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家的其實是屬於修真界的最底層，什麼正統法術、正宗煉器他們全都沒見過，一切都要靠自己去領悟，所依賴的也就是前人留下來的那些功法，殘缺不全的功法。所以修真世家練功基本都會出偏，別看他們也有幾個拿得出手的人物，那只是偏大偏小的問題。

所以趙老的目光看向道正，這個崑崙的弟子修真未滿百年，論資歷道正沒有他這麼老，但論起見識來卻是所有的修真世家拍馬也趕不上道正，畢竟人家一生浸淫在正統的門派里。

道正的眼中閃爍着驚訝，趙老看見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能修到元嬰的修真者意志是何等堅定，就算眼前山崩地裂亦能神色如常。但此時道正的神色卻變了，能讓他情感溢於言表的絕對不是凡物，起碼在修真界都不常見到，趙老甚至認為那道正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法寶。

劍爐打開，金光如蓮花綻放般從爐口處向八方迸射，當最後一股龍元從劍里消失，這“先鋒”就不再是那安安靜靜的凡鐵了。一百個疊加的聚靈陣立刻就開始瘋狂地吸收周圍靈氣，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到那個小東西象黑洞般地吸力，現場修為最高的兩個元嬰高手面色一變。

人們的心中剛開始震驚還沒來得及細想，靈氣在劍的結構里已經開始生共振，嗡地一下那巨浪般的氣勢以劍為中心朝四種沖開，除了兩個元嬰高手，其餘的人拼起全部真元抵抗依舊不斷後退。

象是活物一樣，“先鋒”用靈氣完成了一次呼吸！

道正和趙老兩人臉色再變。

“快用設下的禁制控制住它。”素顏在莫江南身邊提醒道。

由於高台上有較為強悍的大型陣法防禦，莫江南比別人都要好受一些，但他仍然感覺自己煉出的劍象一隻洪荒猛獸那樣危險。劍就懸停在劍爐上空，聚集的靈氣由於密度過高使劍的周圍呈現七色彩光，它就是一頭既美麗，又危險的猛獸，不斷誘惑、警告着眼前的所有人。

有了素顏的提醒，莫江南施展自己的真元啟動了禁制。

劍落在莫江南的手上，原先的氣勢已消失無蹤，只剩下劍身上那瀰漫的些許靈氣，讓整把劍看上去依舊流光異彩，它現在馴服地在莫江南手上着微微地震動。

“就算在整個修真界，這把劍也是屬於大師的水平。”素顏稱讚道，“寶物能夠自己呼吸吐納，但威勢如此大的卻不多，這些寶物大多都出自名師之手，你有此劍足以自傲。”

莫江南沒說話，拿着寶劍不斷地撫摸。

見莫江南象抱自己孩子一樣的小心翼翼，素顏又笑着說：“雖然只有簡單的三個陣，但組陣疊加卻是你的一項創舉，所以這把劍也因此具有非凡的意義。”

“以前沒人這樣做過？”莫江南問。

“或許有人想到過，但做起來需要強大的真元支持，對神識的考驗也非常之大，所以別人一般考慮換成威力更加強大的陣法，而不是用小陣疊加。”素顏象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莫江南。

當莫江南沾沾自喜地把玩着“先鋒”走下高台，兩位高手一齊跨步迎了上去。

“沒想到小友是位身懷絕技啊，不知道是拜在哪位仙師門下？”趙老神采奕奕地問。

“門下？”莫江南認真地想了想說，“除了祖傳的手藝，我不拜師。”

“原來也是修真的世家？”趙老的眼睛亮了，“你是哪個家族的，叫什麼名字？”

修真家族裡竟有這樣的高手，對於小輩趙老本來就認不全，剛才竟然忘記問這是哪個家族的子弟了，這孩子前途無量啊，有了這一手他們還怕什麼。趙老的眼睛不是凡眼，不過就算是凡眼也能看出來，剛才只是臨時匆忙地煉製了一把劍就能有這威勢，以後肯定會有更好的法寶出爐，他們修真世家可就大大的安全了，修真力量的意外損失也會大大減少。

“我不是，”莫江南很快否認了，他指着李山說，“我叫莫江南是李山的朋友，他帶我來的。”

李山走過來證實，恭敬地對趙老爺子說莫江南並不是修真家族的一份子，這時李山卻是戰戰兢兢的，因為隨便帶一個外人過來就是壞了規矩，再好的朋友也不行，家族有家族的規則。

還好趙老似乎忘記了這些規定，比起眼前震撼的事實來那些旁支末節就不算什麼了。

“走，我們試劍去！”趙老爺子大手一拍莫江南的肩膀說道，別人既然不說，那就有不說的理由，他也不多問。

這時幾乎所有人看向莫江南的眼光都是崇敬的，這樣的人不是高手，誰是？在修真界單從外貌是看不出年紀的，他們愈肯定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夥子是個高人，而且隱藏了修為。

一道目光卻是極為複雜，那是小芸，雖然莫江南跟她有過一段感情，但對於莫江南的家世她還沒有李山了解，至於後面所生的事情她就更不知道了。眼前莫江南那熟悉的身影模糊了起來，曾經那個真實的男人，整天喜歡沉迷於思考的男人，現在有點高深莫測了。

“小山，這些你一直不知道？”李山身後一個老人低聲問道。

“爺爺，以前沒現過他這方面的能力，我還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他。”李山看着莫江南的背影有些陌生，“或許要重新安排一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確實只在先天境界。”

……

試劍湖，是趙家山莊不遠的一個大水庫，不過這是它以後的名字，它現在叫指天湖。

這水庫已經有很長的年頭，湖中間有座石山，石山上一根有根筆直的巨大石柱，就象是一隻握拳的手伸出食指，那粗大的食指指向藍天，有種控訴般的凌厲氣勢。

這裡面有個傳說，相傳這裡被神仙壓制着一個強大的妖怪，當年妖怪在地面上作威作福，荼毒千萬生靈，終於招來了仙人的懲罰。但這妖怪也是異常強悍，與無數仙人戰鬥了百日仍然毫不畏懼，原因是它有一件非常厲害的法寶。於是仙人想出辦法，也不知是化身變做那妖怪的朋友還是家人，終於將它的法寶拍騙走，才得以將這強大的妖怪鎮於水庫之下。

妖怪不敵，只是被鎮壓後還心有不甘地伸手指向藍天。

對於一般人這故事也就這麼簡單，或者添油加醋改成另外一個味道，但對於那些修行過千年的高人來說這是一個真實而殘酷的故事，這是上一次千年大劫，而且沒有傳說中這麼簡單。

湖邊上聚集着修真世家的一大幫人，以趙老為試法寶來了。

“話不多說，我們今天是來試法寶的。”趙老是個爽快人，“我看就先從老張的開始吧。”

“我的就不用了，那幾下子你們幾個老傢伙都知道，還是看看這位小兄弟的寶貝吧。”老張雖然沮喪，但也知道兩樣東西的差距，他認為自己輸得一點都不冤。

“老張不錯，有境界。”旁邊另一個家族的老頭稱讚道。

“沒想到在劍爐里耗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啊。”老張搖頭嘆息。

趙老爺子卻安慰他：“聞道不分先後，也不在於花多少時間，或許一朝聞道，大徹大悟，或許永遠與道無緣，從修真的第一天開始，咱們就都應該明白這一點的。”

“不錯，朝聞道，夕可死矣，我等着那一天。”老張重新振奮精神，“咱們還是先看看小莫兄弟的法寶高明之處吧，不過小莫兄弟既然不是修真家族的一員，我老張還是修真家族的第一煉器高手，哈哈。”

一說到莫江南，眾人的目光又盯到了他的身上，不過剛才他們說的話莫江南一句也沒聽見，因為素顏告訴他這湖有點不太對勁，這湖裡被人下了禁制，好像有一股力量被封印在裡面，素顏也只是靠近的時候才覺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要知道素顏雖然是神識體，但怎麼說也是個仙人，她都難以察覺那就證明這力量被禁制封得很死。

莫江南現眾人都在看着他的時候才回過神來，忙問趙老應該怎麼試。

“金丹以上修為恐怕試不出最大威力，修為高了恐怕不用法寶威力都很強。”趙老掃視着眾人說，“我看就選一個結丹之後，修為也不是太高的家族子弟來試一試。”

趙老說的大家也都明白，同樣一件東西高手用起來自然威力大得多。比如後天達到頂峰的武林高手，他們拿不拿武器都能傷人，再讓他們拿普通人試劍就看不出什麼東西了。

“我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到眾人耳朵里。

莫江南眼前一花，就看見站出來一個身穿紅色長風衣、頭扎馬尾辮大約二十多歲的女子，漂亮的臉蛋英氣勃，雖然身材有些嬌小，但給人十分精神的感覺。

“是沈家的小姑娘，不錯，都結丹了，後生可畏啊。”趙老點頭同意道，“就你來吧。”

平靜的湖水下彎彎曲曲地盤着許多長條狀怪石，這些怪石忽然細微地震動了一下，這一下讓那些淤泥震起了少許，只是非常少的一丁點，剛剛好讓湖底瀰漫起薄薄的泥霧。/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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