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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國家的強大是一個人可以昂首挺胸站在敵人槍口前的原因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整個陳州城都在炮火中顫抖,彷彿天神降下的怒火讓一切犯下罪孽之人都必須匍匐跪地。飛雷炮拋射出的**包在城頭上接二連三的爆炸,滾滾氣浪肆虐,即使及時趴在地上的士卒,也會被硬生生的掀起來,然後狠狠的砸落在城牆上。

“元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名千夫長火急火燎的跑到上城步道口處,伯顏就肅然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緊皺着眉頭看着被飛雷炮肆虐的城頭,拳頭死死攥緊。

看了一眼那千夫長,伯顏咬着牙下令:“城頭上的人全部撤下來,另外通知城下騎兵和投石機,隨時準備反擊,某就不信了這南蠻子會有這麼多的火器供他們揮霍。”

“轟!”一個**包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伯顏前方不遠處的城牆拐角,氣浪翻滾着扑打在城牆上,幾名親衛嚇得飛快衝上來,不過被伯顏一把攔住。勁風迎面如刀割,如果不是有城垛保護,恐怕伯顏剛才已經被掀翻在地了。

就當一眾親衛不由分說準備架着伯顏離開時,城上已經持續了一炷香功夫的炮擊終於平息下來。

天地之間陷入令人心寒的寂靜當中。

“不要輕舉妄動!”伯顏朗聲喝道,當時在鹿門山的經歷記憶猶新,狡猾的南蠻子很可能等着蒙古士卒衝上城頭,接着再來一輪炮擊,所以伯顏寧肯晚一步,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不過先行衝上城頭的幾名哨探,已經飛快的跑了回來:“將軍,外面有南蠻子的使者!”

“使者?”伯顏皺了皺眉,“南蠻子果然也堅持不住了么。”

抬頭看着籠罩在煙塵中的陳州城,江鎬搖了搖頭:“飛雷炮的**包已經不足,想要拿下這個陳州,就只能靠弟兄們用命填。更何況我們的對手是伯顏和史天澤,這兩個老朋友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也是因為考慮到這個,所以朝廷才不允許進軍吧。”陳炤勒馬站在江鎬身邊,淡淡說道,“畢竟現在大明的精力都放在南洋上,包括火銃等新式火器和**包這些必備物資,都是優先供給南洋。大明雖大,但是現在有能耐生產這些火器的也就那麼一兩處工坊,甚至就連南洋都快供給不上了,何談支撐諸路大軍北伐。”

江鎬恨恨的嘆了一口氣:“那咱們就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陳州無計可施?都打到門口了,卻要看着伯顏和史天澤在裡面逍遙痛快!”

陳炤忍不住笑着說道:“他們逍遙痛快?江指揮使未免想多了,要知道頭頂上落**包的可是他們。而且在沒有摸清楚大明的虛實之前,伯顏和史天澤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只好每天提心弔膽。現在陳州城已經被天武軍和兩淮軍圍的水泄不通,這兩個人又何來高枕無憂之說?”

“此言不差。”江鎬微微頷首,看向站在兩人前面那個一身文人衣冠的背影,“天武軍現在可無力進攻了,威懾敵人的任務我等已然儘力,接下來就要看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了。”

“根據錦衣衛楊正統領的消息,蒙古韃子的使者尤宣撫就在城中,此次爭端也是尤宣撫一手挑起的。”陳炤眯了眯眼,“前宋時候,這個尤宣撫沒有少給咱們惹麻煩,只不過因為他的對手一直都是明王殿下,所以總是占不到便宜,這一次既然他愈挫愈勇,那就更不能讓他舒坦。”

在前面一直默然不語的那人霍然回頭:“你們兩個在某背後竊竊私語,倒是痛快!”

“趙相公,”江鎬拽緊馬韁,沉聲說道,“保重!”

趙文義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重新看向城門:“承你吉言!”

真臘到底是南洋一等一的強國,其都城自然也不可能像渤泥這種南洋島國一樣用木板隨意的圍起來一個村落就稱得上是城鎮,但是相比靠近廣南、對中原文化吸收更多也更加富裕的安南升龍府,這都城還是要落魄簡陋一些,當然如果拿來和前宋的臨安、大明的南京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這都城最多算江南一個縣城。

當然了,對於層層拱衛在葉應武身邊的這群殺胚來說,木板圍成的村落和這等簡陋的城鎮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別,都是用飛雷炮一下子就能炸開的貨色,簡單幹脆。

“臣大明宣武軍神衛軍四廂都指揮使李芾楊寶,恭迎殿下!”楊寶和李芾已經站在皇宮門口,身后土黃色的宮牆上尚且帶着點點滴滴噴洒的鮮血,甚至透過被炸開了半邊的大門,可以看見正在緊張打掃戰場的士卒,真臘的抵抗顯然超出了葉應武的預料。

從馬背上翻身而下,葉應武大步走上前,親自攙扶起來躬身行禮的兩人:“兩位愛卿率勁旅從安南一路橫掃真臘,勞苦功高,且逢戰必捷,宣揚我大明國威於四海,有兩位於麾下效力,實乃本王之大幸也。”

李芾和楊寶都有些受寵若驚,畢竟他們自己也清楚,這一戰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輕鬆,尤其是在最後真臘的抵抗不得不用頑強來形容,如果不是抓住了真臘的國主,恐怕現在就算攻佔了真臘的國都,想要平定下來整個國家也沒有那麼容易。

“兩位將軍並諸多將士的功勞,兵部和戶部會按照功勞簿進行獎賞。”葉應武微笑着說道,舉步向著門內走去。

李芾和楊寶見狀不敢猶豫,急忙跟上去。

“有沒有抓到伊爾汗國的人?”葉應武打量着戰後殘破的宮殿,“或者真臘人說沒說是誰站在他們背後。”

遲疑片刻,李芾不由得苦笑說道:“啟稟殿下,一個活口都沒有抓到,只是在外面一個府邸當中發現了十多具服毒自殺的屍體,都是西洋人的模樣,在這城中獨此一例。”

葉應武皺了皺眉,這個時候的西洋,也就是後世波斯灣一帶,那裡正正是伊爾汗國的位置,看來自己的推測都是準確的,只不過還是低估了伊爾汗國插手南洋的決心,否則不可能選出這麼多毅然決然為國捐軀之人。

不過沒有抓到活口倒是很令人頭疼,在渤泥抓住的不過是一些工匠,葉應武也能夠看得出來那些人卻是不知道根底,但是真臘這些就不一樣了,畢竟伊爾汗國插手南洋,便是從真臘開始的,顯然這些服毒自盡的西洋人,很可能就是伊爾汗國在整個南洋的中樞人員,也必然是知道的最多的人。

更讓葉應武擔心的是,伊爾汗國單單憑藉這派遣一些工匠和使者就像讓真臘俯首聽命,甚至和大明血戰到底,肯定是天方夜譚,雙方背後必然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輿圖!”葉應武低喝一聲,小陽子急忙把輿圖奉上。

整個南洋的輿圖打開,葉應武重新把真臘周邊看了一眼,頓時輕輕吸了一口涼氣。自己在大學時候學的是中國古代史,對於南洋和西洋的歷史沿革只能稱得上有所涉獵,之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渤泥、闍婆這些島國身上,竟然一直忽視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