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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面面相覷一番奕欣勉強笑道:“咱們也是多事放着大好景緻不看消閑聊天喝茶不好要白替別人操這種閑

這一番話要是庸人說出來還有點兒公信力不過放在這個滿人中難得的聰明幹練王爺的口中卻是明顯的口不應心。

文祥剛剛那種雍容的模樣早就看不到了剛剛議論張華軒的事情時已經是愁容滿面這時候提起幣制改革的事情來這種中樞財政的大變動在他們心裡可要比一個地方藩鎮鬧事要嚴重的多——可偏偏就是說不出個道理與議論出個辦法來。

這種糾結讓文祥的眉頭絞成了一團擰的彷彿要斷掉一般。清廷的財政危機已經迫使中樞一定要拿出一個切實的辦法來不可。當時又沒有找洋人借貸的前例可以依循不象幾十年後天大的債務都可以用借款來填平這個時候到處都用兵天知道清朝的兵為什麼養起來那麼貴而又沒有一點用處。滿清這時候的財政收入是四千餘萬兩白銀每年而有三千萬兩是用來養兵的京師的八旗蒙古八旗的賞賜索倫兵東北駐防八旗內地駐防八旗各地的經制兵這些已經把朝廷的家底掏了個精光自從太平軍一亂起來不少地方的賦稅根本繳不上來有的淪陷了比如南京與安徽大半地方有的是被迫把地方財政直接轉給地方。由督撫直接支配使用這種在戰時地權宜之計使清廷永遠的失去了對東南地方財政權的管轄監督權收入日少戰事卻越來越頻繁激烈朝廷已經眼看要到揭不開鍋的地步地方上的督撫們還能用厘金來貼補。可是清廷就有點凄慘的味道出來了地方財政有不少直接不上繳北京了朝廷要負擔地軍費可是一點兒也不能少雖然二十萬八旗與六十萬綠營的經制兵在這一場戰爭中所起的作用已經不如剛組建的湘軍不過無論如何八旗與綠營是國家的基石。狠仗不能打用來以多欺少或是駐防要塞仍然非得這些經制兵不可所以到了咸豐五年的這個時候。財政上地窘迫已經迫使清廷想方設法而銅礦開挖不足使得錢幣的缺乏顯的極為明顯墨西哥鷹洋的流入已經使清朝地財政危機更加嚴重這些成色不足卻比例勻稱適合流通的外國銀元一進入中國市場就受到廣范的歡迎西方列強以銀元兌換走中國大量的白銀這種情況一直到民國時才有改善而更為嚴重的就是錢幣對鷹洋的兌換比——在咸豐五年的時候鷹洋兌換錢幣。已經達到驚人的一比一千八百文左右。這樣來讓各地鑄錢局多鑄大錢用一當五。當十當五十當一百的大錢來進入流通領域成為清廷戶部提出改善財政狀況的第一選擇。

除此之外肅順還提出行紙紗。用大錢加紙紗地辦法增加流通領域的現金流量。其用意倒也不能不說是好在短期內也應該能起到成效。不過在沒有相關的專業金融人才地干預與建議之下在沒有準備金的前提下胡亂的改革幣制不管其用心是多麼的正確在最後實行的時候肯定只能帶來財政與幣制上地更進一步地混亂別無其它結果。

這種近乎專業的金融知識當然不是文祥等輩能夠知道地他們只是純粹的以改革會帶來混亂這一點而出考慮而幣制改革則會更進一步加快大清財政的崩壞可惜在這個時代雖然表面上不能說但內部改革對清朝統治階層內稍有智識的人來說都是不可避免的然而進行一場什麼樣的改革改革到什麼樣的地步在這一點上卻有着不可調和的爭執罷了。

有着好幾件事的牽扯雖然現在正是盛夏時節躲在陰涼森森的水榭里顯的格外愜意而且恭王府有着常人難以享受到的特權比如來自冬天幾個海子里挖取的藏冰雖然這些采自海子里的冰塊不可避免的帶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髒東西比如草根之類不過在小心謹慎的濾取之後把冰塊放入酸梅湯內在這樣的炎炎夏日來飲用仍然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

幾個滿族內一等一的親貴把話題議論到這種時候時也只能靜靜喝着酸梅湯來解渴消暑了——當然內心的焦慮是無法消除的。

看着落日西斜奕欣的心裡居然有着千奇百怪的想法舒城的事情張華軒是解決了不過淮安與徐州等地的麻煩卻不知道這個讓朝野頭疼的鹽商又會有怎麼樣的解決辦法不管怎樣舒城的事張華軒已經上書謝罪如果淮安的工廠已經被全部封掉徐州的礦山也被封掉之後卻不知道張華軒除了再次公然違抗朝命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想到這裡奕欣幾乎是滿懷惡意連原本抿起來的嘴角都微微帶笑如果張華軒在十幾天內連續幾次公然抗命卻不知道他的那個皇帝四哥會怎麼樣想又會有什麼樣的措施來挽回自己近乎丟光了的臉面。

帶着一點值得玩味的興奮奕欣卻是向著文祥與桂良嘆息道:“戶部的事依我看要是文來着手辦理一定會穩重小心的多也絕不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文自然也是恭王一黨不過公平的說這個正任職熱河都統的滿族大員也當得起恭王的這個評價而事實上在一年之後文也被恭王想方設法調到了北京任戶部尚書不過在大錢的行與改制中嚴重的得罪了肅順這也是文丟掉腦袋的致禍之由。

不過這個時候恭王奕欣顯然沒有想到他在肅順手中連一個堂堂的當朝尚書也保不住當下只向著文祥與桂良興緻勃勃道:“如何?讓文來做戶部尚書當可無憂矣。”

這種見識也不能不說是對雖然桂良與文祥都提不起什麼勁頭來兩人對視一眼又轉頭去看西方燦爛的雲霞然後一起答道:“不錯王爺高見。”

本作品獨家文字版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張華軒當然不知道奕欣正在遙遠的北方關注着他那個雖然精明但明顯也算不得什麼實幹家的王爺第一件事就想差了張華軒根本就不需要應對什麼朝廷的下一步舉措事實上在朝廷試圖在淮安搞一些動作之前張五常已經展開行動把包括淮安知府在內的一票官員都軟禁起來連知府都軟禁了一紙朝廷的文書還會有誰放在眼裡所以等八月初的時候張華軒仍然帶着中軍營的二百多人從舒城返回的時候淮安一切運轉如常風平浪靜有不少人根本就不知道淮安的這位主事人在之前的一兩個月里受到了極其嚴重的考驗。

“這麼說陶金詒是打算依着朝命去查封工廠和商號?”

在張華軒面前是永遠帶着一副恭謹表情的張五常他用事實上的結果來回報了張華軒對他信任在海州聞變那一刻起張華軒的第一決定也是讓他回到淮安穩定全局沈葆楨等人的忠誠未必有什麼變化不過論起應變的手腕來肯定已經不能與這個幾年來一直與地下勢力及陰暗手段息息相關的張五常相比了。

就算在張華軒看來年紀不過二十齣頭其實已經歷練的雷厲風行與隱忍及手腕並存的張五常已經到了連他也未必能控制如意的時候了上次會黨的事情張五常跪地請罪聲淚俱下由着張華軒落一頓了事而轉身的時候這個年輕的情報部門的領已經神色如常張華軒當時就有些吃驚:“看來五常已經把我的秉性了解的很清楚。”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在所有留守的淮軍將士的臉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的時候張五常仍然是用他一慣的冷靜的口吻向著張華軒道:“不錯知府與同知那幫人都打算依照朝廷的指令辦事他們集合了淮安城裡原本的幾百綠營兵還有三班衙役那幫人打算直接去查封所有的工廠。在當時大人不在淮安軍營里根本沒有主事的人而沈大人與丁大人他們也有些舉棋不定營務處的幕僚在那幾天根本沒有視事淮軍將士沒有將令也不能擅自行動所以陶金詒以為他們必定能成事。標下得到大人將令一現城內有異動就用大人的印信調動了兩營淮軍把這些人全部看押在城裡不過並沒有明着拘管起來而是讓陶大人回到府衙綠營兵等也回到駐地所以至少在表面上城裡風平浪靜。”

張華軒微笑道:“陶某人如此做也不奇怪他這個知府當的窩囊被咱們壓的動彈不得除了領俸祿外沒有一點事情可做這使他這個知府已經成為兩江的笑柄朝廷也看他笑話還是不停給他公文命令幾次請求調職都不被允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語調卻是一冷:“不過陶某人也不想想若非是我他就這麼順當的做上知府了?”

他向著張五常指示道:“不過暫且不能動他舒城的事剛了結不能再使得朝野矚目。”/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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