林長生。曾兄弟,林某觀曾兄弟神光內斂,想必一身武功不可小窺,不知是否有幸,與曾兄弟以談。”

曾書書暗道:“原來是武者。看他樣子,修為不低。我記得爹曾說過,我青雲門在這河陽城中就有武館,許多弟子都是自武功所出。看這人修為,怕以到了太極玄清道第三層,若把他引薦給爹,爹一定心喜。”

他還是年輕人,不懂人間奸詐,卻沒有懷疑林長生。但曾書書不是笨蛋,雖有所想,卻也不急,笑道:“好啊!林兄,請!”

“請!”

林長生領着曾書書到了自家小院,道:“曾兄弟,小院簡陋,還望不要見怪。”

曾書書有樣學樣道:“林兄客氣了,這裡已經很好了。”

林長生微微點頭,道:“曾兄稍等,我去叫些吃的。”他走出院子,到不遠處酒館,定了一些飯菜,然後快步而回。

涼亭內,二人相對而坐,林長生沏了茶水,道:“曾兄弟,請!”

“請!”

兩人各自抿了一口,林長生直道:“你我萍水相逢。但天下人,無不可為朋友,相逢便是緣,相視更是緣。你我有緣,林某也不客氣,便直言了當了。”

“我觀曾兄修為,怕不在林某之下,而曾兄年紀怕不到二十歲。如此年紀,便有這般修為,當為大家子弟。若有不當之處,還請曾兄包涵了。”

曾書書道:“林兄客氣了,書書年紀不大,林兄還不一樣。”

林長生道:“曾兄客氣了,林某看來面嫩,實則已有四十來歲了。”

“啊?”曾書書吃了一驚,但心頭恍然。他本不該吃驚,因為青雲山上這樣的人很多,你就說齊昊吧,那都上百歲了,還不是一幅小白臉模樣。

只是他覺林長生是普通人,所以才大吃一驚。

也因此,他脫口道:“莫非林兄也是修行中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