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緩緩地走在草原上馬背上的騎兵在四下的東張西望是警惕和不安就像是一群搬家的田鼠一樣。

正中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頭上只用一塊布巾束頭身上穿了一件袖端收斂並裝有袪口的灰色袍子腰中配了一把長劍。

“朗中令大人前面應該沒有鎮北騎軍我們快些走吧只要過了太寧就安全了。”帶頭的騎兵領轉過頭來對這位中年男子拱手說道。

“那我們就快些趕路吧。”被稱為郎中令的男子點頭道“大王那裡太吃緊了我們得趕快去燕國跑一趟請燕王兵。”

“郎中令大人你們說燕國能兵嗎?自從慕容王妃死後我們代國和燕國的關係就越來越差十年前的建元元年343年還打了一仗。”騎兵領邊說邊搖着頭滿頭的辮子也跟在甩來甩去。

聽着這話語再看着在自己眼前甩來甩去的辮郎中令一陣心悶真的不知道這次代國能不能逃出一劫。自六月份起北府從并州的雁門、西河郡頻頻出兵大敗獨孤部和白部進逼雲中代國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了。而代王拓跋什翼準備帶領大軍南下援助劉庫仁的時候北府的朔州卻兵出五原直逼盛樂頓時讓拓跋什翼尾難顧。

郎中令默然了半天最後說道:“希望燕王能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要是我們代國完了他們燕國就更不好過了。”

“郎中令大人。燕國不是在五月地時候遭到北府卑鄙的伏擊損失慘重聽說現在燕國正在草原上四處徵集牛羊和良馬就為了去贖回自己被俘的士兵。”

“拓拔勘你是怎麼知道的?”郎中令驚訝地問道。

“你還不知道很多奚人和契丹人還有以前段氏、宇文鮮卑舊部紛紛從作樂水和烏侯秦水一帶跑了出來。向西逃遷。據說為了贖出慕容鮮卑的貴族和士兵。燕國不但送出了三十多萬中原流民。又四處收刮牛羊駿馬。而奚、契丹、段氏、宇文氏等各部不但還要自己籌集牛羊、駿馬去贖回自己隨行被俘的貴族和軍士還要受慕容家的壓榨據說現在烏侯秦水下游和大遼河中游一帶已經打起來了。”拓拔勘答道。

看到郎中令示意自己繼續講下去拓拔勘於是就接着講道:“現在燕國都亂成了一鍋粥了奚人契丹人不肯當這個冤大頭段氏、宇文氏不願白白送死。據說高句麗也有了異心不但拒絕了燕國要馬要牛羊的要求還集結重兵在馬暑水東岸虎視眈眈。都是北府這隻狼太貪婪無恥了要是他真地佔據了草原真不知道我們要受到怎樣地壓榨?”

郎中令聽到這裡不由地陷入了沉思。拓拔勘一直是拓拔部鎮守東部地將領他的屬下有不少是奚、契丹和高車人。所以對東邊的消息非常靈通。現在代國上下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沒有工夫去關注東邊的動靜如果今天不是自己要去燕國求援無意中聽到這些。誰也不知道強橫一時的燕國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北府的計策真是歹毒呀儘管慕容兄弟再是人中俊傑手下的幾個臣子再能幹這幾年地混亂和恢復是少不了的。看來這燕國去了也是白去現在燕國也沒剩幾顆牙齒這嘴唇再怎麼亡再怎麼寒也無關緊要了。

正當郎中令低思量的時候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號角聲這號聲立即攪得整個隊伍一片慌張。正當拓拔勘大聲地指揮着自己的手下趕緊排好陣形做好迎戰準備的時候沉重而密集的馬蹄聲從山丘後面響起。

不一會數千騎兵就像三條長龍從三個方向滾滾而來矛頭直指正在馬嘶人叫的拓拔鮮卑五百騎。快推進的數千騎兵只是默默地策動着坐騎除了馬蹄聲竟然沒有一點其它地聲音。拓拔勘臉色不由一青心中暗叫不好自己可能碰上了一支訓練有素地正規騎兵。

五百拓拔騎兵在拓拔勘的怒吼下迅地散開陣形張弓搭箭並且把郎中令團團圍住。而拓拔勘卻在緊張地觀察戰場上的變化以便伺機護送郎中令突圍出去他知道郎中令身份和使命地重要性他已經打算好了就算自己和這五百兒郎都死在草原上也要把郎中令送出去。

由於拓拔勘這種想法五百拓拔騎兵只是散開準備用弓箭迎擊對衝過來的鎮北騎軍並策動坐騎躍躍欲試想先用一部分騎兵糾纏住鎮北騎軍之後再選擇最好的時機從合適的方向衝出去。

對面的鎮北騎軍似乎看透了拓拔勘的心思當三條長龍衝到拓拔騎兵群不遠處的時候居然馬頭方向一轉三條直衝過來的長龍居然變成了三股旋風從拓拔騎兵的邊上擦了過去而同時上千支箭矢紛紛飛出直射向拓拔騎兵。鎮北騎軍在奔射的時候去勢不減居然圍着拓拔鮮卑騎兵繞成一個尾相接的巨大繩套。

拓拔勘看到這裡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對方死活不肯停下馬來跟自己搏鬥繼續保持高機動只是利用人數和弓箭的優勢射

絕不給自己製造混戰的機會也不會給自己伺機奪會。

那個郎中令也看清楚了這一點他在代國多年自然知道這騎兵接戰的“貓膩”現在敵我雙方非常明顯自己被圍在裡面鎮北騎軍在外面拉起了一個大***就像一群狼群一樣不慌不忙地從飛射而來的箭矢一塊一塊地削肉然後等到自己這方先行潰散的時候再一涌而上。

想到這裡。郎中令心裡一動不如賭一賭吧。於是他高聲大叫起來:“住手!全部住手!”他身邊地十幾個隨從先是一愣但是在自己主人目光督促下也跟着大喊起來:“住手!全部住手!”

十幾個人同時高聲喊出的聲音非常大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戰場。拓拔勘當時愣了一下連忙跑到跟前問道:“郎中令大人你這是為何?”

“拓拔頭人你聽我的命令吧。”郎中令朗聲說道。

“是的大人!”拓拔勘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了然後轉頭對手下人吼道:“都住手!”

在拓拔鮮卑騎兵停止射箭抵抗之後。又是一陣號角。數千鎮北騎軍突然轉向外面。不一會就在離拓拔鮮卑千餘尺的地方停住了圍成一個大大的***手裡拿着弓和箭默然無聲地看着被遠遠圍在中間的拓拔騎兵。

“在下是代國郎中令許謙不知對面是北府哪位將軍?”許謙策馬走了出來拱手揚聲問道。

這時從鎮北騎軍隊伍中走出一人。臉上帶着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後對着許謙用非常拗口地官話答道:“我不是將軍我是前衛左校尉鍾存連。”

“鍾校尉請問能否讓我拜見鎮北大將軍我有重要事情要報於他。”許謙沉聲說道旁邊地拓拔勘急了上前正準備斥問卻被許謙低聲喝住了:“這是代王地密令!”拓拔勘頓時愣在那裡。喉結上下抖動了兩下。最終沒有開口說話。

“我是鍾存校尉不是鍾校尉”鍾存連還是那麼平和地糾正許謙語句中的錯誤。好像現在不是戰場而是朋友初次會面。但是許謙和拓拔勘心裡都明白這才是真正的百戰之士生死榮辱已經沒有辦法影響他們了只有眼前的敵人最讓他們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