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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葉途飛是一個很不錯的傾聽者,對田邊惠子的傾述,葉途飛保持了極大的包容和耐心。

末了,葉途飛問道:“為什麼不想辦法離開這裡?”

田邊惠子的雙眸中燃起一絲希望,但又瞬間熄滅,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但凡到了這兒,就已經失去了自由。”

葉途飛油然而生了一股憐憫之心,他對田邊惠子道:“辦法總會有的,關鍵是你自己怎麼想。”

這兩年的經歷早已經讓田邊惠子拋棄了當初那種為天皇陛下而獻身的單純思想,她甚至有些厭惡自己的國家和民族,逃離這個魔窟是她的夢想,而換一個身份換一種生活方式則成為了她的理想。

當葉途飛頗有信心地對田邊惠子說辦法總會有的的時候,田邊惠子對生活的美好願望又被重新點燃了。

“途飛君,若是能把惠子解救出來,惠子甘願做牛做馬伺候途飛君。”

葉途飛搖了搖頭,道:“惠子,你太單純了……”葉途飛剛想順勢開導一下田邊惠子,爭取把她的思想徹底扭轉過來,可一張口又感覺到太過冒險,田邊惠子的傾述畢竟只是一面之詞,雖然真切,可誰又能保證她不是在演戲呢?所以,葉途飛及時止住了自己要說的話,口氣一轉,變了另外一種方式。

“我,我根本不需要你,幫助你也只是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情分上。再說,能不能做得到我也沒多大把握,只能說儘力而為吧!”

田邊惠子稍顯失落,但仍舊露出了笑容:“途飛君,你願意幫助惠子,惠子心中已經很感激了。”

田邊惠子臉頰上的淚痕尚在,帶着淚痕這麼一笑,哀憐中帶着嫵媚,嫵媚中有些凄涼,凄涼中又含着嬌羞。

那模樣,使得葉途飛心頭一顫。

若是此時田邊惠子能再進一步的話,葉途飛很難保證自己是否能把持的住。

好在田邊惠子對葉途飛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她把葉途飛當成了自己在異國他鄉的唯一親人了,因而她並沒有注意到葉途飛的細微變化。

葉途飛長吁了口氣,按壓住自己剛才那陡然而生的衝動,對田邊惠子道:“你哭了這麼久,也累了,今晚就留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葉途飛的本意是擔心田邊惠子的狀態不好,這麼回去說不準會有什麼麻煩,還不如就在自己房間里好好休息一下。

可這話一出口,葉途飛就隱隱感覺有問題,再看到田邊惠子一怔之後的動作,葉途飛意識到是自己的表達不確切,讓人家產生誤會了。

葉途飛連忙制止住正在寬衣解帶的田邊惠子,道:“惠子,你誤會了……好吧,今晚我便是你的客人,現在我要求你自己到裡面去睡覺,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把田邊惠子解救出來並非是什麼難事。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準備離去的時候,葉途飛把這個想法給鈴木川說了,鈴木川做了個數錢的手勢,回答葉途飛道:“六爺,你的地位已經夠了,可以跟這裡的主管談一談,把惠子小姐包出去,這樣不就達到你的目的了么?”

說這話的時候,鈴木川打量了一下田邊惠子,但見這惠子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難怪葉途飛會如此痴迷。

一個男人為什麼會迷戀金錢,無非就是為了追求更高層次的物質享受,這個物質享受中,至少有一半的成分指的是女人。

對葉途飛,鈴木川起初還有些不解,這個人在物質上的要求似乎並不怎麼狂熱,尤其是在女人這方面上。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葉途飛是個重口味。

果然,葉途飛在跟這裡的主管談起外包田邊惠子的價碼的時候,主管開了一個幾乎令鈴木川暴跳起來的高價,而葉途飛卻淡定自若,根本沒把錢當回事。

惠子是人家葉途飛要包下的,花的錢也是人家葉途飛自己賺的,鈴木川對此無話好說。但在內心裡,鈴木川對葉途飛暗自產生了一種景仰之情。

跟共產黨做上一批假藥的生意,賺的錢足夠**一百個田邊惠子了,而且,還能在影佐先生面前獲得一份大功勞。

這麼一想,鈴木川注視葉途飛的眼神便由以前的平視變成了仰視。

葉途飛注意到了鈴木川的變化,隨即對鈴木川的心思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葉途飛在心中斷定,這個鈴木川絕對是一個可以被拉下水的貨色。

只是葉途飛沒有想到,這個鈴木川不光被拉下了水,而且還成為了一名日本共產黨。當然,最後把鈴木川發展一名日本共產黨的絕非是葉途飛,而是被葉途飛解救出來的田邊惠子。

這些都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眼下的鈴木川雖然對葉途飛多了一些仰慕,但他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軍國主義者,抱定的是為帝國稱霸事業而獻身的精神。

那天,結束了一整夜的放鬆活動之後,鈴木川立即收起了心思,投身到了正事當中。

按照事前的分工,鈴木川要去辦手續把那批真葯提出來,運到黃浦江邊的那間倉庫去,而葉途飛則要跟老木接個頭,等鈴木川把藥品運到倉庫後,立即帶着老木驗貨,驗完貨之後,老木要交付貨款並安排人手來看管這批藥品。

這個過程很簡單,到了傍晚太陽剛要落山的時候,幾方面便已經完成了這些事項。

葉途飛把倉庫的看管權力交給了老木,然後帶着貨款和鈴木川離開了。

接下來,他們兩個要做的事情是組織人手把海港那邊藏匿的假藥提出來,趁着半夜,再去把江邊倉庫的真葯替換過來。

路上,鈴木川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葉途飛打探起這筆生意的利潤。

葉途飛回答道:“聶老闆在美國的路子比較硬,再加上美國那邊對中國頗有些憐憫之心,所以進貨價很低,這批葯連帶運費也不過五十萬日元。老木那邊支付的是金條,這批金條按照市麵價可以換算到70萬日元的樣子,再加上當初支付的10萬日元的定金,我們賣給他的價錢差不多是80萬日元的樣子。”

鈴木川開着車,在心中計算了一遍,忍不住道:“這批金條要是拿到黑市上兌換,利潤還會多出近十萬塊來。葉六爺,這單生意的利潤率幾乎是一倍啊!”

葉途飛搖了搖頭,道:“你算錯了!別忘了,我們賣給老木的是假藥,是沒花我們成本的,那五十萬買回來的藥品還留在我們手上呢!這批葯,你們日本國就不需要?我就做個順水人情,以成本價賣給你們日本好了,權當是還了影佐先生為我們製作假藥的花費。”

鈴木川驚呼道:“是啊,這麼一想還真是對呢!老木付給你的錢可全都是利潤啊!”

葉途飛在心中冷哼一聲,暗自咒罵著:去你媽的小日本,要不是老子還有別的目的,就這一炮生意,把那批假藥倒騰給你們日本人自己去用,老子賺的比現在還要更多!

心裡在暗罵,但臉上卻洋溢着賺到了錢之後應有的喜悅,葉途飛希望將這種喜悅之情傳遞給鈴木川,引發起鈴木川對金錢的渴望,從而成功地把鈴木川拖下水。

鈴木川也確確實實地按照葉途飛所希望的方向來了,只可惜時間不夠,鈴木川剛被葉途飛引得情緒,車子便已經來到了海港。

紀筱海早早地等在了海港倉庫前。

此時,天色已經暗黑了下來,倉庫中雖有燈光,但功率不夠,整間倉庫顯得有些昏暗。鈴木川進了倉庫,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紀筱海呵呵一笑,拍了拍巴掌,立馬有幾個弟兄點燃了手中的火把。

“葉老闆,林襄理,二位老朋友請多擔待,這海港的倉庫,晚上出貨還是頭一遭,所以啊,倉庫里的燈光也就是起到了照個亮不讓人摔着碰着的作用。”

有了火把就不一樣了,鈴木川左右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道:“紀老闆真是個有心人,嗯,這火把一點上,感覺就好很多了!”

輕鬆談笑着,鈴木川驗完了貨,紀筱海招呼手下弟兄,把貨全都裝上了車。

臨走之時,紀筱海把葉途飛付給他的保管費塞到了鈴木川的手上:“林襄理啊,你說你們的這個葉老闆是不是太客氣了?當初我跟黑龍會的人有了些彆扭,被他們給綁了,是你們葉老闆求着影佐先生才解救了我紀筱海。今天我紀筱海以為能回報一下你們葉老闆,可是這……我是犟不過你們葉老闆,不過這錢我是萬萬不能收,你拿着,拿回去都花在你們葉老闆的身上,拜託老弟您了!”

錢不多,也就是三兩千日元,剛好是昨晚在軍人俱樂部的花費。鈴木川有些動心了。

葉途飛呵呵一笑,道:“林襄理,紀老闆也是好意,拿着吧,等完了事,咱們拿這筆錢約上紀老闆,再好好地瀟洒瀟洒。”

葉途飛都這麼說了,鈴木川也沒啥不好意思的了。再說,昨晚上在軍人俱樂部里,鈴木川很是盡興,內心裡正盼望着能再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