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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銘傳一笑點頭張樹聲這樣做不外乎是愛惜人才至於是不是也在討好張華軒卻也不必深究。

當下聶士成被內衛帶了出去執行軍法原本就是在帥帳之外不遠的地方各人剛又聊了幾句外頭已經傳來軍棍擊打人體的悶響初時各人還不以為意片刻之後軍棍已經響了十數下而外頭的聶士成竟是一點兒聲響也沒出來到得此時各人已經為之色變。

要知道淮軍的軍棍可不比尋常幾棍下去就疼痛難忍十幾棍下來早就皮開肉綻了尋常人早就哀嚎求饒了聶士成不呼痛也罷了連一聲悶哼也是沒有足見其意志之堅。

張樹聲剛剛的欣賞確實還有點做給張華軒看的意思到得現在終於動容道:“這個聶功亭啊太硬挺了一些。”

眾人俱有同感劉銘傳自己也是如此個性欣賞之餘倒也不覺得怎麼稀奇他要去帶着屬下的參謀軍官一起做進攻方案當下便告辭而去。

他身為第三鎮的總參謀長麾下有一批選拔自本鎮的頭腦靈活思維縝密的軍官擔任參謀除此之外還有去年年底從講武堂畢業分配來的十幾個參謀軍官這些人更加年輕思維也更開放缺點是資歷不足其餘鎮的做法都是把這些年輕人放在下屬各團乾著慢慢兒的熬資歷等資格夠了再提到總鎮這邊來效力。

劉銘傳不以為然在他看來資歷這種東西全部是無能之輩的借口。古來成大事的有幾個是憑資歷?霍去病從成名到死才幾歲年紀?古之名將成名多在三十左右這個年紀有衝勁。有精力有活躍的思維能力經驗是差點。不過總比顢頇愚昧混到老地將軍強過百倍。

大清廟堂不就是一幫混白了頭熬紅了頂子的迂腐之輩在統治么?若是不然淮軍展又豈能如此之順。

便是咸豐帝多麼年輕可惜清季宮廷教育極其變態非要磨掉人的性靈。恨不得十歲就教育成一百歲那樣的謹慎小心。然後美其名曰:少年老成。可天知道這樣的老成有什麼用奕是不老成不過比之乃兄就要強過百倍。遠的不說最近曾國藩敗死不就是因為之前湘軍打地太順人數擴編不少籌餉容易曾國藩麾下名臣如雲猛將如雨儼然有着尾大不掉之勢。咸豐是一個“少年老成”的君主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要防微杜漸君權旁落比啥都重要已經有了一個不聽招呼地淮軍湘軍就更加要防患了。於是曾國藩雖然帶着湘軍入江西。卻被剝奪了地方事權。籌餉不便也權制不了地方兵與官府。這次湘軍一部和曾國藩本人都死在石達開手裡這種有歷練有經驗的老成卻是當真壞了大事。

在這種思想之下劉銘傳簡直不在意什麼資歷所有的從講武堂畢業的年輕軍官都被他提拔到了鎮總參就是原本放到基層做主官的軍官也被他不管不顧的弄到了手為了這事他與負責人事的吳長慶打了不少擂台到底吳長慶沒有拗過他。在劉銘傳看來軍官既要勇敢在戰場上能帶着士兵前沖也要有謀什麼叫謀做做參謀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大步流星趕回自己地總鎮參謀部所在地軍帳內幾十個參謀軍官早就等在那裡大伙兒都知道大戰在即大軍未動之前肯定要根據詳細的情報擬定一個做戰計劃這些天淮軍的偵騎就不帶停的到處去偵察太平軍的虛實就算是進不得鎮子其實地形機要兵力部署也偵察的差不多了這擬定做戰計劃的事眼看就要着手開始今兒幾個鎮部的大頭兒都去開會想必也差不離了做參謀的沒有幾個七竅玲瓏心還成?當下也不要人吩咐一個個全留在參謀部里等着消息。

等劉銘傳一掀門帘進來卻是看了個滿眼。老成一些地軍官有點兒成色一個個坐的筆直雖然眼神里仍然是一樣的野性與狂熱那做派就顯的老成了許多。倒是很多從講武堂出來的年輕軍官一個個按不住性子他們進講武堂前多半就是軍隊里地刺兒頭有點兒不服管地聰明機靈勁兒這才被選送到了講武堂里。進軍校前十有**是普通的士官或是下級軍官這一下子就一個個肩扛銅星做了總鎮里地參謀這一次大戰非比尋常一戰就能定下來皖北情形與未來的攻伐皖南得安徽全境也有莫大的干係擬定這樣的大戰的做戰計劃真的讓這些年輕的軍人們全身熱血沸騰血氣上涌早在幾天前就一個個急的嗷嗷叫就如同餓空了腹的餓狼一般。因為戰事尚且沒有確定這些軍官便索性一個個站在沙盤前彷彿自己如主官一般正在研討着戰事。

這一股勁頭劉銘傳卻很喜歡若是換了旁人必定訓斥他卻是微微一笑向著各人道:“怎麼不等我來就把計劃擬好了當真如此倒也省了不少事。”

他這麼一說各人倒覺得訕然當下便老老實實一起打個敬禮然後退到大帳兩邊肅立待命。

劉銘傳卻是擺手道:“不要學這個模樣我不喜歡。參謀軍官就是要靈活腦子不能僵一個個都石頭一樣還能想出什麼法子來?都過來總鎮就要開戰咱們擬個計劃出來。”

他頓了一頓又鼓動道:“吳穆大伙兒知道吧?和你們一期出的講武堂人家在揚州破江北大營一戰打的多漂亮?聽說新一鎮出來他直接就做鎮總參瞧瞧人家乾的多漂亮!你們都是同學又都是聰明人心眼多這才選進了講武堂難道就這麼認慫了?”

這一番話卻是把各人激的紅了眼當下都是胸膛一挺有人搶先叫道:“咱們一定擬個漂亮的計劃出來讓吳穆那小子瞧瞧!”

“好有這股勁頭就成不過我看這計劃很難。”

把各人的勁頭鼓了起來劉銘傳卻沒有直接與這些青年軍官商量卻把那些老成的參謀軍官叫到自己身邊圍成一圈將聶士成拚命弄來的鎮內情報攤開讓眾人觀看。

看完之後眾參謀卻都是齜牙咧嘴都甚覺為難。

一個年輕參謀輕聲道:“這是死地啊太難打了。對面又是胡以晃在指揮這個人在戰場的年頭比咱全部淮軍的將官都長經驗足誘敵圍攻斷糧激將這些法子怕都是對他無用。”

他說的顯然都是事實胡以晃怎麼也是太平軍中的名將領的軍隊也有不少精銳這種軍隊戰鬥意志強主帥經驗豐富想用巧力來輕取怕是絕無可能。如吳穆那樣用三百人兵不血刃的拿下兩千人的營盤卻是佔了清軍綠營**無能領軍將領根本全無能力的便宜若是換了三河鎮這裡三千人他也未必打的下來。

只是年輕人甚重顏面這話說出來就是坦承自己沒有辦法那參謀話一出口當下就是臉一紅。

劉銘傳卻是不以為意只微笑道:“好能看到難處就好這就算是出師了。要是一個個抱着兵書不放想當然就腦袋一拍主意就出來咱反而不放心了。”

在他這樣的鼓勵之下眾人無不感奮當下俱道:“請大人放心咱們一定盡全力不使大人失望。”

“好諸君努力。”劉銘傳自己並不喜歡這種頭疼的事把所有人的勁頭鼓勵起來他自己卻是笑嘻嘻返身一旁聽着各人商量唯有重要關頭出聲點上一兩句便罷。就這麼一直從傍晚到第二天凌晨各人都是熬夜熬的兩眼紅到得最後破城寨追殲殘敵防禦敵人騎兵突襲的辦法與詳細計劃都已經擬定唯有大炮一事無法解決破河堤太平軍營寨只有用火槍的火力壓制然後強沖一法了。

劉銘傳稍覺失望不過這原本也是意料中事倒也不足為奇原本就只是打算以步兵配少量火炮強攻現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淮軍將士的英勇奮戰了!

計劃擬定在上報總鎮同意之後淮軍將士還有一萬多團練以及召集來的各地民便忙碌起來現在的時間是三月十八在兩天之後所有的淮軍團隊都進入了攻擊位置隨時準備進攻。

十九日晚張樹聲派人稟報此次戰事的參謀軍官出趕往淮安彙報這一次的戰事匯要同時下令後勤部門殺豬宰羊犒勞全軍將士。是夜淮軍營地內一片歡聲笑語肉香與笑聲隨風飄向半空直入對面的太平軍營內。

對面顯然也是有經驗的軍官在指揮淮軍這樣的異常氣氛瞞不了人顯然是攻擊在即隨着淮軍的動作少量還在外面偵察的淮軍偵騎也覺對面太平軍的營壘內有異常舉動士兵來回的調動不少土槍抬炮被架在了營壘的柵牆之上值夜的軍人明顯有增加細微的說話聲匯成了清晰可聞的聲浪。/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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