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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葉途飛和歐陽雪萍的距離以不足五十米,只是身處于山腳間灌木叢中,再加上天色暗霾,看不清人影而已。

但葉途飛已經感覺到了歐陽雪萍的存在,他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

可他們卻不知道,死神已經悄悄地到了面前。

兩天前,葉途飛在閆希文的幫助下,把徐州城鬧騰得夠嗆,不單單救了被小日本扣押在賈家汪的二郎山江湖弟兄,還把堂堂師團參謀長的官邸炸成了一片廢墟,最讓高橋信受不了的是,葉途飛這般胡作非為,竟然沒收到任何懲罰,安然無恙的撤回了二郎山。

高橋信咽不下這口氣,想調集兵力對葉途飛實施包圍並一舉殲滅。

然而,他卻說服不了師團長,師團長認為,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證徐州城的安全,保護津浦及隴海兩道鐵路線的正常運行,至於那個二郎山的大土匪,只要他不再鬧事,放任一段時間也沒啥大不了。

但是,依高橋信的性格,他決計不願善罷甘休。

高橋信的情緒直接影響了山下敬吾的情緒,他主動找到了高橋信,一起商量對付葉途飛的辦法。

這二人商量了整整一夜,也沒能商量出一個萬全之策,最後高橋信決定,先派出一支由特工、偵察兵、以及狙擊手組成的小分隊,潛入到二郎山地區,仔細打探清楚葉途飛的近況,如若可能,抓回一兩名活口,那是再好不過。

此刻,這隻小分隊便潛伏在距離葉途飛歐陽雪萍不到兩百米的半山腰上。

灌木叢中,葉途飛看不見歐陽雪萍,但是,半山腰上,小日本卻將歐陽雪萍和班長看的一清二楚。

小日本的小分隊隊長見有機可乘,便令狙擊手與原位掩護接應,其他共五人潛下山來抓活口。

而這時,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的歐陽雪萍竟然產生了想爬上山頭以看清方向的念頭,這麼一調整方向,竟然與日本小分隊形成了相對而行。

就在日本小分隊的五個人從五個角度同時撲向歐陽雪萍和班長的時候,葉途飛趕到了。

歐陽雪萍突見面前闖出來一個矇著臉的人影,心裡一驚一嚇,渾身頓時軟了,沒等那小日本撲過來,便癱軟在地上。那小日本在觀察歐陽雪萍和班長的時候,根本沒分辨出男女性別,這時一照面,竟然發現倒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個女人,心裡那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心想這次任務還真是沒白辛苦。

可這種念頭也就是電石火光,閃了一下便沒了蹤影,只因為這小日本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口竟然插着一把匕首。

這名小日本到死也沒整明白,這匕首是從哪兒飛過來的。

因為他們在半山腰上只發現了歐陽雪萍和班長二人,對跟在這二人身後的像只獵豹一般潛伏於灌木叢中低身行走的葉途飛,竟然是毫無覺察,所以,當他們向歐陽雪萍和班長發起攻擊的時候,根本想不到這二人的身後竟然還有援兵。

更想不到的是,這個援兵的戰鬥力居然如此強大。

整個過程中,看得最清楚的應該是埋伏在半山腰上的日本狙擊手,然而,這狙擊手只顧着自己的隊友和那兩名目標,竟然也忽視了不遠處的葉途飛。待到狙擊手發現了葉途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葉途飛和自己的隊友混戰在了一起。

葉途飛剛一看到歐陽雪萍的身影,就見眼前一花,竟然有數條人影撲了過來。葉途飛的反應極快,電石火光間已經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擲向了距離歐陽雪萍最近的一個人影,隨後又將肩上長槍擲向了旁邊的一個。

匕首插進了那名正面撲向歐陽雪萍的小日本的心臟,而那長槍的槍托不偏不倚擊中了另一個小日本的額頭,他來不及哼一下,便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照面還沒打,便幹掉了兩個,這就是葉途飛的強大。

其中有一個小日本撲向了班長,那班長雖不及葉途飛,但也是身經百戰,雖然被小日本搶了主動,可他殊死相搏,和小日本纏繞在一塊,一時間分不出上下。

另外兩個小日本身形只是那麼一頓,便被葉途飛搶了先機,一招切喉掌雖未能得逞,但掌邊還是帶到了那小日本的下頜,使得那小日本的下巴差點脫臼。一掌之後,卻是一擰身,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身體扭轉動作,半跪着向身後那名小日本遞出了一拳。

那身後的小日本正準備向葉途飛發動襲擊,握着一把匕首,全身騰空,撲向了葉途飛。這動作看似瀟洒,但胸腹的門戶大開,又是在半空,根本躲閃不了葉途飛這突如其來的一拳。

葉途飛的這一拳剛好擊在那小日本的底肋和胸骨之間的三角區。

這個三角區是人體的交感神經、副交感神經、以及植物神經的交合部位,葉途飛的這一拳並未使上全力,但也是那小日本所無法承受的。

吃了一拳之後,那小日本全然忘了自己當初襲擊的目的,噗通一聲跪在了葉途飛面前,然後又向前一撲,把臉埋進了被雨水已經泡成稀泥的地面上。

那個下巴差點脫臼的小日本便是這支小分隊的隊長,能擔任領導職務的人往往都是能力突出的。這名小日本不單是格鬥能力比較出眾,能堪堪躲過葉途飛那致命一掌已能證明其身手還真不賴,但這名隊長更為出眾的能力是審時度勢,他見勢不妙,竟然立即拔腿逃跑,丟了還在和班長殊死搏鬥的隊友不管不問。

葉途飛也懶得去追,而是掉轉過來,一腳揣在了那個騎在班長身上,正死命掐着班長脖子的小日本的額頭上。

這一腳雖不致命,但致昏卻是足夠。

葉途飛伸手拉起了班長,正欲轉身去扶歐陽雪萍,這時,一直潛伏在半山腰的小日本狙擊手扣動了扳機。

或許是受到了風雨的影響,也或許是因為天色暗霾影響了瞄準精度,更或許是小日本狙擊手的基本功不過關,那一槍雖然擊中了葉途飛的左胸,但距離心臟部位還差了許多。

葉途飛被那一槍擊倒在地上,班長急忙過來相扶,卻又聽到一聲槍聲,班長頭部中彈,倒在葉途飛身旁犧牲了。

僅僅是一剎那的昏亂,葉途飛立即清醒過來,他知道,小日本還埋伏了狙擊手。

當葉途飛看到歐陽雪萍正準備起身過來救他的時候,他耗盡了全身所剩下的氣力,猛然撲向了歐陽雪萍,兩人滾抱在一起,翻進了灌木叢中。

“聽我的,千萬不要動!”以微弱的但極為嚴厲的口氣說完這句話,葉途飛便陷入了昏迷。

歐陽雪萍抱着葉途飛的身體,伏在灌木叢中,很想立刻背上葉途飛回到營地,用她手中的手術刀挽救葉途飛與死神邊緣,但每當她準備行動的時候,葉途飛的那句話便響徹在耳邊。

她不能再不聽葉途飛的話。

她只能任憑自己的兩行熱淚灑落在葉途飛清秀的臉頰上。

那狙擊手開了兩槍之後,便再也尋找不到目標,這時候,小分隊隊長趕了過來,向他下了撤退的命令,那狙擊手毫不猶豫,立即收拾了槍械,跟着分隊長貓着腰逃了。

好在這地方離營地不算太遠,半個小時後,張羅輝帶着弟兄們趕到了戰鬥現場。

見到受傷的葉途飛,張羅輝顧不上歐陽雪萍的感受,將她一把扯開,抱起葉途飛就往營地飛奔。

歐陽雪萍在其身後追趕着,並喊道:“止血!要給葉途飛止血啊!”

二人在躲避小日本狙擊手的時候,歐陽雪萍是用自己的雙手按壓在葉途飛胸口前後來止血的,現在被張羅輝這麼一抱,那傷口中的鮮血又汩汩地向外流淌。

張羅輝意識到自己的莽撞,趕忙停下來,脫了上衣,撕成布條,在歐陽雪萍的幫助下,將葉途飛的胸膛上的貫通傷纏繞起來。

可一件上衣撕成的布條根本不夠用,張羅輝一着急,站起身就要脫褲子。

歐陽雪萍正處在高度緊張中,竟然沒覺到張羅輝的這個舉措有什麼不合適,倒是身旁的兄弟意識到問題,趕緊攔住了張羅輝。

弟兄們紛紛脫下上衣,有幾件被歐陽雪萍團成了布團,塞在葉途飛的傷口上,總算是把血暫時止住了。

“不能抱,也不能背,只能抬!”歐陽雪萍雖然慌亂,但醫學知識尚存,她知道,只有平躺着才能保證葉途飛的傷口不再快速流血。

張羅輝立即招呼弟兄們,就地取材,連折帶砍,弄了幾根粗壯的灌木枝條,又用剩下的衣服布條,捆紮成一個簡易的擔架。

一向粗線條且一根筋的張羅輝此刻竟然心細如髮,他先躺上了擔架,試了試擔架是否撐得住,卻發現他的細心果然不是多餘。

可上衣撕成的布條已經用完了。

張羅輝毫不猶豫,終於脫下了褲子,一邊脫還一邊命令弟兄們一塊脫。

加上十多條褲子撕成的布條,那擔架終於足夠結實,張羅輝在幾名兄弟的幫助下,將葉途飛平抬到擔架上,然後一起扛上了肩,碎步奔跑,回到了營地。

好在當初盧院長準備的極為充分,歐陽雪萍幾乎沒有浪費一分鐘時間,就開始了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