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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傳令的軍官卻果然是張氏宗族裡的子弟。張華軒之前明爭暗鬥的張華築等人早就被踢出淮軍之外當初宗族中人還不以淮軍團練以為然誰料幾年過後淮軍卻是漸有成大事的跡象宗族中人這個時候自然是悔的腸子都青了每日都有不少宗族中人在張府老爺子面前求告請張華軒分一杯羹給族中人也好張華軒不厭其煩便也只能在宗族青年中擇其善者培養只要能堪一用的便多半留在中軍護營里擔任軍官畢竟這樣一支近衛強軍還是要掌握在家族手中心裡才會覺得更加安全放心一些。畢竟與普通的軍官和官員不同張華軒扯旗謀反別人或可免禍而淮安的張氏宗族卻是不折不扣的生死同命成則富貴敗則全族玩完這種利害關係就會使得宗族中人無限忠心比起外姓軍官來畢竟還是更可靠許多。

對眼前這個中軍護衛軍官的身份左聶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二人雖然是嫡系卻也畢竟不能與這近衛侍衛相比當下兩人俱是不敢怠慢各自召來副手傳令下去讓淮軍仍然按着原定計劃出城解散他二人連護兵也不帶一個就這麼匆匆上馬與那傳令軍官一起向著張府趕去。

張華軒的帥府在這個時候已經歷經了幾次的擴建其外表與內質的內容都與原本的鹽商張府完全不同整個帥府也就是兩江總理府坐落在淮安城的最中心之處而為了防備安全的需要四周百米內的所有建築都被遷走拆除為了視線需要也沒有栽種任何品種的樹木。放眼看去唯有一小隊一小隊的淮軍中軍護兵持槍來回巡邏而在百米方圓內到處都是***通明任何不經允許地身影只要敢於靠近則必定是不需警告就地射殺。

聶士成與左玉貴在幾個月前分別來帥府晉見。所以對帥府四周的防備森嚴了解於胸兩人隨着傳令官到了帥府百步開外便自解佩刀聶士成還有張華軒贈賞的象牙柄的左輪手槍也是一併拿出交給護兵們暫且保管。

在等傳令回去復命請示的當口。左寶貴與聶士成卻是心中不安只是想來猜去卻是一時不得要領這兩人無論如何來說都是徹頭徹尾的軍人武臣上大人們的心思就是想破他們地腦袋。也是未必明白的。

既然想不到。兩人相視苦笑便也索性不想。聶士成的性子要跳脫豁達的多當下索性眯眼背手仰頭偷眼去看那在這小小廣場四周不停巡邏的中軍護兵看了片刻之後他卻是向著左玉貴偷笑道:“中軍的兵看起來也不過就這麼回事倒是手裡地槍當真是好貨色!”

聶士成如此沒有忌諱令得左寶貴大為皺眉。不過與聶士成一起看了一會。他便也展顏一笑道:“中軍的兵號稱是兵樣子個個身高體健品貌端正。排起儀仗來。令人不敢逼視不過終究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兵。看起來似模似樣其實沒有殺氣沒見過血怕是打不得硬仗。”

確實也如他倆所說中軍的兵原本多半是新兵淮軍的老兵極為珍貴沒道理留在張華軒身邊坐鎮淮安雖然中軍關係著淮安城的安全也不能等閑視之所以只在軍中充實了部份的老兵為軍官便也罷了。其餘地新兵倒也地確多半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充實其中在左聶這樣的悍將看起來自然少了幾分老辣殺氣多了一點青澀笨拙。

不過再看看中軍將士們手中的槍連左寶貴也嘖嘖贊道:“果然功亭你說的沒錯。中軍的配槍實在是高出咱們太多了。”

現在淮安的後膛槍出產已經很快不過當然還不足以配全軍按照計劃在今年內會編成十萬淮軍而把十萬淮軍全部配後膛槍則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現在的後膛槍只是配給騎兵部隊還有每鎮中特選精銳一營來配給還有一些負責特殊任務地部隊比如總鎮的警備隊或是特偵隊等等除了這些特殊部門之外就是各級軍官想弄一支後膛槍使使那也是絕無可能的事。而此時此刻就在左聶二人眼前加起來足有幾百人的中軍警備部隊使用的卻全是清一色地後膛槍而且明顯是剛出廠地新貨做工更加精良細緻隔的不遠兩人都是看地清楚一時之間都是大起艷羨之感。

雖然如此這兩個悍將卻是相視一笑就為了這一身漂亮的軍服加上這一支後膛槍讓他倆加入中軍鎮守淮安也是全無可能。雖然這些中軍護衛看起來個個都過一米八個個都是膀大腰圓滿臉肅然黑色高圓帽加上紅色軍服配上新式火槍之後更顯威武不過這支軍隊再怎麼裝備也不過只是一支“樣子軍”罷了。

適才前去傳統的軍官顯然不知道眼前這兩人正在腹誹自己存身的軍隊若是他知道必定會指出對方的看法完全不對中軍負責張華軒的安全豈可能等閑視之?訓練嚴苛之處遠其餘各鎮而在新兵入選之時也是挑選的一等一的精銳敢死且又忠忱厚重之士這才方有資格入選。再加上裝備極其精良不但遠敵軍便是在淮軍內部中軍在裝備上也是傲視群雄所以小視這樣一支軍隊只不過是對中軍在軍人儀錶上更加修飾衣飾更加華美一些的來自古老傳統的偏見罷了。並不是灰頭垢面就能打仗也不是衣裳華美漂亮就不能打仗。

“兩位管帶請這就隨我入內見大帥。”

適才進入的軍官片刻之間便又折身返回看到左聶二人正用艷羨的眼神看向中軍士兵手中的淮安一八五五時這個年紀不到二十的年輕軍官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紋。畢竟從適才到現在左玉貴與聶士成兩人身上的傲氣與老兵悍將特有的殺伐之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身為一個一入伍就入講武堂然後畢業後就到中軍的張家人他是不大有可能親臨戰場的然而身為軍人沒有打過仗無論如何不能說是一種遺憾而這種遺憾使得這個年輕人在見到這樣戰功赫赫的戰將時總有一點靦腆與緊張職業化的笑容可以掩蓋住外表不過內心裡的局促卻使得他很不舒服到了這個時候看到這兩個悍將終於在喜歡羨慕自己擁有的東西這就使得年輕軍官的心裡顯的舒服了許多。

左寶貴與聶士成兩人卻沒有心思打量這個菜鳥軍官的臉上是哭是笑一聽說張華軒即刻就見這兩人就慌了手腳兩人先是獃頭獃腦的跟着那個中軍軍官前行先入七開間的巍峨門樓然後由側門夾牆一直前行繞過五六個院子一路上都是***通明很多軍官與幕僚模樣的人物匆忙自這兩人身邊趕路而過左聶二人滿臉是笑不停的和這些文官與軍人們揖讓笑的久了簡直覺得自己與對方成了兩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走了一刻鐘功夫眼前的燈光卻是黯淡了下來與適才那些燈光閃爍處相比一座垂花門隔開了正院與後園一門之隔前方只有一個花廳稍大***也更明亮一些其餘的亭台樓閣水榭等建築都在黑暗中顯的隱約而龐大只有掛在枝頭樹梢的羊角風燈在風中搖擺不定卻是閃爍出微弱的黃色亮光偶爾燈花一暴火光亮閃之時竟是四周花草樹木映射分明放眼看去卻顯然是盛春時節當真是好風景。

左聶二人都是赳赳武夫哪裡知道箇中滋味只是獃頭鵝一般站在花廳門前守候藉著***餘光兩人還七手八腳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飾是否整齊等引路的中軍軍官入內後不久裡頭便有人傳令道:“大帥叫左寶貴與聶士成都進來說話。”

“是標下遵令!”

兩人滿口大聲應答然後便舉步往花廳前的石階上去這兩人說起來都是膽色過人之士左玉貴身上傷疤十餘處俱在胸前為兵卒時便以敢戰浪戰著稱為將之後其部下也以敢打敢殺聞名聶士成更是氣盛以管帶身份潛入敵營冒險查勘而立功之後坦然受刑接着又與左玉貴搭擋指揮前鋒三河一役立下大功的悍將這兩人當真都是天不收地不管滿心滿眼沒把世間幾個人放在心上可是當此張華軒召見之時兩人答腔之後居然渾身有些顫抖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怕還是以為這兩個淮軍悍將竟是兩個膽小鬼聽聞上司召見便嚇的如此模樣。

兩人進房後便立刻跪下行禮雖然張華軒一直強調淮軍將領與他軍禮相見便可不過此時此刻沒有人願意犯這種政治上的低級錯誤不論如何只要見到張華軒必定是大禮參見張華軒也不願意為這種小事情與眾人較真也只得無奈而罷。這件小事倒讓他曉得千年積習難改做起事來減少了不少操切和急利近利。

左寶貴與聶士成趴伏於地卻聽得不遠處張華軒溫言笑道:“冠廷和功廷來了?呵呵不必多禮起身說話吧。”/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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