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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五年春正月戌戌大赦賜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北中郎將、都督徐兗青冀幽五州諸軍事、徐兗二州刺史曇卒。二月以鎮軍將軍范汪為都督江淮諸軍事、安北將軍、徐州刺史。鎮南將軍、廣州刺史、都督廣、交諸軍事、陽夏侯周撫卒。夏四月大水。大司馬桓溫使其弟、冠軍將兵沖鎮宛自還襄陽。鳳皇見於北。

----------引言摘述

“北府還是上表請免嗎?”桓溫看完手裡的情報後徐徐說道。

“是的北府第三次上表請免。不過這次用的理由就太牽強了。說什麼秦這個國號不祥所以不願領詔就國。”桓雲滿是嘲諷地說道。

桓豁不由皺了皺眉毛但是沒有依然坐在那裡沒有出聲。

桓溫看在眼裡心裡卻明鏡似的。他知道桓豁跟桓沖一樣對北府還算親近和友善而桓雲就不一樣他似乎有些妒忌曾華對北府的態度歷來是有功就不以為然冷嘲熱諷有過就看笑話幸災樂禍。這次北府平定燕國桓雲就力主荊襄出兵直接佔據河洛和北豫州如果可行的話還可以將兗州也一併收入荊襄囊中。

但是桓溫幾經思慮終於接受了桓沖等人的勸告不和北府直接對抗而是派出桓豁領軍北上藉著機會收復了年前為了避許昌姚萇鋒芒而退讓的襄城、堰縣等地。

但是顧東卻顧不了西還沒等荊襄和桓溫反應過來。北府兵就從上洛和弘農洶湧東出與王猛地河南道討伐軍會師迅佔據了翟斌的陽城還順手把梁縣等洛陽連接南陽的要地重鎮給佔據了。當時的洛陽留守揚武將軍沈勁不明北府用意只得閉守洛陽城。

等各方面反應過來洛陽已經成了陷於北府重重包圍的孤城。不過北府兵並沒有為難沈勁和洛陽的守軍並不禁出入。只是遠遠監視。畢竟洛陽城那數千專門負責守墓護陵的軍隊還不在北府兵的眼裡。而沈勁也不敢輕舉妄動。約束兵馬並向荊襄求救。

經過幾次文書往來桓溫終於搞清楚北府在河洛一帶“負責人”-王猛地態度和意見。這洛陽地防務還在荊襄和桓溫手裡荊襄也可以繼續向北運輸糧草供給不過護送地任務必須由北府當地駐軍負責。王猛鄭重告訴桓溫江左荊襄官員文書可以暢通無阻地往還洛陽但是荊襄軍不得越過汝水。否則就是向北府兵宣戰。

王猛和桓溫沒有什麼交情也不會像曾華和車胤等人一樣給他面子。不管桓溫怎麼想現在曾華已經將河南經略之事全權交給了王猛他的態度也就代表了北府的態度。為了這件事曾華還特意修書一封向桓溫道歉不過道歉歸道歉荊襄軍還是不能北上洛陽繼續是孤城。

桓溫最後將桓沖派去鎮守宛城。這是因為他的這個弟弟性格溫和。知兵有氣度所以桓溫才放心將他放在與北府接壤的前線宛城。桓溫知道只有這個弟弟既能讓自己放心掌領重兵又能知勢度量。不會和北府出現衝突還能抑制其勢力不讓它南下。

“前秦二世而亡北府意圖篡奪天下當然希望能永傳萬世怎麼會願意用秦這個國號。”桓雲繼續在那裡冷嘲熱諷。

“雲子不必再說了。”桓溫知道不能再由桓雲說下來去了連忙打斷。

“兄長曾鎮北如此行事真是讓人費解。”桓豁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前次北府出兵東征我就推測北府和曾鎮北將與江左分家了畢竟天下大半已經入了北府囊中。可是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只是要求就國分治。要是逐步南下逼迫建業這天下誰又能擋得住他的腳步呢?”桓溫也是凝重地說道。

“江左朝廷還佔有天下大義和名份曾鎮北怎麼敢逆勢而行呢?”沒等桓豁說話桓雲搶着答道。

“大義名份?”桓溫不由對自己的這個弟弟有些輕視和不滿了嫉妒讓他沖昏了頭腦衝動之下就沒有認真去考慮前因後果。過去十幾年已經證明任何一個輕視和忽略曾華地人都不得不咽下苦果。

真長說得對曾華是一個以天下為棋盤的國手誰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棋是什麼?也不知道誰會是棋子將會揮什麼樣的作用。也許真長才是唯一了解他這位學生的人。

“曾鎮北謀定再行他既然不願逼迫江左自有他的用意在結果明了之前我們誰不知道他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桓溫最後長噓了一口氣道。

“既然猜不出來我們也不必去想了。曾鎮北狼子野心遲早會露出尾巴來。”桓雲接着忿忿地說道。

“兄長我擔心的是我們荊襄。”桓豁沒有接言曾華是不是狼子野心這個話題而是轉到另外一方面去了。

“朗子你的意思是?”桓溫心中也有重重地憂慮所以很想聽聽桓豁地意見。

北平定燕國佔據中原。而在此大勢之下北府各:要尊曾鎮北自立一時民意洶湧不可逆違。江左包括我們荊襄都以為北府真的會挾順潮之勢脫離大晉自立為國。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一直沒有作聲的曾華最後在《民報》纂文明言其和北府依然為大晉名下。”

桓豁慢慢地憶述着:“此言一出天下震驚而江左朝廷卻是欣喜如狂。”

說到這裡桓溫明白其中地意思。當時曾華說自己和北府依然是大晉的臣子曾經讓桓溫大吃一驚。試問一下。如果天下有如此強勢誰還會曲附於那個軟弱無能的江左朝廷。至少桓溫認為自己在那個位置地話會幹出一番更加“轟轟烈烈”的事情來。

但是對於江左朝廷來說卻無異是天下掉下一個大餡餅晉室在南渡後歷經上百年的風雨紛亂權威和勢力更加衰弱了要不是還有一個“祖傳”的名份大義真不知道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原本以為江右中原落入北府手中後就有如羊入狼口怎麼也回不來了。而關隴北府原本就已經半自治了。現在又得了中原。勢力大增。還會把自己放在眼裡嗎?

突然聽說曾華願率領北府繼續留在晉室懷抱里江左朝廷怎麼不喜出望外?名義上的統一是衰敗的晉室唯一能做的。所以相對來說曾華和北府的要求再過分都不是問題。

桓溫當然理解江左這種把自己關在房子里自我意淫地心情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做地事情。要不是晉室如此軟弱桓溫也不會有那麼大地野心也不會如此驚嘆曾華的舉動。

曾華難道真的如江左朝廷明令褒獎的那樣精忠晉室嗎?

桓溫覺得不像。在他的心目中曾華的野心比他還要大。只是更有手段所以才能擁有比自己更強大的勢力。但是曾華到底想幹什麼?

正想着桓豁繼續說道:“暫且不管曾鎮北用意到底是如何將來北府會專註江右而江左朝廷卻會更加關注我荊襄了。”

聽到這裡桓溫心裡一咯噔。北府在江右自治江左朝廷無可奈何只得作罷。因為北府地地盤以前都是失地。是曾華帶人一刀一槍打下來的而且又護食護得縝密江左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現在人家強勢了更加不敢輕易招惹他了。但是荊襄不一樣雖然遠離江左朝廷但是畢竟是江左朝廷的“舊地”和根基。為了避免出現第二個北府和曾鎮北江左朝廷肯定會“吸取經驗教訓”對荊襄下手。要是荊襄再學北府一樣自治江左朝廷真的就只能去喝涼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