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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也是玩槍老手了,一把子彈滿夾的手槍和彈夾空倉的手槍還是能感覺到差異的。在葉途飛的提醒下,再一掂量,果真如葉途飛所說。

蘇月知道了,面前的這位二郎山大土匪絕非是徒有虛名等閑之輩,就算兩個蘇月加上兩個秦婉晴,也不一定是這個葉六爺的對手。

於是,蘇月爽快地認輸投降,將手槍收好了,坐到了葉途飛的對面。

“葉六爺,您到百花苑來,不會只是尋歡作樂來的吧?”

葉途飛笑道:“一個大男人,跑到這種地方,不是來尋歡作樂又是來做什麼?說是來為了抗日?誰信啊!”

葉途飛純屬調侃,但蘇月聽了卻雙頰一紅,葉途飛方才領悟到這個抗日一詞用在此種場合下似乎不太合適,卻又不知道蘇月這臉紅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日字。

想的歪了,再一看蘇月紅撲撲的臉蛋,葉途飛的臉也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關鍵時刻,還是秦婉晴化解了尷尬:“葉六爺,我方才看到百花苑一下子來了許多陌生人,這些人想必是您的兄弟吧?”

終於有岔開的話題了,葉途飛連忙應道:“二郎山精英悉數出動,明天大鬧賈家汪,你們倆丫頭,聽六爺一句勸,要想救出邢萬禮,你們倆最好立即離開賈家汪!”

蘇月喜出望外,竟然一把拉住了葉途飛的手臂,道:“六爺,您說的是真的么?”

葉途飛笑道:“那你以為我大老遠跑這百花苑來還真是尋歡作樂來的?”

秦婉晴更是興奮地拍起了巴掌:“有六爺幫忙,邢站長有救了!”

葉途飛正色道:“不是幫忙!是我們來做,你們倆最好躲得遠遠的。”

蘇月又掏出那把手槍,瞄了瞄,道:“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葉六爺,我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葉途飛瞥了蘇月一眼,道:“就憑你手中那把勃朗寧?三十米外,連個門板都不穿的小玩意,能拼得過小日本的三八步槍么?算了吧,你們要是不答應我,那也好,我帶着弟兄們這就回二郎山去。”

葉途飛說走就走,把身後秦婉晴急壞了,一個箭步串到了前面,用身子擋住了葉途飛的去路,央求道:“我們走還不行嗎?六爺,您別生氣啊!”

蘇月卻在身後幽幽嘆道:“邢站長待我如父女,葉六爺,月兒拜託您了,六爺的大恩大德,月兒銘記在心。婉晴,咱們聽六爺的話,別給六爺添亂。”

葉途飛原本是想把這倆美女打發走,然後他們好按照原計劃行事,可被蘇月這麼可憐兮兮地一感恩,葉途飛頓時矛盾了。

他嘆了口氣,躲開秦婉晴,回到了自己的包房。

這一夜,葉途飛基本沒睡,滿腦子都是人影,一會兒是歐陽雪萍,一會兒是蘇月,一會又是秦婉晴,中間邢萬禮那張老臉還時不時閃現一兩下。

好在一夜安全,正如葉途飛所預料,小日本並沒有把這間百花苑作為夜間排查的對象。

天終於亮了,再過幾個小時,就是高橋信公開處決邢萬禮的時候,也是葉途飛等人開始刺殺高橋信的時刻。

往日里的幾個小時往往都是一晃而過,然而,今天的這幾個小時,卻猶如橫穿沙漠的駝隊小道,漫長而壓抑。

臨近午時,小日本終於開始動了。

兩輛轎車和一輛帶蓬卡車在一隊日軍士兵的保護下,緩緩地向預定的刑場駛來。

此刻,土匪營所有弟兄都已經按照原計劃埋伏妥當,只等着葉途飛和李忠雲的槍聲一響,便各自開始行動。

午時整,小日本終於到了刑場,邢萬禮帶着手銬腳鐐,在兩名日軍士兵的挾持下,下了卡車,綁到了刑場上事先栽好的一根木樁上。

緊接着,高橋信從轎車裡走了出來,以一種極為輕鬆的步伐走到了邢萬禮的身邊。

由於距離過遠,葉途飛看不清楚這個高橋信的面容,但就此人走路的姿態,葉途飛隱隱感覺到似乎不太像高橋信。

就在這一閃而過的懷疑中,李忠雲的槍響了,葉途飛也跟着扣動了扳機。

刑場上,高橋信身中兩槍,吭都沒來及吭一聲,便撲倒在地。

局勢頓時大亂。

在場的日軍迅速分成兩路,分別向葉途飛和李忠雲的兩個方向撲來,而外圍,則四處響起了小日本的緊急集合哨聲。

按計劃,此時葉途飛和李忠雲應該立即撤出埋伏地點,分道向正東方向撤離,沿途會有事先安排的弟兄對尾追日軍進行襲擾,大夥呈階梯狀相互掩護,逐次撤離。同時,張羅輝帶着弟兄們會與此時向日軍的軍火庫展開炮擊,以干擾日軍的判斷。同時,埋伏在東側鎮子外面的弟兄會向日軍哨卡發起攻擊,給小日本造成突破點就在東側的假象。

全隊至事先預定的會合點會合後,將藉助地形,兜個彎子,折道向西突進,而賈家汪西側,肖忠河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只待眾弟兄趕到,便會立即向西側日軍防守圈發起突襲。從而順利地撤離賈家汪。

當李忠雲率先葉途飛緊跟着打響了那兩槍之後,所有的弟兄都準時行動起來。張羅輝指揮着兄弟們把十數發炮彈精確地轟向了小日本的軍火庫,而鎮子外圍的弟兄們也開始向防守日軍展開了攻擊。

可這時,葉途飛卻突然改變了行動路線,他沒有按原定計劃的路線進行撤離,而是橫向移動了一個街角,待尾追日軍向著槍聲的方向追過去之後,他返回了刑場。

此時,刑場上僅剩下十來個日軍士兵在看守着現場。

距離刑場不到五十米的時候,看守刑場的日軍士兵發現了葉途飛的行為,剛要端槍警示,葉途飛的槍便響了。

飛速奔跑中,葉途飛連發五槍,幹掉了三個小日本,然後一個測滾,躲到了路邊的一棵大樹旁,喘了口氣,便又裝上了五發子彈。

深吸一口氣後,葉途飛一翻身,與大樹樹根旁以卧姿再向小日本射擊,這一次,五法全中而且槍槍爆頭。

趁着餘下的幾名小日本正處於慌亂中,葉途飛起身棄了長槍,拔出了二十響,槍口所指,便有小日本應聲倒地。

十幾個日軍士兵與分分鐘便告別了這個世界。

奔到刑場,葉途飛首先將高橋信的屍身翻了過來,這一看,果真如葉途飛所懷疑,那屍身根本不是高橋信本人。

葉途飛來不及抱怨李忠雲的衝動不仔細,他急忙將邢萬禮從那木樁上解下來,此時的邢萬禮意識已朦朧,僅是尚有一口氣息而已。

葉途飛顧不上先幫邢萬禮去掉手銬腳鐐,背起邢萬禮,奔到了小日本的卡車旁。

將邢萬禮塞進了駕駛室的副座位置,葉途飛自己坐到了駕駛位,發動了卡車,徑直駛向了西側。路上,葉途飛一邊開着車,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隻爆竹,用火柴點燃了引捻,左手拿着,伸出了車窗。

一聲呼嘯,一個火球衝天而去,在半空中炸開,形成了一朵美麗的煙花。

此時,李忠雲張羅輝等人剛剛在預定地點會和,正納悶葉途飛為啥沒有趕到的時候,便看見了半空中的那朵煙花。

“六爺已經向西側突圍了,咱們按原計劃行動!”

關鍵時刻,張羅輝一改往日少腦子的形象,冷靜而且從容。

大夥按照計劃,藉助熟悉的地形,兜了個彎子,將尾追的日軍甩向了東側,然後三人一組,相互掩護,逐次向西側快速撤離。

待尾追的日軍發現蹊蹺時,土匪營特戰大隊的弟兄們已經與西側集結,並向日軍防守線的最薄弱處發起了攻擊。

防守線上的日軍似乎也沒有死守的打算,抵抗了不到兩分鐘便讓開了一個豁口,葉途飛駕駛着卡車沖在了最前面,帶領着弟兄們順利地撤出了賈家汪。

五分鐘後,大批日軍尾追到西側土匪營的突破口處,他們並沒有着急追下去,而是列好了隊形,似乎在等着什麼重要的人物。

果然,不到兩分鐘,遠處駛來一個卡車車隊。

從第一和第二輛卡車中,跳下來了高橋信和山下敬吾。

“讓士兵們上車,追下去!他們就一輛車,擠上了那麼多人,速度肯定沒有我們快,一定要給他們壓迫感,不能讓他們棄車步行。”高橋信的口氣絲毫聽不出有任何的不快,相反,他的眉宇之間,還透露着一絲得意神情。

一旁山下敬吾贊道:“高橋君此舉真是神來之筆,這一次,我看這個葉途飛是在劫難逃了。只要能了結了這個葉途飛,我們就好向總部交代了,高橋君,你也不必受處罰了,哈哈,哈哈哈。”

高橋信的嘴角現出獰笑狀,恨恨地說道:“只要能殺了葉途飛,哪怕讓我高橋信脫了這身軍裝遣送回大本營,我也在所不辭!”

說著,日軍士兵已經上了卡車。

山下敬吾一揮手,下了最後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壓迫匪徒不得棄車步行,直至看到匪徒乘坐的卡車發生爆炸,才可對匪徒展開攻擊。”

車隊迅速啟動,向著土匪營撤離的方向追去,留下了高橋信在一片騰起的灰塵中猙獰的聲音:“那兩顆定時炸彈的威力足以將那一卡車的人炸的粉身碎骨!山下君,我只擔心無法拼湊出葉途飛的屍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