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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中和自以為把准了江逐流的脈搏。認為江逐流吃軟不吃硬他方才到東偏廳內對江逐流軟語相求。又煞費苦心地為江逐流剖析利害試圖說服江逐流放棄幫助李金寶。不成想江逐流確實軟硬不吃任邢中和怎麼勸說。仍是執意不肯從李金寶處收回一千貫銀錢這樣的結果不由得讓邢中和惱羞成怒他適才在雷允恭面前誇下海口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哼!邢少監洒家早就說過對那狗東西不必客氣!”雷允恭等了半天卻等來這個結果不由得也是一陣大怒“那狗殺才既然不識抬舉就休怪洒家辣手無情!”“正是!都監大人方才卑職就應該聽從都監大人的主意!”邢中和黑着臉附和道。雷允恭撇了撇嘴尖聲道:“邢少監你什麼都好就是這點婦人之仁不好。你可知道這婦人之仁是要不得的江逐流這個狗殺才你如果不狠狠整治他他還以為我們怕他呢!”“是是!卑職以後一定謹記都監大人的教誨。把這點婦人之仁去掉。”雷允恭讚許道:“這樣才對嘛!邢少監你既然是洒家的軍師就要心狠手辣一點。不要老給洒家出一些不痛不癢的主意。好吧你說這次我們應該如何整治江逐流?”邢中和想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都監大人江逐流既然在大人手下任職督管皇陵修造那麼要想整治江逐流最佳的辦法就是在皇陵督造上打主意。”雷允恭不耐煩道:“邢少監你就把你的主意痛痛快快說出來。少給洒家打啞謎洒家沒有功夫去猜。”邢中和道:“都監大人你想這皇陵修造事關重大一旦江逐流在上面出個差錯那都監大人不是正好抓住他的把柄治他個對先皇不敬之罪嗎?”

雷允恭喜笑顏開道:“邢少監你真是聰明和洒家想到一起去了。”“都監大人高明卑職拍馬難及卑職不過是把都監大人心中所想說出來而已!”邢中和向雷允恭拱了拱手繼續道:“不過都監大人卑職這裡還有個建議。就是我等在整治江逐流的時候千萬要把握好分寸。勿要把我等牽扯進去。”雷允恭歪着一張如豬頭一般白胖的臉皺着眉頭不解的問道:“邢少監洒家就不明白了。到時候一旦出現什麼差池我等都推到江逐流身上不就可以了嗎?怎麼會牽扯到我等呢?”都監大人你和丁相身為山陵使司正副主官一旦皇陵出現重大差錯江逐流一個小小的七品承事郎想全擔也擔待不起啊。到時候你和丁相也會被連累的。因此最佳的辦法就是讓江逐流出一些小小的差錯這樣我等既能抓住他的把柄也不至於波及到都監大人和丁相。”邢中和耐心地為雷允恭解釋其中的干係。

“嗯!小邢不錯還是你想得周到!”雷允恭頻頻點頭。邢中和也喜上眉梢。知道他這番話讓雷允恭感到非常滿意。以邢中和和雷允恭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經驗雷允恭只有在心情大悅的時候才會改口稱呼他為“小邢”“都監大人所以我們不必對江逐流大動干戈。大人只要私下裡給別衙里其他官吏一些暗示就夠了。江逐流一個新手對皇陵修繕根本就不熟悉沒有其他官吏的配合他很容易就會出現岔子。到時候都監大人只要抓住他一兩個岔子報到太后跟前。告江逐流一個對皇陵大不敬之罪到時候誰敢出面保他啊?他這一輩子的仕途不就徹底毀了嗎?”邢中和壓低聲音對雷允恭說道。“呷呷!”雷允恭尖聲笑道:“小邢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麼個一肚子壞水的人!不過壞得好壞得妙壞得洒家喜歡!”***************雷允恭在山陵使司別衙住了一日後就動身回汴梁去了。邢中和卻以堪輿風水為名留在山陵使司別衙以便在一旁監視江逐流準備時刻拿捏住江逐流的把柄向雷允恭邀功。雷允恭走後江逐流就現山陵使司別衙內的氣氛有些異常。那些下屬官吏見他依舊是客客氣氣恭敬有加可是江逐流卻能敏銳地感覺出這種客氣和恭敬有加其實是一種疏遠。以工曹劉峰和主簿張翼景為例他們每日都恭恭敬敬地把別衙里各種公務拿到江逐流面前請江逐流處理江逐流一旦詢問他們的意見他們總是謙卑地說道屬下愚魯。才智不及承事郎大人之萬一還是請承事郎大人拿主意屬下照辦即是!

這種不軟不硬的釘子碰得江逐流啞口無言他即是想向下屬官吏脾氣也找不到理由因為下屬們表現的幾乎無懈可擊。讓他抓不住一點疏漏。他總不能以屬下對他過於客氣過於尊重為由來整治屬下的罪過吧?再者說來即是江逐流找到借口來呵斥屬下那些下屬官吏面對着江逐流的呵斥依舊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讓江逐流地怒火泄到一半就再也泄不下去了。那種感覺就像是江逐流使盡全身力氣打出一拳卻打到空氣里那種輕飄飄的感覺讓他不出一點力來。當然這並不是說工曹劉峰、主簿張翼景以及其他下屬官員完全不告訴江逐流任何東西他們只是不主動告訴江逐流而已。比如江逐流問到皇陵修繕的某一個具體細節問題工曹劉峰也會詳詳細細、不漏涓滴地為江逐流講說明白這個技術細節的一切東西。但是至於這個細節之外的東西對不起承事郎大人你不問到劉峰劉峰是絕對不會主動說起的。其他官員也是這樣江逐流問到什麼就說什麼而且說的都非常詳細讓江逐流挑不出一點毛病。至於江逐流沒有問道的東西對不起俺們也不會主動告訴你。修繕皇陵是個非常浩大的工程不算山陵使司別衙的差役光別衙中的官吏都有一百多名。在永定陵地面之下的上宮、下宮、宮城等處更是有近兩千名工匠在下面勞作。這麼浩大的一個工程若是別衙里其他官吏不主動配合全靠江逐流一個新手在拿主意如何能統籌得來呢?江逐流每日雞鳴而起、月落方睡。一天只休息不到兩個時辰。依舊是手忙腳亂地把握不住頭緒萬幸的是尚未出現差錯。江逐流當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官吏迫於雷允恭的壓力不得不疏遠他。這些下層官吏夾在他和雷允恭中間也夠為難的。設身處地想一想假如把江逐流換到他們的地位置說不定江逐流也會做和他們同樣的選擇一個是當朝太后面前的紅人山陵使司衙門的主管一個不過是七品承事郎讓這些官員選擇誰?基於以上考慮江逐流忍了五天到了第六天頭上。他終於忍不下去了。他縱使再體諒受夾板氣的下屬也不能把自己的前途都賠進去啊。第六天一早江逐流就讓差役把山陵使司別衙所有官吏都傳到正堂之前從官吏候在正堂前摸不準江逐流是什麼意思他們圍在工曹劉峰和主簿張翼景跟前小聲猜測着江逐流召集他們過來的用意。主簿張翼景最為老實持重他低聲說道:“不管承事郎是什麼意思我們做下屬的只要牢牢記着自己的本分就是了。”腦子靈活的自然能領會張翼景話中的話腦子不靈活地卻在小聲嚷嚷:“主簿大人你能否說清楚點?我等不太明白。”正在這時東偏廳傳來一聲咳嗽江逐流邁步走出東偏廳來到正廳的台階之上。一眾官吏立刻肅靜下來。誰都知道這幾日承事郎大人心境不好。正要找由頭拿人開頭可千萬不要觸承事郎大人這個霉頭。江逐流站在正廳的台階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下屬一眾官吏心中說道我已經給足你們面子了你們既然還不上道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諸位大人勞你們久等了!”江逐流輕咳一聲開始今日之題。“承事郎大人客氣了這有何辛苦?屬下們理應恭候承事郎大人!”主簿張翼景躬身替身後的一眾官吏說道。江逐流淡淡一笑道:“張主簿、劉工曹你們可知道本官今日把你們召集過來是為了什麼嗎?”劉峰和張翼景連忙躬身回答:“屬下不知!”江逐流嘴角掛着一絲笑意又問其他官吏道:“那麼你們知道不知道本官今日把你們召集過來的用意呢?”眾官吏也連忙躬身道:“屬下們亦是不知!”“呵呵中原來你們都不知道啊?”江逐流笑了一下臉色驀地一板冷聲說道:“那麼本官可以告訴你們今日本官把你們召集過來乃是要拉一個墊背地!”/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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